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王羨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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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年幼的王羨仙，王氏並沒有太過為難墨輓歌。
母子二人也因此度過了長達十年的溫馨親子時光。
當然，這十年裡唯獨缺少了父親王劍年。
王氏的地位發生變化後，許多家族成員都開始變得忙碌起來。
王劍年在王羨仙出生後不久，選擇前往帝都打理新的家族產業。
在這個過程中，他結識了帝都慕容家的千金，慕容婉。
兩人互相有了情愫。
慕容家得知後，並沒有因為王劍年有婦之夫的身份感到憤怒。
相反，他們甚至提議把慕容婉許配給王劍年。
以此來體現慕容家想與天劍王氏修復裂痕的誠意與決心。
面對巨大的利益與對方的低姿態，王氏高層最終同意了這個有些荒唐的提議。
於是，墨輓歌便成了王氏與慕容家的眼中釘。
面對羞辱與不公，偉大的母親為了孩子選擇了妥協。
從那之後，王劍年便在帝都安了個新家。
那年，王羨仙剛滿一歲。
傷心欲絕的墨輓歌試圖把兒子帶到孃家照顧。
不曾想，墨家因為畏懼王氏，竟直接選擇與墨輓歌斷絕關係。
失去所有後路的墨輓歌只能選擇留下來。
令人難過的是，命運並沒有放過這個可悲的女人。
因為意外，她被人發現溺死在了池塘裡。
那年，王羨仙十歲。
巧的是，在墨輓歌死後不久，王劍年就帶著王羨仙的繼母和只比他小兩歲的弟弟回到了天劍祖宅。
而王羨仙也開始過了噩夢般的生活。
外表和藹可親，背後卻尖酸刻薄的繼母。
囂張跋扈，仗著寵愛，隨意欺辱他的弟弟。
對他沒有絲毫感情，甚至有些厭惡的父親。
年僅十歲的王羨仙在自己家裡過上了如履薄冰的生活。
身為孩子，他的內心深處十分渴望父親的關愛。
加上當時王羨仙剛剛失去母親，他迫切的想要貼近自己的父親。
可是，孩童每次小心翼翼的靠近換來都是厭惡的呵斥。
王羨仙只能躲在角落看著父親和弟弟其樂融融的玩耍。
那樣的笑容，是父親從未給過他的。
王羨仙每天都在刻苦鍛鍊，希望以此得到父親的誇獎和認可，但父親卻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
這樣的日子，整整持續了五年。
自從王羨仙上初中後，王劍年對他的態度越來越差。
這裡很大的原因是因為王羨仙的資質很平凡。
王羨仙的天資談不上優秀，但也絕對差不到哪去。
只是，他那同父異母的弟弟王北辰實在是太耀眼了。
王北辰天賦極其誇張，堪稱妖孽。
無論是悟性還是身體素質，王北辰都展現出了遠超常人的天賦。
武者修行共有九個境界，分別是。
一階通脈境，二階煉血境，三階鍛骨境。
四階繁星境，五階皓月境，六階焚陽境。
七階悟道境，八階合道境，九階登天境。
人類在十歲時，體內靈脈開始正式吸收靈氣，這也象徵著修行的開端。
要想覺醒天職和職業，除了等到十五歲，還有一種方法。
那便是修為達到二階煉血境！
年齡比王羨仙小兩歲的王北辰，只用了三年，就完成了王羨仙五年都沒能做到的事情。
半個月前，王北辰將十二條靈脈全部貫通，成功突破至煉血境。
他也因此得以提前覺醒天職。
能提前覺醒天職的存在，無一不是天之驕子。
就在今天，他不僅覺醒出了稀有職業，更是覺醒出了X級的天賦。
兩人之間的差距如同天塹。
其實王羨仙也嘗試過理解父親，因為王北辰的天資確實配得上這份寵愛。
但王羨仙真的索求的很少，他只是渴望得到些許的關愛。
哪怕只有一點點。
小小的年紀，在他的心裡，除了媽媽就只有爸爸了。
不過，他的父親真的很吝嗇，吝嗇到讓王羨仙完全對他失去了希望。
今天覺醒出的天職，更是成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棵稻草。
這些年，他從來沒有停止過修煉和學習。
哪怕面對王北辰帶頭欺辱，也不曾動搖他的決心。
為的就是在今天覺醒出一個不錯的天職與天賦。
他想讓九泉之下的母親為他感到驕傲，他也想讓所有人知道，王羨仙是墨輓歌的孩子。
可如今看來，他的夢想完全破滅了。
