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酈酥衣抱著小貓回到蘭香院。

這些天京城總是在下雨,也不知這小貓是從何時受的傷,傷口潰爛得有些嚴重。酈酥衣將它放在桌子上,低下頭小心翼翼地處理著它腿上的傷口。見狀,一側的玉霜不禁驚訝道:“夫人原來還會醫術呢?”

酈酥衣點點頭:“會一些。”

從前,她與母親被關在那一處窄窄的院子裡。

庶妹嬌縱,庶母狠毒。如若她不學一點兒保命的本領,怕是早與母親病死在無人問津的別院之中了。

想到這裡,她心中酸澀,微垂下眼。

這是一隻通體雪白的小貓,即便身上蹭滿了院中的淤泥,但酈酥衣仍直覺——它生得非常漂亮。

像沈頃一樣。

可小貓的脾氣,卻是比沈頃溫順多了。

不,她在心底裡否認道,這麼說也不盡然。

白日裡的沈頃,卻是如同眼前這隻小貓一般溫順,可在夜幕降臨之時……

回想起那一雙精細的、卻滿是寒意的眸子,酈酥衣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可怕,簡直太可怕了。

正發著呆,玉霜突然好奇地問出聲:“夫人,您方才找芸姑姑做什麼去了?”

酈酥衣收回神思,瞧著面前一臉天真浪漫的小丫頭,將身子側過去,坐正。

她不答反問:“玉霜,你在府裡待了多久了?”

“約莫著……有五六年了罷。夫人,怎麼了?”

“那你先前可曾侍奉過沈頃?”

“沒有,”對方搖了搖頭,如實答,“世子爺不喜人伺候,常年身側只有魏恪大人這一名心腹。至於旁的下人,用世子的話說,則是該簡則簡,他的身邊也沒有什麼近身的女使。”

聞言,她輕撫著小貓的後背,兀自思量。

不喜人伺候,沒有女使?

既如此,芸姑姑不瞭解沈頃的脾性,那也算正常。

若她真想弄清楚其中的來龍去脈,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去詢問沈頃身邊的魏恪。

可她如何接近魏恪,又如何去開口……

就在此時,有婢子叩了叩門,走了進來。

“夫人,院門口有一位自稱與您相識的宋小姐,說是來找您。”

聞言,酈酥衣不禁有些驚喜,腦海中也立馬浮現出那一道熟悉的靚影。

宋識音。

她的閨中密友。

不過少時,她便聽到一陣珠簾碰撞的琳琅之聲。

酈酥衣不禁朝房門口望去,只見少女一襲紫衫,在婢子的引領下緩緩走進屋中。她一邊走,目光止不住地朝四周打量而去,瞧著蘭香院中的一切,宋識音面上是止不住的新奇與驚羨。

“識音!”

如今她在沈家,也算得上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此時此刻,見到曾經無話不說的密友,酈酥衣自然是倍感親切。她忙不迭迎上前,拉住了識音的手,繼而又朝左右示意,讓周圍下人全都退下去。

一時之間,偌大的房中只剩下她與宋識音二人。

“酥衣,你這些天在沈家過得可好?那沈世子呢,他待你如何,可曾有欺負過你?還有院子裡的那些下人,可有見風使舵的,我跟你講,你可不能再向從前那般任人欺負了。從前你父親偏心你妹妹,讓你受了這麼多的苦,如今可不一樣了,你可是這國公府的世子夫人,咱們可得要硬氣點兒……”

對方回握住她的手,滔滔不絕。

宋識音的話珠子極密,酈酥衣半晌都插不進去嘴,只好耐心地候在一側等她把話都說完。

宋識音乃是一名商賈之女,性子活潑熱情,酈酥衣也喜歡聽她講話。

對方就如此嘮叨著,忽然想起今日的正事兒:

“酥衣,最近新出了一出摺子戲,名叫《雙生折》,你可曾看過?”

宋識音今日前來,其一是找她寒暄敘舊,其二,便是邀請她一同去看這場《雙生折》。

酈酥衣猶豫:“我如今在沈家,恐多有不便……”

聞言,紫衫子少女立馬打斷她:

“你只是嫁進了沈府,又不是被賣進了沈府,他們沈家難不成真能捆了你的腿,讓你一輩子都出不了府邸不成?”

