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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墨回府的速度,快的超出了溫錦華的想象,兩人幾乎是前後腳至,前者進了府門便詢問管家溫錦華的所在之處,得知她在世子房中侍奉時,許墨臉上的神色簡直精彩。

溫錦華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苦澀藥湯,走到了世子的羅漢榻前,舀起一勺送到世子嘴邊。

許硯垂眸淺呷了一口,苦得皺起眉頭,下一秒嘴角被一塊糖抵住,甜蜜的滋味緩解著舌尖的苦澀,許硯怔怔的望向她,舌尖將糖捲了進去,她的指尖卻被帶到了一抹溼潤。

“不是去找阿墨了嗎?”許硯扯起嘴角,目光露出一抹疑惑。

溫錦華放下瓷碗,垂首寫下原因,方落筆著墨,便聽見門外傳進來的聲音。

“嫂嫂跑的好快,怎麼不多留幾刻?”

溫錦華嬌軀一顫,心想該來的還是來了,以最快的速度將紙上的字塗抹掉,因為那些話絕對不適合被許墨看到。

許硯見來人,心中便明白了,不緊不慢的端起藥碗,湯匙輕碰瓷碗沿壁。

“哥....”許墨欲言又止,有些負氣的轉過身。

溫錦華髮覺許墨的氣焰似乎一瞬間就淡化了許多,不由得轉向許硯,目光探究的打量了一番,總覺得這個世子爺不是看上去這麼孱弱的病美人。

許墨忍無可忍的抬手指向溫錦華,道:“你,跟我出來!”

這一聲令下,她只覺得眼前一黑,本能的尋找救命牌,隨即鎖定了許硯,緊著便對許硯釋放出百分之二百的求救訊號,雙眼含淚好不可憐的注視著床榻上的男人。

許墨冷笑道:“嫂嫂好歹也出身侯府,總不至於連這點膽量也沒有吧?”

榻上的男人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卻絲毫沒有要解救她的樣子。

早該知道男人都不靠譜!

溫錦華繃緊了下頜,許墨轉身走到門口又停下道:“嫂嫂,別磨蹭了,我大哥不可能救你的。”

溫錦華終於認命的跟著許墨到了院子裡,不自覺的挽著腰間的禁步在手指間絞動著。

許墨負手而立,直言道:“嫂嫂去找我,是奉了哥哥的命令?”

溫錦華點了點頭,眼神卻有些閃躲,雖說這樣說也不錯,但卻只說對了一半。

只是....總不能說她又打算利用許墨查辰妃案吧?

許墨眸光冷淡,神色十分漠然:“還是說,嫂嫂另有目的。”

他語氣太過篤定,看似是疑問,溫錦華卻明白許墨已然有所察覺,進而佩服起許墨的頭腦謀略,不由得想著,若是許墨做世子,或許比許硯更合適。

溫錦華拿起毫筆哈了哈氣,將筆尖溼潤一番,隨後龍飛鳳舞的在隨身攜帶的小本上寫下:

“辰妃案,你也經手過吧?”

許墨眸光閃爍一瞬,笑意不達眼底:“嫂嫂打的原來是這個主意,既然如此何必捨近求遠,對於辰妃一案,或許沒有人比哥哥更清楚了。”

這句話像是平湖裡激起一聲驚雷,劈的溫錦華是外焦裡嫩。

許墨撂下話就離開了,她連問清楚的時間都沒有,只好先進了屋,前腳踏進門,便看到許硯衣帶整齊的坐在銅鏡前。

許硯轉首看向她,眸中笑意溫柔,美的像是畫中人,語氣也溫和至極:“娘子,可否幫為夫束髮?”

溫錦華一時間恍惚,只覺得鼻頭溼潤,抬手竟摸出了一手的血,許硯神色焦急擔憂的走向她,那柔軟光滑的帕子輕輕擦拭著她的鼻子。

“這是怎麼了?”許硯擔憂的問道,又抬首衝著外頭喊道:“來人,去找郎中來。”

溫錦華聞言激動了起來,擺晃著雙手拒絕,又想起拿毫筆出來,許硯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意思,無奈的輕拍她的後腦,道:“既然見了血,就不能大事化小,自是要好好診斷一番,可不許任性。”

溫錦華自然不想要郎中來,否則不就知道她是因好色才流了鼻血嗎?到時候豈不是光著屁股拉磨,轉著圈的丟人。

思及此,溫錦華颯颯颯的在小本上寫下:只是近日進補的有些多了,不勞煩郎中來這一趟,我此刻便要回房歇息了。

將這些話給許硯看過後,溫錦華逃似的離開了朝暉閣,殊不知許硯望著她的背影,墨色的雙眸裡看不清情緒,神色莫名。

……

本是三天回門,這幾日卻因許硯的病生生耽擱住了,幸而近日許硯好些了,便提出陪她一起回門,車馬還未到侯府,溫錦華便將腦袋伸出了小窗探看。

只是轉瞬就被人扯了回去,她尷尬的挪了挪屁股,越發歸心似箭。

也不知道祖母從佛寺回來了沒有,若是回來了,她還有許多事想問老太太。

一下馬車,溫錦華便老淚縱橫,朝著那侯府大娘子,她親生的母親杜若梅就撲了過去。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衛國公府受了多少委屈呢,殊不知她本著既然來了,就得演好自己的人設,一個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小啞巴在國公府裡,受點委屈是理所應當的,自然會在回門時痛哭不已,無聲之間傾訴委屈。

杜大娘子卻時刻不忘禮儀,硬是將溫錦華從她身上剝下來,笑的和藹可親:“勞煩姑爺陪同,我家錦兒沒給你添麻煩吧?”

許硯頷首行禮:“岳母大人言重了,錦娘從未給小婿添麻煩。”

勞煩?溫錦華看了眼許硯,心想這廝有什麼可煩的,她一個身體心智健全的侯府嫡女,嫁給一個孱弱的病秧子,每日端茶送藥的,她都沒覺得煩擾,許硯有什麼可勞煩的。

許是她一時忘形,險些將那心思浮在了臉上,幸而及時反應過來,換上一副謙卑溫軟的模樣。

溫老侯爺向來喜歡讀書人,從前便聽說許硯博覽群書,如今許硯成了他的女婿,他便想與其共作詩詞歌賦,論政策利弊,於是許硯一入府,便被溫候叫了去。

雨花閣中,杜氏將溫錦華拉進了內室,進了門才知曉杜氏為何如此焦急,原來是有人等著。

“錦兒,這位是當今天底下醫術最好的郎中,專治啞症,從未失敗過。”

溫錦華早已習慣杜氏時不時的驚喜,這些年侯府請過不少郎中,而她這“啞症”,也砸了不少郎中的招牌,如今見這位意氣風發的郎中,只覺得心中有一絲愧疚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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