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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到卯時,外面雞鳴起伏,人聲嚷嚷,許黟被迫睜開眼睛,外面天色昏沉,平頭百姓早已起床幹活。

他起來點上煤油燈,藉著光去到灶房,摸出昨天留的兩個雞蛋,燒柴煮水。水缸裡的水還剩有一半,但用的時間有些久,許黟打算下山回來後再重新裝滿。

這會,他把雞蛋吃了,分出一個雞蛋黃給小黃。

南街住的都是窮人家,蓋的房子均是泥土屋,屋頂用的秸稈和茅草,一層鋪著一層,夏熱冬冷,下大雨還會漏雨。好在原身留給他的這間茅草屋還算大,有三間房,一間做堂屋,一間隔開成兩間的小屋,還有一間灶房,外面是十幾平的小院,總體加起來有五六十平。

沒有賣掉換錢,讓許黟穿越過來住露天,已是幸運。

上山挖草藥不輕鬆,許黟把長衫換下來,內裡穿窄袖的茶褐色短布衫,外面再套一件耐磨的短褐。

原身去讀書後,在學堂只穿長衫,羅衫和襖,用的都是普通的棉布做的,但每到農忙時,也會穿上短褐下地幫忙農耕。

因此,許黟穿上這粗糲的短褐,這具身體也不會覺得磨得難受。

背上鐮刀、麻繩和木棍,放到竹編筐裡,許黟牽著小黃出門。來到縣城門外,走到路邊停靠的一輛牛車前,詢問車把式去不去依祿山。

“去,一人一銅子。”車把式是個年過五十的老漢,牛板車上,已經坐著三個人。

像是一家三口,其中被抱在懷裡的小孩五六歲,眼睛大大地睜著,好奇地看向許黟。

許黟朝著他多看了兩眼,神色自若地坐到旁邊位置。

興許是喜歡他抱上來的小黃,小孩子的眼睛落到了狗狗的身上,眼睛炯炯有神,就是頭髮枯黃,臉也黃。

黃彤彤的,像是塗抹了一層油蠟。

沒過多久,又有兩人坐上牛車,車把式駕著車離開城牆角,悠悠晃晃地駛到蜿蜒漫長的泥土路。

路上,許黟聽著車上的人說話。

“金鵝山上的寺廟可靈驗了,上次有人求財,過不了幾天,他就賺到了五百貫錢!”

“這得多少錢吶!?”

“可不是嘛,我可沒騙你們,這人我認識,就是東街的鑫家,本來進的一批絹料,路上出了問題,以為要倒賠上百貫,沒想到去求了一趟,回來變廢為寶,價格賣得比原來的還要貴,多掙了好多錢!”

“那看病可靈驗?”這時,抱著孩子的那娘子忽然地開口。

說話的人看過去,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口裡說道:“也靈也靈,山上有仙泉,聽說包治百病。”

“那豈不是比靈藥還厲害?”孩子的父親驚訝開口。

“靈藥?”許黟詫異地問。

牛車上的人看他年齡小,又穿的短褐,路上安安靜靜的,以為不好奇呢。

孩子的父親說道:“是在西街仙鶴館求的,裡面的坐堂大夫製得一手妙手丸,說是能治夢魘症,還可以治小孩啼哭。”

話說到這裡,他臉色微暗,心疼的摸了摸他娘子懷裡的孩子。

那孩子不明所以,只對著他爹傻笑,一邊笑一邊小聲地說:“爹爹,那小狗……小狗……”

“它叫小黃。”許黟離得近,孩子的聲音一清二楚地進入他耳朵裡,他主動地接過話,微笑地看著小孩。

“小黃?”小孩子歪了歪頭。

許黟把目光轉移到孩子的父親身上:“這位官人可是憂心令郎的身體健康?”

“你看出來了?”他微微詫異。

許黟點頭,認真詢問:“小孩子臉色過黃,舌苔發白,是不是常吃飽後漲肚難受,小便結節難排?而且半夜盜汗,還會起來啼哭?”

車內其他人紛紛噤聲,都面帶驚詫地看向他。

“少年郎你是怎麼知道的?”抱著孩子的娘子輕顫著聲音問。

他家孩子從小就身體虛弱,看過不少大夫,大夫都說是天生體虛帶來的病症,需要參湯慢慢調理。

可人參價貴,一根十年生的人參就要一兩銀子,他們不過普通人家,哪裡拿得出這筆錢。後來又聽信到可以治病的偏方,結果吃完愈發嚴重,還是去的西街仙鶴館請的坐堂大夫醫治,才稍稍好轉,卻無法根治。

今天出門,是去依祿山的寺廟給孩子求平安符,畢竟三月三要到了,這日子重要。

許黟平靜道:“在下不才,看過不少醫書,虛虛懂得一些。”

“原來如此。”

眾人還是挺驚訝的,畢竟少年郎看著不過十幾歲,還未到及冠之齡,想來也是湊巧。

哪想,以為就這樣結束的話題,反而是那孩子的母親先開了口:“少年郎,你可知這病怎麼治?”

話一落,她就遭到了旁邊孩子父親的瞪眼,又因在許黟面前,不好直接表現出來。

許黟佯裝不知,言語平緩地詢問道:“可否讓我把下脈?”

“自然是可以的。”那孩子的母親說道。為了孩子,她已然是病急亂投醫。

許黟沉穩地抬手,將指腹候在左脈上。

幾個瞬移,車上的人都靜悄悄地沒有出聲,視線都落在了許黟的手指上。

“如何了?”

“怎麼不說話了?”