酈酥衣想了想,覺著也是。

便派了玉霜前去望月閣,同沈頃知會一聲。

不出半刻,玉霜敲門走進來。

“世子爺說,您日後若是想出府,不必特意告知他。還問可否要為您備一輛馬車。”

如此妥帖細緻……宋識音聞言,不禁朝酈酥衣投出讚賞的目光。

後者抿了抿唇,點頭道:“替我回謝世子爺。”

自從嫁入沈府,她總是疑神疑鬼的,整個人的精神也如同一根緊繃著的弦,只要人稍微用力一彈,那根弦便會“嘣”地一聲斷掉。

酈酥衣心想,眼下出門走走,去沈府外面散散心,也好。

……

馬車兜兜轉轉,終於來到了宋識音最喜歡的玉京樓。

二人面帶帷帽,尋了個位置,坐下來。

宋識音點了些茶水點心,而後轉過頭,有幾分擔憂地望向身側的好友:

“酥衣,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呀?”

方才一路上,她一直沉默不語,鬱鬱寡歡。

完全不像平日裡的她。

小二上了一盞茶,酈酥衣伸手,先是為識音倒滿,而後又為自己倒了一杯。

茶水溫熱,正冒著霧騰騰的熱氣,酈酥衣垂下眼,看著茶麵上泛起的層層漣漪。

她也不知道,要不要同音音說。

雖說二人向來都是無話不談,可這件事關乎的卻是沈頃的名聲,她不敢如此輕易地同好友講述這些天發生的事。

正兀自出神,只聽見一道敲鑼之聲,宋識音興高采烈地扯了扯她的袖子:

“哎,莫要難過了,看呀,戲子登臺了!”

隨著銅鑼聲,一名身穿白色戲服的戲子走上臺。

小二又上了些瓜子點心,酈酥衣心中有事,無心看那摺子戲,低下頭,兀自嗑著瓜子吃。

周遭人聲喧鬧,甚至快要壓過了臺上那伶人的聲音,就在她站起身,欲再倒一杯茶的時候,

“我道你為何,白日黑夜兩副性格,虛實交錯,原是那一體兩魄——”

戲腔忽然穿過鼎沸的人聲,如此清晰地落入耳中,酈酥衣一愣神,正倒著茶水的手猛地頓住。

“酥衣。”

“……”

“酥衣?”

“……”

茶水早已盛滿整個杯子,如發了大水一般撲通通地溢位來。

宋識音趕忙站起身,將茶壺從她手中奪走,皺著眉問:

“酥衣,你怎麼了?”

怎麼突然跟丟了魂兒似的?

她這才回過神。

“他方才……唱的是什麼?”

宋識音放下茶壺,喚來店小二收拾。聽聞這一聲,下意識地轉過頭道:

“一體兩魄啊。這一齣戲大致講的就是,一名書生含冤而死,透過邪術附身在一名世家公子的身上,用那個人的身份樣貌活下去。他們兩個人共用著一具身子,卻是截然相反的兩種性子。有時眾人看到的是書生,有時看到的是世家公子。”

對方並未察覺到她面上的異樣,自顧自地道:

“聽起來是不是很邪乎?但我聽人說過,這種一體養兩魄的邪術書上可是有過記載呢……”

一體兩魄。

一具身體裡面,養著兩個魂魄。

白日裡清潤儒雅、穩重有禮,夜間卻如同豺狼虎豹令人心驚膽寒……

沈頃,沈蘭蘅。

——“新進門的夫人?嘖,他倒是好豔福。”

——“怎麼我就碰不得,難不成,我不是你夫君麼?”

——“那天晚上未看清楚你的樣貌,倒是生得白淨漂亮,也算是他有福氣了。”

——“果真是那個人的東西,跟他都是一樣的貨色,惹人生厭。”

——“他有沒有碰過你?”

——“這些天,沈頃白日裡有沒有動過你?”

沈頃,沈蘭蘅,白日裡的沈頃,夜間的沈蘭蘅,沈……

她“噌”地一聲,自座上站起,將手裡頭的東西往桌上一放:

“音音,我還有急事,要著急回一趟沈府,恐怕不能在這裡陪你了。”

言罷,她提起衣裙,也顧不得宋識音的阻攔,匆匆走上沈家的馬車。

如今太陽未落,天色還未晚。

距離黃昏都有一些時辰。

如若這世上真有《雙生折》裡所演的那樣,當真有一體兩魄。

如若白日裡她所見的是沈頃本人,而晚上所見到,其實是另一個人。

另一個與他的性子截然相反,暴戾、兇狠、猶如洪水猛獸般的人。

如今太陽未落,天色還未晚。

距離黃昏都有一些時辰。

那麼她匆匆趕回國公府,第一眼看到的,應當是沈頃原本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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