不僅覺醒出了生活系的天職，就連最重要的天賦都覺醒失敗了。
現在的他徹底淪為了家族的笑柄。
母親會因他蒙羞，父親會更加漠視自己，族人也會更加肆無忌憚的欺辱自己。
他不敢想象自己未來的人生，因為他看到絲毫的希望。
此時此刻，王羨仙完全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
心智再早熟，他也不過只有十五歲。
困在這吃人的家族長達十五年，沒有自由，無法掌握命運。
說是族人，其實更像是奴隸。
支撐他活下去的動力已經熄滅了。
王羨仙看著床邊的玻璃瓶，用手緩緩伸了過去。
伴隨著一道清脆的玻璃碎裂聲。
他用手拾起地上破裂的玻璃碎片，然後將碎片橫置在脖頸上。
少年緊閉雙眼，持有玻璃碎片的手不斷增加力道。
隨著力道的增加，玻璃碎片下方的面板不斷往外滲出鮮血。
王羨仙深吸一口氣，正當他要了結自己生命時。
‘羨仙，怎麼老是把自己弄傷呀，不可以這樣知道嗎，媽媽會心疼的……”
往日的記憶如同春雨般，溼潤了少年滿是創傷的心。
少年手持碎片的手開始變得顫抖起來。
最終，王羨仙丟下了手中的玻璃片。
在簡單的止血後，王羨仙走出了醫務室。
剛出門，他就看到了在走廊外徘徊的李月和趙虎。
兩人見到王羨仙后，變得有些不知所措。
王羨仙知道，他的朋友是擔心會傷到自己的自尊心。
“李月，趙虎，恭喜你們覺醒出S級天賦。”
趙虎硬著頭皮開口道：“仙哥，你……”
“我說趙虎，你小子是怎麼回事，都覺醒出S級天賦了還不開心啊，得了便宜還賣乖是不是。”王羨仙揶揄道。
“我……我沒有，仙哥，你誤會我了。”
王羨仙直接打斷了趙虎的話：“不用擔心我，我很好，我不想因為自己影響到你們的好心情。”
“不管怎麼樣，覺醒S級天賦對你們來說都是意義重大的事情。”
“好事情我們就應該開心點。”
“再說了，我怎麼說也是王氏子弟，哪怕躺著啥也不幹也不愁吃穿，你們為我操啥心啊。”
“我還等著抱你們大腿呢。”
一番安慰下，兩人臉上明顯自在了一些。
“仙哥，李月剛剛已經見過軍校的長官了，他們願意直接把她特招到軍校裡。”
王羨仙並不感到意外。
李月的天職是戰地醫生，本就是軍隊稀缺的人才，更不用說她的天賦還能賦予武者免死效果。
她的價值對軍方來說，恐怕不低於SSS級的天賦者。
“那你呢？”王羨仙問向趙虎。
見趙虎有些扭扭捏捏的，李月白了他一眼。
“他沾了我的光，一起被特招了。”
趙虎破防了。
“什麼叫沾了你的光，爺的天賦也是強的不得了，好不好。”
“哼。”李月冷哼道，“不是因為我，人家軍校能特招你？”
“招你個廚子去炊事班？”
趙虎二度破防：“你歧視廚師，你這是歧視廚師！！！”
“我廚師還能做靈食呢，能打能做飯，我怎麼就不如你了？”
看著兩人打鬧，王羨仙不禁莞爾。
其實李月說的還真沒啥問題，雖然同為S級，但單論戰場戰略價值，趙虎確實不如李月。
如果沒有李月，趙虎可能真的就去重點高中了。
“我請你們吃飯，咱們慶祝慶祝。”王羨仙提議道。
聽到這裡，李月與趙虎對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仙哥，我們是來和你道別的，軍校那邊的特招生有集訓計劃，所以……”
見趙虎卡住了，李月繼續說了下去。
“所以，我們今天晚上就要啟程了，下午還需要辦手續。”
聽罷，王羨仙心中突然有些酸楚，但他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這是好事啊，又不是失聯，等放假了，我再給你們補回來。”
“嗯。”
三人邊聊邊走，像極了平時一起放學回家的日子。
走到一處十字路口，王羨仙主動開口。
“那我就不送你們了，咱們過段時間再見。”
三人不捨的聊了會天，然後分開了。
王羨仙回頭站在馬路邊，看著兩人打鬧的背影，空虛感不由自主的升了起來。
目送他們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王羨仙輕聲開口。
“祝你們前途似錦，武運昌隆。”
說罷，他轉身看向前方，那是家的方向。
儘管他不願意面對現實，但有些東西終究是無法逃避的。
少年迄今為止，所有的人生都大寫著失敗，但這並不妨礙他繼續向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