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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時分,秦穎匆匆來報:“我們的人包圍了那座莊院,可是已經人去樓空,並未見馮淵。”
雷嬴迷惑問道:“這個老頭到底是什麼人物?為什麼從來沒進入我們的視線?”
“我問過周圍鄰居,先前很久無人居住,只是近來才有人跡。”
“看來他真的與此事脫不了干係。”雷嬴話題一轉:“那個丫頭後來又去了哪裡?”
“她後來去了珠璣巷,買了胭脂水粉,還挑了幾樣首飾,並未見特定什麼人。”
雷嬴臉色凝重,陷入沉思,“我們撒下天羅地網,竟然還是讓馮淵逃了。能擊斃‘樓外樓’絕頂殺手,到底是什麼高人隱藏在幕後?”
“督主,我們該怎麼辦?”秦穎小心問道。
“你這聲稱喟還為時過早,馮淵不死,他的勢力就無法根除,這始終是聖上一塊心病。心病不除,聖上就不放心將皇城司交給我。”
“可是督主,馮淵中了劇毒,如無解藥他必死無疑。您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如果馮淵那麼好對付,他就不會成為聖上的心腹之患。一日不見屍首,就不能推定他死亡。”
“那我們還從朱玉葉那丫頭入手!”
“不能輕舉妄動!朱奎在京城手眼通天,直達朝堂,而且手下有不少能人異士,我們動了他女兒,只會給自己又樹一勁敵!”
“那我們就想想別的法子……”
這日,玉葉外出整日未歸,到黃昏時分,轎伕丫環跌跌撞撞奔回府中,小紅的聲音都變了,“老爺,不好了,小姐被人綁票了!”
朱奎氣急敗壞,“那強盜要多少錢?小姐現在何處?”
“他們只將小姐擄走,讓老爺在府中等候訊息。”
朱奎驚慌失措,管家在旁耳語道:“先封了這些下人的口,免得傳揚出去,毀了小姐名節!”
朱奎拍案而起,“這們這些沒用的奴才,這麼多人都保護不好小姐,統統關進地牢,小姐要少根寒毛,你們全部陪葬!”
玉葉醒來時,已經掌燈。這屋裡十分講究,紅綢暖帳,雕花窗欞,一看便知是富貴人家。
她假裝害怕,大聲呼喊,片刻,門開啟了,進來一名錦衣中年人,面白無鬚,聲音尖細,他將餐盒放在桌上,細聲威脅她:“趕緊吃飽肚子,把知道的事統統招了,你就能回家了,再大喊大叫,就把你麻翻了。”
這人一看並不會武功,若施展攝魂術,分分鐘就可脫身。可玉葉另有打算,她蜷縮在床頭,假裝瑟瑟發抖,害怕至極。那人又威逼幾句,見並無下文,悻悻而去。
膳食美味可口,玉葉大快朵頤,之後,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心想,“憑這也想關住本小姐?真是白日做夢!正好趁機摸摸你們的底!”
一更時分,外面寂靜,玉葉開始行動。她施展“魂遊”之術,一魂一魄飄出體外,凝成透明虛影飛出窗外。外面並無人看守,看來對手真把她當成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小姐了。
她御風而行,先察看四周的環境,一看之下不由心驚,這院子綿延無邊,四處紅牆碧瓦,樓臺亭閣,比朱府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此看來,整個京城只有一個地方能與朱府相媲美,那就是皇宮。
“自己怎麼會被關到皇宮呢?”玉葉百思不得其解。
她的魂魄四處遊蕩,正殿四周都是嬪妃寢宮,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等著皇帝寵幸。等到一處不起眼的角落,她停下腳步,因為她看到一位故人。
這位娘娘身材婀娜,穿一身黑色夜行衣,挽起秀髮。旁邊一名宮女正輕聲勸解,“娘娘,您又要深夜出宮,如果皇上駕臨,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瑤渺嘆息道:“宮中嬪妃如亂花迷人眼,我入宮三月有餘,混了個美人的頭銜,結局連皇上的影子都未見到,難道今夜日出西方,皇上會來寵幸於我?”
宮女輕聲嘆息,無言以對。
“與其獨守空房,還不如四處走走,也能排解空虛寂寞。”
宮女還想勸阻,瑤渺柳眉一豎,“沐香,你要記住,一定替我守好秘密,我要被發現私自離宮,你會第一個沒命的!”
瑤渺黑紗蒙面,要開始行動。玉葉飛快附在她的肩頭,她知道這女人很厲害,不敢有絲毫異動。瑤渺出了房門,天空一輪圓月,她飛身上了屋脊,化一縷輕煙遠去了。
她一路西行,快如閃電掠過,很快來到一處宏偉的大宅子。這裡的假山樓臺、一花一木是那樣熟悉,玉葉的心中忽然一痛。
瑤渺伏在屋脊,寂靜不動。在下面的六角小亭,有一人正舉杯對月,獨自孤飲。明月皎潔,孑然一身,場面有些傷感。他仰脖豪飲,已有醉意,忽然愴然淚下,口中喃喃低語:“瑤渺,我的美人,你到底在哪裡啊?”
