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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鳳鳴苑內傳膳。今日後廚為阮氏熬製的魚膾粥,用的是春江魚魚腹的那點嫩肉熬製,極好入口。

阮氏用了兩口,便也沒了食慾。天氣漸熱,人便會懶得飲食。

“聽聞今日,園子裡有個丫頭向仲大家討了賞?”

文清一邊為阮氏遞來漱口的杯盞,伺候她簡單整理,一邊答道:“是弄墨手底下的一個小丫頭,人很聰明,又十分規矩。”

文清刻意未提及阿笙與裴鈺的緣法,總是與裴氏家主有所牽扯對阿笙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提起弄墨,阮氏倒是想起來當年那個頗有文采的少女,卻在進入華清齋後因能力不過中庸,便也止步於此了。

“這些年未聽得她的動靜,她可還好?”

文清垂首道,“園子裡清閒,她倒也沒忘了為族裡舉薦人才。”

文清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但阮氏也只是點了點頭,但卻並未提要將弄墨召回本府的事。

“你有些失望?”

阮氏的聲音溫軟,文清聞此卻是恐慌,低首道:“夫人誤會,我自是不敢左右您的想法,只是念在從前同窗的情分,也不願看她在此被埋沒。”

阮氏嘆了口氣,虛扶了扶,道:“並非我不願用她,只是她在園子裡十載光陰,如今心中到底向著誰實屬難查,倘若她便是他人想借此安插在公子身邊的人,我們會防不勝防。”

文清也明白阮氏所言,這些年,裴鈺的幾位叔伯想方設法往他身邊塞人,若非因為夫人這一關不好過,裴鈺的院子怕是早就被透成了篩子。

“她若想要離開那個園子,還有的是機會。”

“是。”

話雖如此,但文清知曉,弄墨已經這個年歲,再耽擱幾年,怕是再難有前程可圖,阮氏這話不過是敷衍罷了。

裴氏的主母又怎麼會真的關心一個女使的將來。

文清這一字中的失落還是被阮氏聽了出來。

“這樣吧,”阮氏道,“如果弄墨舉薦的那個丫頭能在華清齋嶄露頭角,我便做主將她召回本府,可好?”

雖是困難,卻也是一份希望。文清聞此,低身替弄墨拜謝。

看著文清離去,阮氏神色微涼,她如何看不懂文清對曾經同窗的憐憫之意,文清畢竟是她身邊之人,若因態度過於涼薄,恐會失了人心。

但華清齋彙集了裴氏乃至七國最優秀的子弟,上百生徒,哪裡是那麼容易拔尖的,這話說出來不過是寬慰罷了。

次日一早,弄墨剛起便見院子裡來了稀客,她眉目幾不可聞地一皺,卻還是將人請入了屋內。

來的是裴家三房的掌事,素華。

“許久不見姑姑,姑姑身體可好。”

素華冷著眉目看了看弄墨房內的陳列,並未答她此話。

當年弄墨少時便文采斐然,於是受裴三舉薦,入華清齋修習,只是她終究受制於人,難按本心專注學識之事,而裴三也在她難有再進之時,將其拋棄,任其自生自滅。

素華上下打量了一番弄墨,並無敘舊的話,開口便是問阿笙討賞一事。

弄墨沉了沉眉目,直道自己與那丫頭不算親近,不過是看她可憐才指點了一下,算不得熟絡。

素華自然是不信她這番言語,道:“三爺可再給你一次機會,讓這丫頭到了華清齋後聽吩咐行事,三爺便可尋著機會將你從這園子裡帶出去。”

弄墨低首,淡聲道:“姑姑,我與這丫頭的確不熟悉,她並不聽我指令行事。”

“一個孤女,你若要拿捏不是舉手之事。”素華神色微凝,“莫不是放你在外久了,倒認不清你自己的位置了?”

素華刻意的施壓卻並未換來弄墨的俯首稱臣,卻聽得她依舊淡聲道:“姑姑,我如今早已經習慣這園子裡的日子,便不勞三爺費心了。”

話音未落,身前之人揮手便重重甩在弄墨的臉上,瞬間起了紅印。

屋內的燭光搖曳,弄墨臉上火辣辣地疼,但她咬死了牙關,硬是不鬆口。

只因她知曉,今日若是應了,來日阿笙要走的便是自己的老路,受人操縱、淪為棋子,最終失了初心,再無自由。

當年的她比阿笙強的地方在於,她是裴氏的子女,裴氏不會不管她的死活,但阿笙不同,她一個外姓之人,若牽扯進裴氏族內之事,怕是會性命難保。

素華見弄墨不肯答應,幾乎是咬著牙硬聲道:“好,你好得很!”

素華摔門離去,留下院中幽涼的夜風灌入屋內,讓人清醒了三分。

弄墨起身去洗漱臺邊接來涼水處理自己臉上的紅印。

裴氏族內雖枝葉繁茂,但本府的正經主子還是老家主一脈。此番將裴三爺得罪,她想要出這園子怕是就更難了。

念及此,弄墨又想到阿笙即將要一個人面對的那些爾虞我詐,也不知那丫頭能不能真的獨善其身。

但這世道便是如此,想要給自己掙個前程,誰又是一帆風順、青雲直上,都不過是跌跌撞撞、修修補補,才能成就自己。

事情她也只能做到這裡了,往後該怎麼走便看阿笙自己了。

上陽園開園第三日,來客漸次返家,眾人放慢腳步,頻頻回望。這富貴的上陽園便如同驚華的一夢,終是帶不走片縷卻又縈繞神魂。

一輛輛車駕自那硃紅大門駛出,香車寶馬、珠簾垂墜,引得路人紛紛駐足。

裴氏迎來送往的車駕皆為族中所有,整齊的霽藍色緞面作華蓋覆著其上,以珍珠嚴飾頂部,瓔珞垂墜而下,拉車的馬駒皆為萬里挑一的良駒,毛髮在天光之下泛著光澤。

這般的寶駕成隊駛離,叫人目不暇接。縱使如此,裴氏的富貴也難窺其一。

旁道之上一名書生看著這番陣仗不由傻了眼,開口道:“帝京的皇家怕是都沒有這番氣派。”

此話剛一出口便被人捂了嘴。

那人以眼神遞了遞上陽園雕刻著獸首的大門,對那書生道:“你既然從帝京來,難道沒聽過那句話?”

“什麼?”

“天家再大,也大不過裴家。”

那書生聞此一臉的驚愕,這話豈敢亂說。

那人側過頭,低聲道:“當年因這話,裴家為了向天家表示自己的退讓,所以將本府從帝京搬離,去了上陵。”

此時,硃紅的大門緩緩合上,園內瑰麗再難窺得。這一扇九獸紋雕的大門,杜絕了外面的人,也關住了裡面的人。

書生扁了扁嘴,裴氏這般的門楣還須謹慎應對聖心,這世上當真是沒人能夠永遠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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