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無奇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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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女帝如此姿態，李公公趕緊低下頭去，他只感覺到全身都在顫抖，就連溫度彷彿都驟然下降了幾分。
“李公公……”
李公公吞了一口唾沫，冷汗涔涔，低下頭去。
“老奴在。”
“你最近和魏大人走得挺近的啊……”
霎時，李公公趕緊跪在女帝面前，不住的磕頭。
“老奴該死！老奴該死！老奴對陛下絕無二心，都是魏大人非要找老奴……”
就在李公公驚恐不已的時候，石門之外傳出一道冷冽的聲音。
“啟稟女帝大人……”
被這道聲音打斷，瑤池女帝才淡淡道。
“李公公，你先下去吧。”
李公公如獲大赦，匆忙告退。
柔荑般白皙的手微抬，一道澎湃勁力便開啟了密室石門。
兩名紫袍男子進入密室。一高一矮，身形較高的男子半邊臉都有著漆黑的詭異紋路，顯得異常兇戾。
較矮的男子看上去平平無奇。
此二人的身份可不簡單，高身男子喚名顧離，鎮妖司驚蟄鏡鏡主。
另一位喚名林一平，鎮妖司清明鏡鏡主。
“參見陛下！”
“無需多禮，沉家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顧離跪拜道：“啟奏陛下，沉淵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根據我們的暗子回報，現在他在沉家行事尤為謹慎，就連沉家宗系族人，沒有特殊情況都沒辦法貿然接近他。”
“而他下一步的打算，似乎也並沒有和沉家其他人透露過。”
果然察覺到了麼？
回想起之前與沉淵的會面，朕失言說出他剜去沉瀟兒雙瞳之事，雖然當時沉淵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但他內心當中，果然已經猜到了沉家有著朕安插的暗子！
或許是太想打擊沉淵了，平時的話，朕斷然不會犯這種失誤。
見到陛下面色略帶愁容，林一平趕忙道。
“陛下放心，暗子回報，他目前的情況還非常安全，雖然沉淵起疑，但他想要將暗子揪出也難如登天，那麼多一個沉家，他得查到什麼時候去？更何況我們的暗子經過專門的訓練，是不會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的。”
聞言，女帝的臉色才稍微好了些許。
的確，就算沉淵知道沉家有暗子，他一時間也揪不出來。暗子還能潛伏一段時間，只是要更加小心才行。
“只要沉淵不把那暗子揪出，朕便還有機會……”
“陛下，我等還有事情彙報。”
“講。”
“我等在魏大人身邊安插的暗子回報，魏大人花重金向李公公買了一份情報，這份情報，似乎是說陛下有意對付沉淵。”
“而今日，魏大人便前往白雲宗，他與白雲宗的宗主、長老等高層在密室當中談了很久，但具體談了什麼，我們的暗中目前還沒能打探出來。”
女帝聞言不怒反笑。
“好一個魏起，朕封他為龍門衛的總指揮使，讓他當朝廷懸在江湖上的一把刀，他居然以權謀私，與江湖門派勾結，另有圖謀！”
女帝只感覺頭都要炸了，一個沉淵，一個魏起，各個對自己都心懷鬼胎，難道我北齊，就沒有赤膽忠心、碧血丹心的官員了嗎？
還有那個李公公，看來真的是活膩了，關於朕的訊息，居然敢私下透露給其他官員。
“辛苦了。關於沉家和裴家的聯姻，此事你們調查得如何？”
“啟稟陛下，此事我等也已經調查清楚，這件事裴江海完全不知情，是他的兒子裴斷死活要娶沉瀟兒，但沉瀟兒已經被沉淵驅逐出了沉家，而且還被剝奪了宗族之姓。裴江海在得知之後也是勃然大怒，但奈何裴斷尋死覓活，非要娶那女子不可，無奈裴江海只能同意。”
“但裴江海也給出了條件，沉瀟兒嫁人裴家只能為妾，而且由於她被沉家驅逐，相當於孤家寡人，裴江海也並不打算對沉家示好，彩禮什麼的都沒有準備。”
“甚至，裴家派人發給沉家的喜帖，都被沉淵拒絕，沉淵明確表示沉瀟兒與沉家再無瓜葛，剜瞳斷血，因此他已經不算是沉瀟兒的族人，亦不必給他送喜帖。”
女帝這才微微點頭。
“如此看來，裴江海並沒有聯合沉淵的打算，單純就是因為他那個蠢兒子麼……還是說，這只是裴、沉兩家裝出來的幌子……“
“陛下，應該不是幌子，沉瀟兒在沉家的衣食住行都被沉淵降級，如今與奴婢無異，而且她被剜眼，沉淵甚至都沒有給她安排侍女。因此，這件事甚至驚動了遠在青州的沉易，他連夜趕來雲州沉家宗族，就是要找沉淵討一個說法。”
“而且，沉淵有意拔除沉家長老堂，廢除長老職務，讓沉家徹底變成他沉淵的一言堂。”
女帝聽到這個訊息，眉頭又舒展了幾分。
“那如此說來，沉家此時乃內憂外患了？”
“沒錯，而且，沉家雖然勢力強大，但沉家真正強者卻也並不算多，除了沉淵，也就只剩下六七個能叫得出名號的了，陛下破聖之後火速出擊，還是能夠徹底瓦解沉氏一族的。”
“沉淵能用的人多麼？”
“沉淵有一個心腹團體，裡面都是沉淵精挑細選，頗受他信任之人，為首的乃是一名為幽若的女子。”
“幽若麼？朕也聽說過，沉淵的貼身侍女吧？跟沉淵形影不離的。只不過讓朕沒想到的是，沉淵這種人，居然也有能夠信任的人。”
“沉淵自幼戒心機重，從不輕易相信任何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就連與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表妹沉瀟兒，也會被他毫不留情的剜眼……這樣的人，太過殘忍，太過陰狠了。”
但女帝也不得不承認，只有這樣的人，才會擺脫低階情感的束縛，才是真正能夠成就千秋霸業的存在。
縱觀歷史，能抵達巔峰之上的人，有哪一個不是從屍山血海當中殺出來的？
為情所困，實為優柔寡斷。為情所惑，無異自斷前程，為情所迷，簡直愚蠢至極！
夫成大事者，必然存“三心”。
即無論做什麼都能夠堅持的決心、對一切不穩定因素都應該保持的戒心，以及，對別人，甚至對自己都能夠狠得下來的狠心！
很明顯，沉淵就是這種人。
只是讓瑤池女帝沒想到的是，以沉淵這樣的性格，居然存在一個能贏得他信任的人，當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