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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愣神期間,罡匠師也不信邪,他掉轉過頭,小跑步到「絕」類題的匣子內,再次興沖沖地取出一份答題。

但這一次,他打眼一瞧,臉上的表情卻一下就淡掉了許多。

但他還是認真地將答題看完。

「這也是那鄴國鄭青的?」旁邊一位大匠小聲詢問他。

然而,罡匠師卻搖頭,他看完之後,稍一斟酌,出聲道:「南陳國俞滿七,得……一分。」

這是他批改答卷的得分。

俞滿七沒想到,這第二份拿起的答卷竟是自己的,當他聽到罡匠師平靜地報得分數時,臉色頓時慘綠。

有鄭青的「珠玉在前」,他這樣的分數一出,簡直就是怡笑大方。

一分?

才一分?

俞滿七是在場部分大匠看準的奪冠人選。

然而他「絕」類題,才得一分,可那個工匠一級的鄭青卻得了全分……這究竟是鄭青撞了狗屎運,還是俞滿七在這一題上失了手?

罡匠師在報完分數之後,就將俞滿七的答題再次遞交給公輸即若複審。

公輸即若拿過,與之前批閱鄭青答題時的神色無異。

俞滿七在下方,緊張地攥緊了拳頭,嚥了一口唾沫。

他在心底暗暗祈禱,千萬要是罡匠師一眼花眼昏花,誤判了他的答題分數,千萬要高分、高分,哪怕是再高一分……

而公輸即若也並沒有讓他們久等,他擱下手上的答題紙,雪魄冷眸的眸子微眯,道:「南陳國俞滿七……不計分。」

不計分……

俞滿七傻了。

不、計、分?!

這不就是說,他這題全錯了,所寫答案無一可取之處?!

俞滿七雙唇抖動,慘綠的臉,這下慘白了。

「為什麼?!明明罡匠師說了,可記一分……明明鄭青的答卷,你說計四分了,她憑什麼?!她明明就是一個欺世盜名的小人,一個在我們南陳國根本連任何工會都不配參加的工匠一級,她憑什麼能夠得四分,而我卻連一分都被扣了?!」

一時血氣衝頂,俞滿七忘了此刻在何地、何處,忘了他這是在跟誰大吼大叫,他只像一頭暴怒的雄鹿,指著鄭曲尺的方向連番狂喊。

眾人一愣,紛紛小心地看向公輸大家,沒想到這個俞滿七如此膽大,竟敢以如此態度質問公輸大家。

「俞滿七,你這是在質疑罡匠師,還是我的公正性?」公輸即若淡淡一問,便讓俞滿七打心底感到了一股沉重壓力。

俞滿七本就是因為一時憤怒衝蓋過理智,這才敢當眾叫囂公輸大家,如今氣焰一熄,他惶恐,連忙低下頭,抱拳道歉:「不,不敢,滿七一時口中無狀,請公輸大家見諒。」

罡匠師看不過眼,他皺起眉頭,站出來說道:「俞滿七,老夫記你一分,只因你的答題說法較有新意,倒是有可取之處,但並非此題答對,是老夫為惜你之才稍循了私,公輸大家打的分才是正當正份的,此事是老夫的錯,以此為鑑,絕不再犯。」

罡匠師本來也看好俞滿七的天份,可見他性情竟是如此狹隘與暴躁,便當眾將自己給的這一分由來,盡數告訴了他。

不是你答對了,只是我見你寫了這麼多字,於是給了你一分的同情分。

而罡匠師的這一番話,更是重重地戧傷了俞滿七的自尊心。

他低下頭,咬緊牙關,偏過頭,忿忿帶著怨恨的眼神瞪向鄭曲尺。

都是這個鄭青害的,害他如此丟人,還得罪了公輸大家與罡大匠。

鄭曲尺對上他的視線:「……」呵,厲害啊,他這是奈何不得冬瓜,只

把茄子來磨?

可是,她看起來像是「茄子」嗎?