玉葉心中慨嘆:“這人貌似花花公子,骨子裡卻是一個多情種子!”屈折再豪飲,情到深處,忽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瑤渺……”這伏在屋脊偷窺之人,如遭電擊,再也抑制不住低聲抽泣。
屈折發現屋頂有人,飛身躍起,向黑影發出一記強勁的影劍。瑤渺正陷於痛苦失神之中,根本不知躲閃。
玉葉當然不能看著有情人血濺當場,她凝聚魂之力,勉強將影劍彈開,解了瑤渺之危。屈折看清美人容顏,木雕泥塑般呆在那裡。
空氣彷彿凝固了,一縷清風掃落幾片樹葉,屈折才從迷情中醒來,他喟然長嘆:“你是來殺我的?”
瑤涉也幡然醒悟,柳眉一豎,擎出雪亮短刃,“你說的對,我們各為其主,我就是來殺你的!”
她動如脫兔,刀似流星,眨眼到了胸前,屈折未躲,只輕聲嘆息。刀尖沒入胸膛半寸,瑤渺渾身顫抖,似已力竭,再無法刺入半分。
“你上次就這樣刺入,毫不遲疑,現在怎麼下不了手了?”
瑤渺淚崩,短刃落地,“你個傻瓜,為什麼不躲開?”
“我能躲開你的利刃,卻躲不開你的身影,她時刻在我的心中縈繞,戳得我的心百孔千瘡……”
我去,這呆瓜說起情話如此肉麻,玉葉的真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瑤渺一時間意亂情迷,只能低聲垂淚。
屈折向前一步,“一切都結束了,回到我身邊,還象以前那樣幸福生活!”
他的指尖劃過瑤渺臉龐,美人渾身顫抖,她指尖一動,短刃飛回掌心,直抵住屈折咽喉,“信不信我立刻殺了你!”
她的淚還在飛,臉上卻殺氣騰騰,屈折動也未動,“能死在你的手裡,對我來說也是解脫!”
瑤渺在愛恨的邊緣萬分糾結,最後撤了短刃,化一縷黑煙遠去。
玉葉感到她的淚一直在飛,從未停止。她忽然覺得這個女人好可憐,無法掌控命運,隨波逐流,任人擺佈,真是可悲。
她最後駐足在高塔的頂端,上面勁風獵獵,長髮飛揚,天空圓月是悽苦的背影,瑤渺大聲痛哭,在靜夜中傳出老遠。
許久,她擦乾淚水,淡然問道:“戲也看完了,該告訴我你是誰了?”
玉葉吃了一驚,自己如此小心,怎會被她發現。正憂鬱時,瑤渺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沒有惡意,因為剛才是你出手救了我,請現身吧!”
玉葉見無法再隱瞞下去,只得在她耳邊輕嘆,還是嬌嫩的女聲。
瑤渺吃了一驚,“你是人是鬼?”
玉葉在一秒鐘就編織了彌天大謊:可憐的宮女美若天仙,被皇帝臨幸,有了身孕,卻被狠毒的主子折磨至死……
這狗血的劇情又感動得瑤渺眼淚嘩嘩,“你這麼可憐還這麼善良,成了孤魂野鬼還不忘幫我,以後我們就以姐妹相稱吧!”
這女人看似強悍,原來也如此單純,玉時順勢而下,“姐姐,我叫玉葉,我以後會幫你的。只是我無法現形,也只能晚上出現……”
第二天早上,來了兩個太監,雖然他們作了掩飾,但那細皮嫩肉加上尖細的嗓音,玉葉一眼就窺破真身。
他們將玉葉捆在椅子上,給她強行戴上一個大個銅製的頭盔。
“主子吩咐了,不能傷到這丫頭的皮肉,那隻能用大理寺36秘技招待你了。”
太監甲用紫檀小錘敲擊右側,太監乙用鐵製刀具在左側來回劃,兩種噪聲經頭盔放大直灌耳鼓,腦子裡七葷八素,嗡嗡作響,如翻江倒海,玉葉大口嘔吐,把腦子差點吐出來。
她假裝屈服,大呼饒命,然後胡亂寫了個地址交給宮人,那兩人心滿意足,哼著小曲離開了。
玉葉心中得意:天仙樓這麼大煙花之地,人來人往,夠他們查幾天的,也落得暫時清靜。
夜晚時分,玉葉再施“魂遊”術,如約而至。這院子雖然偏僻,卻也有個挺霸氣的名字“賢儀宮”。此時瑤渺已經摒退沐香,獨自在院中撫琴。
琴聲如高山流水,繞樑三日,有一陣清風拂過,香菸嫋嫋散開,瑤渺知道,玉葉來了。
“妹妹,你終於來了,你說過要幫我的,今天我們就行動。”
“姐姐你要幹什麼?”
瑤渺面似冰霜,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殺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