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紛至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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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想要一些仙門典籍。”
聽到楚政的要求，宋綾清微微蹙眉，緩聲道：
“你身上沒有仙骨，根本無法與天地交感，不能引靈入體，第一境養力你都踏不進去，修行無門，我勸你還是換一個，比如……”
自由之身，萬貫家財，嬌妻美妾……
這些，才應該是一個奴僕最想要的東西。
妄圖去觸碰仙道，這便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我不要修仙之法。”
楚政瞥了一眼一旁的秦鋒，連連搖頭：“史書典籍，上仙自傳，志怪話本，山河地圖，只要與仙門有關，任何典籍皆可。”
聞言，宋綾清有些意外，眉心皺的更緊了一些，提醒道：
“有些東西，你一旦知曉了，卻無法觸及，可能會是一生的痛苦。”
仙門近在眼前，卻無力推開，對於大多數人而言，都是一種難言的折磨。
如果一開始便不知道，或許能活的更輕鬆一些。
宋綾清的答覆，讓楚政心頭一鬆，看來這些東西，不是什麼至關重要的隱秘，至少是能夠告訴他的。
沉默了片刻，楚政開口道：“我只是想睜眼看看這個世界，別無他求。”
“好。”
宋綾清頷首應下，原本她還想提出還楚政自由，權衡了片刻，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在她看來，外面的世道，不是像宋府裡這麼安穩的。
有宋家庇佑，楚政能活的更久一些。
莫名的橫財，一介凡人，根本守不住，反而容易引來大災，在這宋府之內，至少沒人會欺辱暗害他。
最終，宋綾清給楚政留下了四本典籍，厚厚一摞，紙張的材質很特殊，極為柔韌，是楚政從未見過的材料。
《仙道初解》、《長虹劍仙遊記》、《天星百象》、《朔雪天君本紀》這幾本典籍的內容，更是讓楚政極為滿意。
…………
…………
離開了穢房後，宋綾清的情緒有些低落。
她踏足仙途時日尚短，許多事情未曾經歷過，此次歸家，很多事情已然不同。
父親的客氣，姐姐的生疏拘謹，還有小採、楚政。
這些人的態度都已然發生了變化，讓她無所適從。
心頭的煩悶一時間找不到宣洩口，宋綾清下意識望向身後的秦鋒：“秦師叔，當初您也有過這種境遇麼？”
“沒有。”
秦鋒搖頭否認：“我幼年喪父，少時喪母，入門前靠乞討為生，若非比常人多長了塊骨頭，現在屍骨都已成灰。”
宋綾清的命，已經好過世間九成九的人，正因如此，她的心性尚且缺少磨礪。
“師叔，我擅做主張，將那幾本書給了楚政，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直到此刻，宋綾清才考慮起了後果，仙凡不通，一切關於隱世仙宗的訊息，都是封鎖的，不能讓凡人知曉，這是潛在的規矩。
“無礙，不過是幾本雜書，此子心性沉穩，知曉進退，察言觀色已有了些火候，方才雖是在同你說話，但他暗中看了我不下十次，一直在觀察我的反應。”
秦鋒搖頭道：“我十六歲時，心性不如他，哪怕只是下品仙骨，此子應當也能有些作為，可惜……”
天下的事，本就不公平，沒有仙骨，註定與仙道無緣。
“師叔快三百歲的人了，道心何等堅固，還會因一凡人覺得可惜麼？”宋綾清有些訝異秦鋒對於楚政的評價。
“三千歲，也還是人，仙路漫漫，道阻且長，若什麼都放下了，我還修什麼仙。”
…………
…………
宋綾清走後，楚政沒有浪費今日的修復次數。
將兩枚精元丹修復後，剩餘的三次機會，他將其用在了大周天行氣總綱之上。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想過跟宋綾清要修仙之法，而是將希望放在了先秦煉氣士的身上。
既然這個世界的仙門中人，認為他修行不了仙法，那肯定就是無法修行，不必浪費精力去鑽研。
仙門傳承不知多少萬載，對於一個人是否具備修行資質，肯定是有一套完整的鑑定方法。
楚政不認為自己是個特殊的存在，能夠以一己之力，打破一個世界數萬乃至數十萬年以來形成的規則枷鎖，不如省些力氣。
在前世那些煉氣士的手札中，楚政沒有看到過任何關於‘仙骨’的描述，有值得一試的價值。
楚政沒有再花時間在合身拳的吐納呼吸法上，服下一枚精元丹後，在榻上開始翻閱《仙道初解》，瞭解這個世界真正的修仙之秘。
這個世界的修行之法，無論是哪一種法門，都需要以仙骨作為媒介，仙骨又細分為下品、中品、上品、超品四等。
下品仙骨辛苦修行百年，比不上超品仙骨閉關三月，差距有如天淵。
仙道入門，需藉助仙骨，接納天地靈氣，開顱頂百會，以此養身，因此這一境，被稱為養力境。
養力境分九重，養力九重，舉手投足便有萬斤之力，不服用延壽靈丹，也可活過一百五十餘歲。
養身至極限，丹田自生湧泉，生出法力，可駕馭催動法器，御空而行，這第二境，被稱為‘靈泉’，壽過三百。
待法力足夠雄渾，便可嘗試凝聚道基，這第三境，又被稱為‘入道。’
直至雞鳴天曉，楚政方才戀戀不捨的放下手中典籍，心中期待更甚。
他想知道，先秦煉氣士，是否也是如此。
…………
…………
宋綾清離府不到兩日，一行車隊趕至宋府，車架之上，插著趙字王旗，金銀珠寶滿倉，奇珍寶藥無數。
趙乃大周皇姓，武陽郡是廣雲王的封地，這些東西，是廣雲王送上的厚禮。
事出反常必有妖。
往日間，宋家與廣雲王沒有任何交際往來，如今突然送上厚禮，顯然是有所圖謀。
緊隨而來的，還有武陽郡各方世家，以及諸多幫派的禮單。
宋綾清歸家的訊息，終究還是走漏了。
對於宋家這一株仙苗，原先很多人都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
仙，太過神秘，親眼見到宋綾清入仙門的人，少之又少。
但如今大不相同，宋綾清回府了，一派仙人之姿，這是許多人親眼所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