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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取滅亡的路,只會陷你於困境當中之人,亦算你認可的同路之人?」公輸即若眉心微蹙,似不太理解。

鄭曲尺微瞠眼眸,隨即伸手製止他的話。

她正色道:「等等,誰會選擇自取滅亡的路?我還沒活夠,沒有完成我的理想,我只想走前途光明的大道。」

別給她亂定義、下結論。

她可不會順著他的那條思路走,她腦子又沒包,她未來要走的路肯定是深思熟慮下的選擇,也是奔走越來越好的方向前進!

公輸即若以為鄭曲尺聽懂了他的意思,見她並非食古不化之人,她既然這麼聽勸……

他緊了緊手上的燈柄,身體微微向她前傾:「你的理想,該是與志同道合之人一道,那……你覺得公輸家如何?」

公輸家?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有仇,有怨,還……有錢。.

鄭曲尺表情略微沉重:「其實……」

公輸即若看她神色不對,語速略有些快地搶話道:「你若願意加入公輸家,我可以以百金一月聘請你。」

百金一月?!

我的天啊,這與百萬一月高薪聘請有何區別?

鄭曲尺目瞪口呆,她張嘴剛吐一個字:「我……」

公輸即若又補了一句:「你有任何想法、或者想做的,公輸家可無條件提供一切你所需的東西,錢或珍貴木料、技術。」

鄭曲尺持續目瞪口呆。

「公輸家萬數弟子,亦可為你助力,甚至……我。」他向她傾盡了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只為留住她。

不是,他這些天價的聘職條件,不像是要請員工,反倒想是在給公輸家應徵多一個主子……

呸呸,她在亂想些什麼。

鄭曲尺雙掌「啪」一下拍在臉上,讓自己清醒一些,不能財色昏智。

「你說的,是真、真的嗎?」

「當然。」公輸即若見她眼睛的型狀都變成了錢迷的模樣,他趁熱打鐵道:「你若不信,我們可以待放燈儀式之後,擬下契約簽字,黑字白紙為證,便不算口頭約定,而是板上釘釘之事。」

鄭曲尺有些糊塗了,她語無倫次道:「我,不是你這樣優渥的條件,在七國內找什麼樣的工匠找不到?我、我好像也沒做什麼轟動天下的事情吧,還是說……你想讓我做什麼?」

公輸即若將宮燈稍微舉起,想讓她看清楚自己眼底的認真:「你想要做什麼都可以,你的想法,你的理想,你的抱負,我儘可為你達成,所以,你會選擇我這樣一條錦繡通達之路嗎?」

他的直球打得鄭曲尺怔忡不已。

甚至覺得自己若開口拒絕了他,就未免太不識好歹了。

兩人站在藤虯盤纏的私密之處,滿天星螢飛舞,映出他們彼此眼中星璨明亮。

可在這樣浪漫的地方,別的男女來了,自然是一番花前月下、談情說愛,可他們倆卻是煞費苦心地挖牆角、談待遇薪資。

鄭曲尺哪怕靈魂已經飄出軀殼,快樂激動地飛向了公輸即若,但她內心某一處冷酷的理智,還是狠狠地拽緊它的尾巴,不讓它跑走。

「……儀式快開始了吧,這事不如我們晚些時候再談吧。」

鄭曲尺終於開口了,但這卻不是公輸即若所期待的答案。

「好。」

公輸即若還是掩下一切情緒,應下。

他知道,他們之間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解決,那件事情若不處理好,他們倆都會一直如鯁在喉,無法獲得諒解與寬宥。

「你想什麼時候談,那便什麼時候談。」

——

觀星景臺

附近早已匯聚了不少人,客商自是不稍提,其中有不少文人墨客、雍春的名人豔妓,他們賦詩闊談,綵衣瑩舞,在皎潔的月光下勾勒成一組組風景優異的剪影。

觀星景臺位於雍豐山的半山腰處,路途相對上山頂,更途坦通暢,可通馬車,平時有閉山警戒,只有在特定的時期才會開放。

比如今年「霽春匠工會」在此舉辦,這樣盛大的會場開始結束時,自然都該有它的啟幕與閉幕儀式。

只是啟幕光景,可招待受邀的工匠與商賈,謝絕其它閒雜之人參與,而閉幕,則是不拘人員,可全民參與觀賞。

「天都黑了,怎麼還沒有開始放燈儀式?當真期待,今年的翹楚究竟是被哪一位奪下了。」

遠道而來的旅者不少,他們時常遊歷七國,對各類熱鬧、盛典之事積極參與,然後將聽到、看到的訊息帶回家鄉之中。

「對啊,簡直太好奇了,不知道究竟會是誰呢?」雍春城的人也上來湊一湊熱鬧,

一紈絝子弟搓手興奮道:「我都已經下注了,你們這些外地人,只怕還不知道今年最熱門的幾位吧,我猜啊,奪冠者肯定是其中一位,就是不知道究竟會是哪一國的工匠贏?反正我都下了注,定要狠狠贏它一把。」