同程的人裡,先有人等得不耐煩了。

許黟撩起眼皮,沒有看向他,而是將視線落回到那孩子的父母身上。

他徐徐說道:“這是天生虛勞亡血,伴有肝臟陰虛火旺,平日多曬曬太陽,吃些豬肝,桂圓和紅棗。再每日用黃芪、當歸、炒白朮、熟地黃和黨參等煎服。”[注1]

說罷,許黟問他們可帶有紙筆,若是願意,他等會到了地方下車,再給他們寫一方子。

他說的方子,和仙鶴館的大夫大差不多,只其中有兩三味藥不一樣。

這虛勞亡血,其實也叫做貧血,而且這孩子應該小時候出生還伴隨有黃疸,因體虛又曬太陽不足,導致陰虛火旺,吃完東西表現出漲肚難受的情況來。

這本是小問題,但也因為這父母疼愛孩子,不捨得孩子冷到熱到,見太陽的機會少之又少。

這樣拖下來,孩子都沒有得到有效治療,光看著臉色,確實有些嚇人。

聽許黟說得頭頭是道,孩子的父親猶豫起來。

他們請過幾個大夫,一開始說的也是如此,是天生體弱,調養幾番就好,可是效果甚微。

倒是孩子母親聽到了關鍵點:“曬太陽?這能曬太陽?”

“是的,要多曬曬太陽,特別是初旭和殘陽,這兩個時間段的太陽不會毒辣,多曬曬有益健康。”許黟道。

“小郎君這話說的,可是比仙鶴館的大夫還要厲害,莫非家裡是開醫館的?令尊又是何許人也?”車上,一開始吹噓金鵝山寺廟多靈驗的人突然開口。

許黟淡定看向他:“在下只是遊方郎中,先考並不曾學醫。”

那人:“……”

其餘人小聲嘀咕,這都妨礙不到許黟,能說的他都已經說了,信不信就要看這對父母怎麼抉擇了。

有了這插曲,車上其他兩人都好奇地問許黟,能不能也給他們看看。

反正還沒到地方,他們可以拿來打發時間。

許黟當然是樂意的,他雖然受家世影響,從小就接觸過病患,在旁邊聽的、看的可太多了。

但真正看病還是第一次,要不是有現代十幾年的觀病經驗,這次對上小孩,他恐怕不會這麼自如。

“老伯,你舌苔過重發黃,再者眼角深紅,這是胃火燥熱的表現,可以多喝些清涼湯。”

“那我呢?”之前提出質疑的人,看到他這樣說,難免忍不住。

“你呀……”

許黟故作沉默地頓了頓,在他露出焦急的神態時,淡淡笑說,“不是大毛病,就是肝火旺盛,氣血溼熱,你臉上的痤瘡就是因脾氣引起的,平日裡少發脾氣,多喝熱水。”

“喝熱水就能好了嗎?”臉上的瘡瘤子令他平日裡多有不自信,聽到能好,又驚又喜。

許黟:“少發脾氣。”

那人:“……”

好像說了,又沒說。

一個多時辰,牛車終於停了。

許黟揹著筐利落下車。

後面坐著的一家三口緊跟其後,生怕許黟走了,連忙喊人。

“郎君等等!郎君等等!”

許黟停下腳步等他們,一刻鐘後,一行人來到依祿山下的寺廟。

寺廟不大,進入可看到一個小沙彌在接待香客。

在小沙彌的指引下,他們進到禪房裡,借到了裡面備著的黃竹紙和筆墨。

許黟研墨,行雲流水地寫下在路上所說的藥方,上面所用藥需多少錢,如何服用,都一一明瞭。

既然人家信任他,沒有因為他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郎看輕,那他就不再吝嗇,再度仔細地吩咐了一些需要注意到的事項。

期間,小孩子的眼睛一直黏在小黃的身上。

小黃搖晃著尾巴,滴溜溜的橙黃色眼睛尤為憨態,讓人忍不住地想要上手摸一摸。

許黟還有要事要忙,將藥方給了對方,便要告辭離開。

孩子父親攔下他,拿出五十文塞到他手裡:“囊中羞澀,請郎君不要嫌棄。”

握著沉甸甸的銅子,在想到他身上身無分文,許黟找不到理由拒絕。

沒想到半路會有這樣的收穫,許黟爬山的速度漸漸慢下來。

鹽亭縣外的九鄉五鎮,地廣人稀,均系峰谷相間的山陵、低山地貌,也有數百米高的依祿山,以樹成林,山融水意,皆是原始生態風光,靈秀之氣[注2]。

與現代開發過的山不同,如今的依祿山處在於十分原始的狀態。

只有一條悠悠小道,似乎是人走得多了,才走出來的。一路上,可看到兩旁蔥鬱草木,偶爾也有人為堆積的石塊供來休息。

許黟的目標不在這些,他把帶來的木棍拿在手裡,離開小道,進入到兩邊的灌木林裡,一邊先揮舞開前道茂密的草叢。

初春咋暖,不少動物結束臥冬出來覓食,要是踩到毒蛇可就麻煩了。

好在他運氣還不錯,剛進入草叢不久,就在不遠處發現了何首烏。

近似桃形的葉子很好辨認,喜愛長在灌叢裡,樹木下,石隙中,撥開藤條葉脈,可以看到這株何首烏連著另一株,竟是雙生子。[注3]

許黟把地面上的土挖開,露出裡面紅棕色的塊根來,幾塊七八公分長的何首烏交錯在一起,頗有分量。

他面露欣喜,鹽亭縣的醫館日常都會低價收百姓們在山上挖到的藥材。何首烏屬於貴細藥材,哪怕是生首烏也能賣出一定的價格,若是炮製成熟首烏還能賣出更高的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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