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會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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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我的同窗好友，本間非彥，這是我們組負責黑田內一這個角色的北澄實。”
清水山頗為正式地給兩人介紹了一句。
“你好。”
“你好。”
與小孩子打招呼倒不用那麼拘謹地用鞠躬禮。
本間非彥笑著伸出手，與北澄實握了握，與此同時抬頭認真端詳起對方。
接著心下便生出一陣讚歎。
這相貌條件，確實不錯啊。
剛才距離比較遠，再加上北澄實化了妝，臉色‘慘白’，嘴唇紅彤彤的，扮相透著陰冷感。
這會兒卸了妝再看。
唇紅齒白的他嫩生生的，比起他見過的不少男子役都要好看。
而且對方也不怕生。
見到他正仔細看，不僅不像其他孩子那樣遮遮擋擋的，反而還大方地對他露出笑臉來。
不錯不錯。
本間非彥暗暗點頭，指了指旁邊的休息室：“我們邊坐邊聊吧。”
《怨子》的休息室不大，四四方方的，放置有沙發，方桌。
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了。
畢竟只是小成本製作，且佈景在都內的租地裡，平時員工要休息直接出攝製組在外面就能透氣，清水山認為沒必要在這方面花錢花費人力。
等到三人全都坐下。
本間非彥這才開口。
“既然你是清水介紹的子役，那我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實君。”
他輕輕地敲了敲桌面。
“我只會給你一個主役的試鏡機會，最後究竟會有什麼結果，也只會看你的表現。”
本間非彥這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要內定角色？沒門兒。
你得憑實力來拿。
這一點和動不動就‘我認為不妥’、‘拜託請理解一下’滿嘴敬語的日本人大不相同。
直來直往的。
同樣的，這話剛出口，本間非彥的目光也在上下掃視北澄實，想看看他會露出什麼表情來。
然而讓他沒想到，對方只是點點頭，隨後笑道：“我知道了，謝謝本間導演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他上並沒有不甘的神情，相反，還顯得有些平靜。
這下反倒輪到本間非彥驚訝了。
要知道再怎麼早熟的子役，也只是孩子而已。
他們的一言一行，都或多或少會透露出自己的情緒。
那是類似於‘孩童天性’的下意識情感流露，不是演技能壓得住的。
可從北澄實的身上，他卻完全感受不到這一點。
若是拋開身高年齡。
本間非彥甚至有種自己在與相同年紀的成年人共事的感覺。
“我都說了，這傢伙就是個怪胎，跟其他的早熟子役根本就不一樣。”
清水山在旁邊調笑了一句本間非彥。
在過來之前他就讓本間非彥別用看一般子役的眼神去看北澄實。
結果這傢伙的職業病還是犯了。
“大概的情況就是這樣，你要是有想法的話，今天晚上...”
本間非彥看了眼清水山，改口道：“這兩天我就把臺本直接發給你，你把郵箱留一下，到時間了我會直接叫你過來試鏡。要是沒有想法，我也不會勉強。”
“能有這個機會已經足夠了，非常感謝本間導演、清水導演。”
北澄實神色認真地感謝。
本間非彥就不用說了，更重要的是對清水山的感謝。
對方對自己簡直可以算得上是仁至義盡。
這個業界可不會有什麼人會願意花費這麼大的力氣幫一個聲名不顯的小子役。
北澄實可不會忘記，要不是清水山，他估計這會兒還和一堆底層子役擠在熱氣騰騰的廣告車裡，每天眼巴巴地等著機會從天而降。
這個機會對於他這種底層子役不亞於走在路上撿到了一百萬。
“你小子記得給我好好兒表現就行。”
清水山乾咳一聲，不自在地擺擺手。
他平時喜歡嘻嘻哈哈的，一到別人真感謝的時候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之所以願意幫北澄實，也就是因為對方與自己關係不錯，很久沒遇見這麼聊得來的演員了，沒別的原因。
另一邊。
眼見北澄實點頭了。
本間非彥才將試鏡的各項事宜解釋說明清楚。
同樣的，他也沒忘記提上一句秋山詩音。
到了這裡，他這次電影的主役其實已經算是確定了。
要麼是北澄實，要麼就是秋山詩音。
所以不止是北澄實這邊要通知，秋山詩音那邊他也要說明。
儘量做到兩邊子役都通知到位，也算是公平競爭了。
“怎麼樣？知道自己的對手之後，有信心嗎？”清水山問了一句。
比起秋山詩音，北澄實只是個沒什麼知名度的小子役。
那怕是早熟兒，這會兒應該也會很有壓力吧？
隨後就聽見北澄實的聲音——
“會贏的。”
“咳咳咳...”
北澄實回答得又快又穩，一點都不帶猶豫。
看著他壓根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壓力的表情，清水山嘴角抽了抽。
“你...你還真挺有自信，那可是秋山詩音，現在你的名氣跟她比，根本就沒半點可比性。”
“演員不就得這樣嗎？”
北澄實反問。
“...這倒也是。”清水山啞然。
正如北澄實所說，若是連自信都沒了。那演員的靈魂也就基本沒了。
要成為一個名演員，最關鍵的就是那股子任何角色都能輕鬆拿捏的自信。
“那今天就到這裡吧。”
將事情談完，本間非彥也沒猶豫，側頭看了眼清水山：“這邊的事情也談完了，你那邊之前說好的事呢？”
“知道知道，早熟兒不是還在嗎？”
清水山咳嗽一聲，示意本間非彥注意點形象。
“我...在就在嘛，下班之後去新宿那邊的居酒屋喝酒嗎？”
本間非彥斜了一眼正往這邊看的男孩兒。
“去，還是老地方。”
他們倆在那邊遮遮掩掩地交流，覺得自己隱藏得很好，不至於在北澄實面前墮了‘日本導演’的名頭。
殊不知北澄實只是一聽就明白他們話裡的內容了。
好傢伙。
北澄實就說為什麼本間非彥不能今天就把臺本發給他。
原來這兩人背地還有交易。
無語搖頭。
北澄實也沒有不識相到這會兒主動去揭穿兩位中年男人的樂趣。
他又問候了一聲，隨即才從休息室裡退出來。
很好。
他心中暗自點頭。
計劃出乎意料的順利，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再過些日子他就能有新的工作機會了。
能不能靠著這部電影一炮而紅呢？
人總不能一直都待在谷底吧？
北澄實開始細細盤算。
至於會不會在試鏡這方面輸給秋山詩音？
會輸...？
這種事情，說實話，他根本考慮都沒考慮過。
還是那句話。
會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