旁人趕忙湊過去,嘿嘿取經道:「兄弟,你下了哪一國的工匠啊?給咱們也透露些訊息吧。」

「我啊,北淵、宏勝與龜茲都下了。」

另外有人也笑道:「這麼巧,我也下注了,可我下的是鉅鹿國,身為鉅鹿國的國民,我自然擁護自家人。」

「這跟哪裡人有什麼關係,反正我更看好龜茲國。」

「我覺得是宏勝國。」

這時,有一人調侃道:「聽來聽去,哪國都有,可你們怎麼就沒人壓鄴國呢?我方才瞧了賠率,那可是一賠十的賠率啊,這誰要下注,指不定就靠這一波發財了。」

「哈哈哈,你在說笑吧,發財?做夢去吧,不賠得連褲子都抵押出去就好了,連贏?」旁人笑得前仰後合,好像聽見一則特別有趣的笑話似的。

「你說這話,就是想糊弄一些搞不清楚狀況的人吧,我話放在這裡了,今夜但凡有人一人給鄴國下注,我就脫了衣服,赤身***圍著雍豐山跑一圈!」

一個人指天,放下豪言擲地。

這下,激起了其它人的玩鬧勝負心。

「那我就站在雍春山外,直挺挺站那兒當一個月的山碑!」

「那我就將悟覺寺的大門舔乾淨!」

嘖嘖,這些一個個的,對自己的未來安排都還挺狠的嘛。

「那個,請問下賭注的地方在哪?」一個青年忽然出聲。

眾人被打斷口炮,一回頭,便看到一位面容清俊、眼眸明亮的微笑男子。

他態度親切溫和。

他們見他面上敷粉描眉,再加上那一身質地考究奢華的衣飾,即使不是貴族子弟,亦是頂級富裕人家出身,頓時手腳都有些拘束。

總之,這一看就不是他們能夠得罪得起的人物。

一人討好地指了指旁邊裡三層外三層被人流圍起來的地方:「就在、在前面那個「觀天下」的攤位上,你、您也要去押注嗎?」

青年笑盈盈地頷首:「對啊,方才在旁聽你們聊得熱火朝天,我也來了興致。」

那人趕緊催促道:「那你得快些了,快要進行放燈儀式,你若晚了,就閉賭了,不過……我聽說,今年南陳國的也很強啊,不知這幾國,你打算給誰投注?」

其它人也都想知道,都看著他。

「我啊……」青年嘴角笑意加深,在他們等待的眼神當中,果斷地吐出兩字:「鄴國。

啊?!

鄴國?

他們錯愕叫道:「鄴國?你是不是說錯了?鄴國怎麼可能會贏?你是想故意輸錢嗎?」

眾人無法理解。

青年漫不經心道:「沒錯,就是鄴國,我有預感今年的鄴國,絕對會贏麻了。」

他提步朝打賭的攤位走去,可臨時又想到了什麼,他轉過身來,對著他們露出一抹魔鬼般的笑容:「對了,方才我都聽見了你們一致說,若有人給鄴國下注,你們將會裸奔、當山碑、跪舔寺門……現在,你們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時期,看哪一日是黃道吉日,允諾吧。」

剛才口嗨的一眾,此刻被說得臉漲得通紅,嘴巴張大,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千言萬句匯成一個字——靠!神經病吧這人。

看不把他輸得喊哭爹喊娘!

——

刻意站在光線昏之處的公輸即若,看著鄭曲尺一副打了勝仗、志得意滿歸來,他清冷刻板的臉上,也不經意流露了些許笑意。

「壓了鄴國?」他明知故問。

「嗯。」

「壓了多少?」

鄭曲尺拍了拍胸膛,豪氣道:「我的全部身家!」

難得能遇上這樣的好事,別人都是靠猜,可她都知道正確的答案,還能摳摳嗖嗖不去奢侈一把?

