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如跟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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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穆辭年的再三堅持下，穆母回房休息。
不多時，吳嬸笑容滿面地端著廚房精心熬製好的香濃軟糯的小米粥進門。
“少爺，小米粥來了，加了您愛吃的肉末和銀耳哦。”
關於穆辭年“時日無多”的具體情況被穆母壓下，在吳嬸看來便是自家少爺終於醒了，未來肯定會好起來的。
餐盤放置在床頭櫃上，濃郁的粥香瀰漫開來。
此前，穆辭年只能透過鼻飼管注入一些易消化的流質食物，飢腸轆轆的他嚥了口唾沫。
咕嚕——
這聲音在靜謐的房間裡格外明顯。
穆辭年努力板著的一張俊臉漲紅。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尤其是她。
華昭昭忍著笑扶他坐起來，在背後墊了靠枕才鬆開。
吳嬸主動請纓：“少爺，我來喂您。”
“交給我吧。”華昭昭阻止。
吳嬸錯愕一瞬，意識到華昭昭要做什麼後頗有些意外和感動。
她早就聽說了華昭昭的身份。
作為真正的沈家大小姐，沈家唯一的閨女，本該金尊玉貴、錦衣玉食，可少夫人什麼福也沒享到，認祖歸宗沒多久就被迫沖喜，本以為會自怨自艾甚至遷怒少爺，結果沒有。
還這麼盡心盡力地照顧少爺。
吳嬸眼眶紅紅。
“少夫人，您辛苦了！”
華昭昭伸向小米粥的手頓了下，嗯，她就是單純地想在大佬面前刷刷存在感和好感，為還沒來得及創辦的生物醫藥研究院找個靠山，順便幫他治一治快斷氣的身體而已。
“這是我應該做的，不辛苦。”
聞言，吳嬸越發感動得稀里嘩啦，當即決定多給少夫人準備些美食補補身子。
“少夫人，十二點記得下樓用餐哦。”
說完，吳嬸風風火火地出了門，華昭昭轉過身看向病床上“望眼欲穿”的男人。
“久等了。”
舀了一小勺小米粥，在碗邊颳去多餘的粥水，輕輕吹了兩下，華昭昭將它遞向穆辭年唇邊。
方才跟吳嬸對話時，能量與粥不斷融合，這碗粥格外養胃。
“來，張嘴。”
女孩精緻絕美的面容近在咫尺，可以清晰地看到嘴角的笑意，似乎還能聞到她身上的梔子清香。
穆辭年脆弱的心臟猛地跳了下。
“愣著做什麼？張嘴。”
勺子碰了碰他的唇，穆辭年下意識將嘴張開，香潤甜滑的小米粥入口，溫暖從口腔一直蔓延到全身。
這粥……似乎格外好吃？
穆辭年劍眉蹙起。
她的觸碰讓他覺得舒適，想要靠近，如今吃她親手喂的粥，又覺得恍若人間美味，驚為天人。
到底是怎麼回事？沒接觸過什麼年輕女人，所以心動了？
不可能！不可能！
不對，不對，應該是太久沒正常吃東西了，才會覺得她喂的粥好吃得不得了。
穆辭年嚴肅著一張蒼白中泛著紅色的臉接受華昭昭的投餵。
在餵食穆辭年時，華昭昭內心也是煎熬的。
說真的，在末世哪有什麼新鮮乾淨的食物？可以說連像樣的東西都吃不上，這麼一碗香氣四溢的粥端在手上，天知道她如何控制自己不要將勺子往嘴邊送。
惦記著餐廳裡的豐盛午餐，注視著男人漆如點墨的眼眸，華昭昭的心思慢慢從手裡的粥轉移到前世。
婚後不久，他醒了過來，穆母堅信沖喜有用，堅持讓她留下。
後來，他時不時陷入昏睡，頻率越來越高。
厲驍的人滲透進來，成了她的保鏢，往水裡下了厲氏會所中專門讓女人喪失理智的無色無味難以檢測的藥，就在病房內、他的病床前，那不堪的一幕上演。
她衣衫半褪，眼神迷離，神志不清，直到穆辭年的聲音傳來，這才恢復半分清明。
他目眥欲裂：“你對她做了什麼？放開她！”
“穆總，我和少夫人是真心相愛的。”保鏢有恃無恐，囂張地當著穆辭年的面將她摟在懷裡，“你一個快嚥氣的人根本滿足不了她，不如成全我們這對有情人。”
“不，不是的。”她靠著僅存的理智絕望呼救，“救救我。”
穆辭年掙扎著按下呼叫鈴，沒用。
嘶——
保鏢撕開她的衣裳。
“放開她！”穆辭年猩紅著眼，混亂中從床上翻下來，病重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一點點氣絕身亡。
“昭昭。”
臨死前，他的手還向她伸著。
很快，穆母、家庭醫生、管家和傭人察覺不對趕到。
為時已晚。
穆辭年的死訊傳出，她這個在病夫床前“追求刺激”的女人被冠上“出軌偷情”、“氣死丈夫”、“水性楊花”的罵名。
這是厲驍的陰謀，沈禾凝也脫不了干係。
即便穆辭年沒被“氣死”，她的“背叛”同樣會加速他的死亡。
她身敗名裂，穆辭年含恨而終。
一箭雙鵰。
不知不覺間，華昭昭喂完了最後一口小米粥，思緒回到現實，視線落在眼前這個骨瘦嶙峋的男人臉上。
星眉朗目，黑眸深沉。
即便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樣，依然能看出幾分俊美。
家世、樣貌、才幹都是極品，有異能在手，也不用操心他會早早去世，反正領了證，就這麼在一起好像也不賴。
回憶著他最後向她伸手的畫面，華昭昭鬼使神差地問了句：“穆先生，如果你沒有喜歡的人，不如跟我試試？”
聽到這類似於表白的話，穆辭年瞳孔震顫。
“咳——咳——”
男人劇烈咳嗽，華昭昭擔心把他嚇壞，忙伸手幫他順了順氣，順便送點能量。
“好啦好啦，這話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不知道能恢復健康，會考慮跟她發展一段感情才叫奇怪。
待穆辭年不再咳嗽，華昭昭看了一眼手錶，囑咐道：“穆先生，我先下樓吃飯，你在房間裡好好休息。”
穆辭年張了張嘴，神情複雜，欲言又止。
華昭昭琢磨著他現在弱不禁風，也不知道提前甦醒的他會不會使得厲少想出別的什麼齷齪點子，為避免穆辭年再次被活活氣死，她這兩天得守著他多調理下身體才行。
“等下我再回來陪你。”
聞言，穆辭年表情微松，低低地應了聲：“嗯。”
華昭昭這才起身離開。
目送著那道纖細的身影消失在門後，病床上的穆辭年腦海裡反覆播放著她方才說的話。
“不如跟我試試？”
年輕、健康、漂亮，隨隨便便找一個都比他這個短命鬼強，可她義無反顧地嫁給了他，即便面對優渥的補償也不願離開，費心費力地照顧他，還說，說那種話。
難不成……
穆辭年心跳漏了一拍。
她喜歡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