只怕,他想找人晦氣,是找錯人了。

鄭曲尺微微一挑眉,給俞滿七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神色,彷彿在說,這才哪到哪啊,若這樣他都受不住了,那麼接下來……他會更想死。

「好了,接下來,我們也開始一道審批絕類題吧。」其它幾位大匠出來打圓場。

一位大匠從「絕」類匣子內,取出一張。

上面有「絕」類題的標號,他一對這一題,發現稍微有些麻煩,答題重點較多,他不擅長這一塊,便拿出「絕」類題的答案冊子,這上面收錄著「工、巧、技、絕」題目的標準答案。

一一對照,最後他在心中有了定準。

「莫名,得兩分。」

「這一份,還請公輸大家複審。」

公輸即若身為公輸家魁首,自然對他們自家收錄的這些題型熟捻於心底,他看答題的速度也比大匠們更快:「莫名,計兩分。」

見沒有差錯,那位大匠暗鬆一口氣,便回到原位繼續。

這時,別的大匠也完成了一份答題的批改:「龜茲國於海,得兩分。」

公輸即若複審,他指尖在案几上輕點幾下,似在衡量最終得分,但最後還是沒有駁回:「龜茲國於海,得兩分。」

於海一聽,臉上有著明顯的歡喜,他舔了一下緊張泛乾的嘴唇,又偷偷地看鄭青。

接下來,大匠們忙碌著一份接一份的審批上交答題,這時,他們忽然發現鄭青明明交了最多的答卷,可怎麼這麼久了,都還沒有人再次提到她的得分呢?

有人正疑惑著,卻見其中有一個大匠正緊緊地攥著一份答題,兩眼死死地盯著,還不停地翻小冊答案,就跟撞邪了似的,長久地維持這樣怪異的舉動。

旁邊一位大匠,察覺到了異樣,湊過頭去,問道:「我這都批了兩份答題了吧,你怎麼還拿著這一份,這是誰的?」

那位大匠猛地扭過頭:「我、我可能昨晚睡晚了,人有些糊塗,你幫我看看這一份,該得幾分?」

反正手頭正好批閱完一份,大匠奇怪地拿了過來,首先看了一下答題的名字……鄭青?

——鄭青?!

他頓時有了莫種預感,他稍做了一些心理準備,才看的答題。

這一看,他最後人也跟之前那一位匠師古怪的動作一模一樣,一邊拼命看答題,一邊不住地翻看標準答案,兩相對比。

「不會吧,不能啊,我天啊,她怎麼能夠想到的……」

聽到耳邊聒噪的自喃自語,第三位大匠只覺煩耳,他輕拍案几:「你們這是怎麼了?」

「不是,你也來看看!」

「看什麼?」第三位大匠覺得莫名其妙,待他接過答題一看……

好傢伙!這道答題其實就是一個邪教吧,接下來,第三個人也加入了撞邪行列了。

「拿來我看看。」

公輸即若站在他們三人面前,伸手,瘦白的手長而細,雖沒有那種玉骨細膩之感,卻是一雙骨節分明,線條優美的手。

三人見這事引起了公輸大家的好奇索要,他們自不敢拒絕,將答題奉上後,都下意識看了一眼鄭青,眼底的詫異與探究不假掩飾。

這個鄭青,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

虛假?

裝勢?

還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公輸即若取過,也先掃過一眼答題者,再將內容研讀了一遍,只見那平淡而清冷的神色在凝注中,竟然出現了回春的暖意。

他抬起眼眸,清晰無

誤道:「鄴國阿青,記四分。」

不是鄭青,是阿青。

其它人因為一時被「四分」所震,或許只當口誤,可彌苦則聽出了情感上細微的區別。

這一記,如重錘撞擊銅鐘,悠揚長遠而去的鐘聲,再度讓所有人腦袋發懵。

「又、又四分了?」

「這就兩題,便得八分了?!」

「這不可能吧,這怎麼可能呢?她兩份答題,全都是全對拿下四分……那她交了那麼多道題的答卷,若……」

這個「若」字,就好像是某種禁忌,一旦說破,就會發生一件令他們無法接受的事實。

入圍者八人,此時無形之中組成一道壁壘,與鄭曲尺一方涇渭分明。

他們牢牢地想守住自己辛苦打造的堡壘,不被外部人入侵,但最後卻發現一直被他們阻擋在外的人,早已經另起爐灶,並不打算與他們為伍。

這時,一位大匠也吱吱唔唔地站起來:「我、我這裡也有一份答題,還、還需公輸大家,複審?」

「你批改好了,為何不提得分?」別的大匠以為他是被方才的事一打岔,給整忘了。

可那位大匠卻是有苦難言,他問他們:「你們心臟受得住嗎?」

他們一愣:「這話……什麼意思?」

他深吸一口氣,也不囉嗦了,直接大聲道:「鄴國鄭青,得四分。」

這一喊,令場內安靜得就跟人員蒸發了似的,他們看著那位大匠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愕然、又迷茫地看向鄭曲尺。

