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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章緩緩抬起頭來目光看向了涼亭外半跪的姜天縱，他的手指不斷敲打著石桌表面，十餘息後方才出聲。
“起來吧。”
“謝陛下！”
姜天縱站起身來，再度朝著李建章躬了躬身，道：“不知陛下喚臣前來所謂何事？”
“朕這有一封信箋，愛卿現且看看，然後在說不遲。”
說著，李建章將手中密函遞上前，姜天縱一臉恭敬上前接過，而後仔細檢視了起來。
少頃之後，李建章的聲音再度響起。
“不知愛卿如何看待這件事情？”
聽著李建章的話，姜天縱沉思片刻後道：“左都護乃是六品上境的高手，尤其可見，這出手之人武功不俗！刺殺朝廷命官乃是誅九族的重罪，一般江湖人士應該沒有這樣的膽量這麼做。”
“愛卿的意思是，這件事情有可能是那幾人派人做的？其目的就是為了讓朕蒙羞？”
李建章眉頭一皺。
“是，或許也不是，但有一點毋庸置疑。他們在殺害了左都護後，又將人頭送到金陵元帥府，他們亦是在挑釁，同樣也是在宣戰！”
姜天縱的話讓李建章沉思了起來，彼時在他的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了幾人的身影，可最終卻被他一一否決。
如今的南唐雖然分崩離析，各地藩王佔地稱王，絲毫沒有給他這個南唐天子一點顏面，可自他登基之後，類似於這次事件都並未發生過。
挑釁？
宣戰？
霎時之間，李建章腦海中精光一閃，似是想到了什麼，臉色也不由微變，眉頭皺的越發深沉。
“陛下，這件事情恐還是需要徹查清楚才行，若是這幕後之人真的在對朝廷宣戰，此事就不得不小心謹慎了。”
姜天縱道。
“這件事情朕會放在心上。此次喚愛卿前來，這事只是其一罷了，朕交代你的事情，可有訊息了？”
聽到這話，姜天縱的臉色變得正色可起來。
“回陛下，一切都在計劃之中。不過有一件事情臣覺得陛下應該會好奇。”
“哦？何事？”
李建章詢問道。
“陛下應該知道，長平親王戎馬一生，時至今日也未曾有婚配，就更別說是後人了。可微臣的人卻是傳來訊息，事情好像並非如此。”
姜天縱道。
“愛卿這是何意？”
李建章不解道。
對於自己這個四弟，李建章心裡一直以來都有一種忌憚之心，雖說現在諸多藩王手握大軍佔地為王，但跟這些人相比，他們給李建章帶來的威脅遠遠比不上長平親王李衡！
“陛下，根據微臣的人傳來的訊息，長平親王膝下有著一子，此子如今雙十之齡，而奇怪的是，此子並非一直生活在升州，而是在五年前突然出現在昇華府的。”
聽到姜天縱的話，李建章眉頭瞬間緊皺。
自己四弟是一個什麼樣的性子他可心知肚明，當年為了讓四弟留一個子嗣，父皇廢了多少腦筋也沒有如願。
況且，自四弟去往升州之後，李建章便在其身邊安插了自己的眼線，倘若真有此事，自己的人應該會如實彙報才對。
若非今日從姜天縱口中聽到這訊息，他根本就完全不知情。
“你是說那孩子是五年前突然出現在昇華府的？”
李建章皺著眉頭道。
“正是。”
五年前……
又是五年前！
對於五年前楊浩宇三人失敗而歸的事情直到現在李建章也還耿耿於懷。
若是當時楊浩宇三人能夠將那餘孽斬殺，他也不至於在這五年之中惶恐度日。
“四弟啊，四弟，原本以為你真的無心權勢，可現在看來，你並非如此啊。”
李建章心中自言自語道。
倘若如今昇華府的世子真的就是當初被人救走的那餘孽的話，李衡將其留在身邊怕是在醞釀著什麼大計劃。
想到這，李建章當即朝著姜天縱道：“愛卿，朕有一事需要你去做。”
“陛下請說。”
“你即刻傳令潛伏在長平親王身邊的細作，讓他務必要好好調查一番昇華府世子的真實身份！一有訊息，第一時間來報！”
李建章厲聲道。
“微臣遵旨！”
……
“你說什麼？左翔身死？兇手竟還將對方頭顱送去了金陵元帥府！”
升州，昇華府中，此刻的李衡一臉吃驚的看著身前半跪之人驚撥出聲。
“回王爺，此事千真萬確。蚩志尚已經派人回往京城，將此事稟告了李建章，同時，李建章也下令讓蚩志尚務必要將此事徹查清楚。”
半跪之人回應道。
李衡緩緩坐下身去，眉頭不由緊皺。
少頃之後，李衡突然出聲詢問道：“世子呢？可在府中？”
“回王爺，世子在府中。不過世子是於半個時辰之前回到的王府。”
“半個時辰前？那可知世子離開王府後去了什麼地方？”
不知為何，李衡總感覺這件事情或許與李默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王爺恕罪，屬下並不清楚，屬下只知世子在離開王府後，曾坐馬車離開了城內。”
聽著這話，李衡臉色越發的凝重，如此的他已經不在是懷疑，這件事情肯定與李默有關係。
“你先下去吧！記住，關於世子離開王府一事，決不可走漏半點風聲，同時，命城內駐軍將士時刻注意來城人員，若發現有生面孔，務必第一時間稟告！”
“末將領命！”
半跪之人當即回應，而後站起身來朝著李衡拱手一拜，小心翼翼退出了房間。
待到此人離去之後，李衡緩緩站起身來走出房間去到庭院。
抬頭看向天空，李衡臉上滿是愁容。
“李默啊李默，小不忍則亂大謀啊，左翔身為李建章心腹，同時又是朝廷命官，他的死，李建章必然會命人徹查，一旦讓他調查到你的身份，你又將如何應對……”
李衡心中喃喃自語，其在擔憂的同時，心裡又不禁產生了疑問。
左翔身為大都護，修為已達六品上境。自李默來到昇華府後，他的一舉一動都在自己的監視之中，五年之間，李默從未習過武，那他又如何要的了左翔的性命？
還是說，做這件事情的另有其人，與李默並無任何關係呢？
“皇叔！”
就在李衡陷入沉思之中時，一道輕喚聲響起，將其驚醒了歸來。
回頭一看，身後之人正是一襲白衣的李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