只可惜她的全副身家,也就只有那麼一點錢。

「看來,他們今晚註定是要為你疏財仗義了。」

鄭曲尺不喜歡這個詞,她道:「他們這些賭徒兜裡是存不住錢的,更何況他們的錢,不是輸在今日,最後也會是輸在別處,我只是想透過這件事情告訴他們,這世間的事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

公輸即若見她還真不是為了錢,反倒是聽不得別人一直笑話侮辱鄴國,這才出面……他也發現了,她對鄴國的感情,或許比她自己認為的都還要重吧。

這並非是一件好事。

至少對他而言,這是一件極為糟糕的事情。

——

長長的儀仗隊,圍護著觀星景臺的秩序,中道的路必須空著,而前來觀會的人則被安排在了圓壇之下。

圓壇的三十二根石柱上點起了星點燭火,但僅能照亮極少的一隅,只見後方上來一行人……

「你們快看,人來了來了。」

「埃?前面那個應該是公輸大家吧,那他身邊那個……是不是就是……」

觀星景臺是一個圓壇設計,半身連線地面,半身懸空在陡峭的山坡之上,在公輸即若他們到來之前,悟覺寺早已準備好一切。

火把,百盞七星燈。

雖說此會號稱千燈,但實則放燈儀式只有百盞,千燈需得加上這附近點燃的那些燈火,以眾輝煌之勢,造就佳話傳承。

「光線太暗,瞧不清晰他長什麼樣?」

「確實瞧不仔細,但看身形好似矮公輸大家不少……會是誰呢?」

「不急不急,反正一會兒千燈儀式起後,咱們就能看清楚了。」

圓壇之上,夜風徐徐,公輸即若拿來火把遞給鄭曲尺。

「去點燈吧。」

鄭曲尺環顧四周,除了圓壇邊有一圈火光,這中間的位置卻昏暗異常,她舉著火把,走到了一排排七星燈前。

「這麼多,點哪一盞啊?」

她一時懵了。

「上面有字,你可隨意挑選你中意的祝願放飛。」

身後公輸即若指點道。

有字?

這黑漆漆的,還真不好看……她拿著火把湊近,上面果然有字。

歲歲平安,安居樂業……

業和邦興,興旺發達……

一元復始、永珍更新,年年如意、歲歲平安……

一盞一盞看過去,她最終停留在一盞「國泰民安,闔家團圓」上。

點燃了一盞七星燈,她一時也不知道該許下一個什麼心願,既然燈上有祁順祝願,那便將它當成是她的心願吧。

便將它朝上一託,便見它順風順水地升起了。

與此同時,她周邊的那些七星燈也由公輸即若、彌苦住持與十幾位大匠、武僧一道點燃,全數升起。

當即光亮大作,一片光線在緩緩上升的七星燈下中亮了起來,遠遠地看,宛如是一張巨大的畫幅展開,將他們這片觀星景臺照映如白晝一般。

彌苦主持在燈火映亮圓壇中心位置之時,便聲沉丹田,對下方人群宣佈道:「阿彌陀佛,祈萬佛之祥光,龍天之讚頌,今年霽春匠工會的翹楚為——鄭青。」

千燈之下,鄭青如同佛光普照,暖黃色的燈光既映亮了圓壇,也照亮了她的存在。

「鄭青」二字,如響雷炸入眾人耳中。

「鄭青?她是誰啊,哪一國的工匠?!」

由於鄭青這個名字是第一次出現在大眾視野,所以他們哪怕透過放燈儀式的亮光,看清楚了那位青年的面龐,卻依舊是睜眼瞎子,不明所以,眼前一片黑。

下面的人瞬間如油鍋沸騰起來,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公輸即若此時站到了鄭曲尺身邊,他道:「鄭青,入圍時名列首位,決賽時又拿到了霽春匠工會的翹楚,他是此屆匠工會中當之無愧的魁首,我公輸家在此將承諾她一個要求,只要是她所提所求所願,必允諾貫徹到底。」

他清朗之聲,似峰巔之雪被震落,雪散因和氣,冰開得暖光。

他們都驚呆了,也好像一下失音了一般。

沒想到,公輸大家竟然當眾許下這麼重的承諾,雖說以往的翹楚,也可以向公輸家提出一人要求,但卻都是有前提條件的,並非予取予求,若是非份之想,一律不作數。

可現在又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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