這下,連公輸即若都呆了一下。

這頭剛複審完一題四分,馬上又是一題全對。

目前,他們只翻到了她答下的四題,可這四題卻全都是滿分……

要知道,這可是「絕」類題啊,方才入圍者皆有答題,但十之七八都錯,餘下二、三得分,但全對的,至今還沒有一人。

在場這些當評審的大匠,當年最驚豔絕塵的,也只不過答對了八題。

但這八題,並非答一題,對一題,也非全對,而是從一大堆答題之中,被評定得分的題數。

雖說,如今的鄭青還沒有趕上「霽春匠工會」歷史上最高成績,但是因為她只是一個等級低微的工匠一級,之前給人的感覺乃沽名釣譽,所以眼下反差才會這麼大。

「繼續。」

公輸即若出聲打破了僵局。

罡匠師這會兒倒是莫名興奮了起來,他十分積極去取答題,目的就是想看一看,這個鄭青,究竟能答對多少題。

僅憑這四題,便能夠推翻眾人之前對她的各種汙衊與輕視。

「南陳國俞滿七,不得分。」

「宏勝國柳宏厚,不得分。」

「龜茲國於海,不得分。」

「莫名,得一分。」

「南陳國俞滿七,得兩分。」

「鉅鹿國而藏,得三分。」

「鄴國鄭青,得四分!」

當從大匠口中再次爆出一個滿分,但仍舊是鄭青時,他們忽然感到一陣頭皮發麻,似驚弓之鳥。

尤其是俞滿七,他心緒亂成一團麻,坐立難安,甚至很想衝過去揪住鄭青的衣襟,使勁搖晃,逼問她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所有人都答了「絕」類題,有人時間充足,答了四、五題,有人恰巧碰上認識的題型,答了三、四題,八人的題全部加在一起,由武僧收走,再將其全數打亂,隨機挑選。

之前,大匠們挑選的答題也有鄭青,但是少,反倒他們的答題基本上已經被拿完了,那麼剩下那一疊……

入圍工匠與千樹殿中的

頂級大匠們,看著那一匣子當中的剩餘答題,竟產生了一種十分恐怖的感覺。

參加「霽春匠工會」者,基本上都是七國年輕一輩的佼佼者,而入圍前十,更是百裡挑一、超群絕倫者。

可面對「絕」類題,他們尤感力不從心,深覺自己在這一門似海深的行業當中,還需不斷增益精進。

可是——

「鄴國鄭青,得四分。」

「鄴國鄭青,計四分。」

「鄴國鄭青,得四分。」

「鄴國鄭青,計四分。」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之中,會出現一個像鄭青這樣於「行業深海」之中,來去自由的「龐然大物」?!

她的答題,不斷累計著總分,他們一開始都以為只是恰好拿到了對的那一部分,可現在……她卻是百分之百的準確率了。

「不可能,我不相信鄭青能夠將「絕」類題全答對,我要求共審!」

忍耐、忍耐到快將自己憋死了,俞滿七終於沒忍住,他死死地盯著九人的計分牌,看著屬於鄭青的可笑零分,變成直逼他們前三的分數……若繼續下去……

共審,就是十五位大匠,共同批閱一份答卷,再對答題的準確與否,該得分多少,投票決定。

公輸即若知道由於鄭青的成績太過逆天,入圍前十的工匠,因看不到鄭青那些驚彩絕倫的答題,心存懷疑也屬正常。

他問:「你們都贊同共審嗎?」

共審,是需要將問題、答題一起示眾,相當於將一切公開化、透明化。

莫名第一個出列,他悶聲道:「贊同。」

「贊同。」

「我贊同。」

七人皆贊同,於海是最後一個,他看了看鄭曲尺,憋了半晌,才小聲道:「我……無所謂。」

這時,一直安靜當木頭的鄭曲尺,她見一切的鋪墊已趨成熟,她要達成的目的也進行到了最關鍵、白熱化的一步,她該動了。

她從座位上起身,繞過案几,朝前踏了一步,而這一步,竟讓所有人都莫名心頭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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