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太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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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無人的公路上，風翎駕駛著小貨車最終偏離了方向。
她又餓了。
疼痛她能忍，但飢餓她真的捱不住。
以前也不知道餓肚子的感覺會這樣煎熬，整個胃空蕩蕩的，彷彿八百年沒吃飯，餓得快要把自己從裡到外全消化掉，連大腦都餓到恍惚！
蘇鬱清說他那間公寓一直空著，估計家裡也不會有吃的，風翎只能沿街搜尋能吃東西的地方。
自從異種猖獗，許多商鋪一到天黑就打烊，她找了很久很久，才在路邊找到一個自動販賣機。
販賣機裡大部分是飲料，只有最下面一層擺著幾盒自熱米飯。
風翎全都買了。
她抱著自熱米飯鑽進貨車車廂，挨個拆包裝袋，挨個往裡面倒礦泉水——加熱包與水很快反應，冒起了熱氣。
風翎坐在車廂裡，神情專注地盯著她的飯。
皇甫妙妙縮在車廂角落，不敢吭聲——她心裡仍在糾結自己是否做了錯誤的決定。
雖然確實沒有從風翎身上感知到惡意，但對方帶來的壓迫感與危機感始終縈繞在她心頭，有增無減。
可是怎麼辦呢？她的惡魔牌，初級狀態太弱了，偏偏又屬於高階卡牌，以致於她努力結交的每一個玩家，沒有一個誠心實意與她組隊，都想奪走她的卡牌！
她急需一把保護傘，否則，她會活不下去的！
眼前這個女人，會保護自己嗎？
……應該會吧？玩家殺玩家，是因為卡牌，因為積分，甚至因為殺戮的趣味，而人類殺玩家，通常是因為仇恨。
所以，只要她不惹事，不犯錯，對方就沒理由殺自己，對吧？
而且她還能識別惡意，一旦察覺情況不對就跑！嗯，對！只要這樣做，她會很安全！
皇甫妙妙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著自己的將來。
這時，風翎突然問她：“知道這是什麼嗎？”
皇甫妙妙微愣，順著風翎的手指看向正冒水蒸氣的自熱米飯，遲疑兩秒，回答：“自熱飯？”
“不對。”風翎回道。
皇甫妙妙：“？？？”
雖然她登入人類不到兩個月，但她認字啊！包裝盒上明明白白寫著：魚香肉絲自熱飯！
“這是武器。”風翎指著飯盒說，“加熱包會在極短的時間內釋放大量熱能，讓水沸騰，如果你現在掀翻飯盒，拍在我臉上，我的眼睛會瞬間被燙傷，呼吸道也會嗆入少量沸水，失明加上疼痛讓我無法精確判斷你的方位，你可以趁機逃出車廂，我聽到動靜會下意識追出去，這時你繞到前面，坐上駕駛位，快速倒車，從我身上碾壓過去，將我軋死，獲得積分以及我的卡牌——對了，你會開車嗎？”
風翎說完，眼睛亮亮地看著皇甫妙妙，彷彿在期待著什麼。
皇甫妙妙：“…………”
你在說什麼啊？！！
啊！！！
我們不是已經達成合作意向了嗎？！為什麼還要說這種可怕的話！不要再敲打我了好嗎？！！
“我不、不會開車！”皇甫妙妙結巴道，內心凌亂。
她貌似從風翎臉上看到了一絲絲遺憾。
“那太可惜了。”風翎收回目光，繼續盯著飯盒，“改天我教你吧，開車是個很好用的技能。”
皇甫妙妙：“…………”
並不想學！
我也不想殺Boss！
我知道你是在試探我，你死心吧！我是不會上當的！
風翎的飯加熱好了。
她掰開一次性竹筷，又朝皇甫妙妙瞟了一眼，那眼神充滿鼓勵，彷彿在說：你真的不試試嗎？
皇甫妙妙偏過頭，身體更往裡的縮了縮。
風翎便有些意興闌珊，開啟飯盒，自顧自的吃起來。
她吃得不快，有意觀察身體的反應，一連吃了三盒，胃部飢餓的燒灼感才有少許減輕，依然覺得餓。
風翎繼續吃。
食物順著食管進入胃部，被快速分解消化，陸陸續續八盒自熱米飯下肚，總算不餓了，可也找不著明顯的飽腹感。
這讓她有點鬱悶。
原本每個月的工資就只夠溫飽，現在想吃飽都這麼困難，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真希望獎金快點到賬呀。
風翎心疼自己地嘆了口氣，把吃剩的飯盒打包扔進路邊的垃圾桶，然後開始琢磨這事。
不管怎麼琢磨都覺得不合理，當初獲得的提示明明是：你擁有強健的體魄與源源不絕的力量。
哪來源源不絕的力量？
她現在只有源源不絕的食慾。
尤其在身體消耗能量修復傷口之後，體內的飢餓感刻骨銘心！……難道，“源源不絕的力量”需要靠進食來獲得？
這世上沒有永恆的能量，就算是太陽也會有坍縮熄滅的一日。
但如果能量可以被大量累積，積攢到一定程度後，是不是就能夠達到看上去“源源不絕”的假象？
風翎覺得自己的推理方向很有意思，值得一試。
她略作思考，敲了敲車廂壁，說道：“走，跟我回家搬點東西。”
“……啊？”皇甫妙妙從車廂裡探出半張骷髏面具，很是驚訝，“回、回回家？”
風翎已經坐上駕駛位。
皇甫妙妙跳下車廂，忙不迭地爬上副駕，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會不會有危險？要是下線的玩家找了幫手去你家報復怎麼辦？”
風翎發動引擎，握著方向盤問：“她要是會找幫手，為什麼一開始不找幫手一起去監察局殺我？”
皇甫妙妙愣了愣，“她去監察局殺你？可她不是這麼說的，她說自己去監察局是為了撿漏，一句沒提自己遇見隱藏Boss……啊！我知道了！”
皇甫妙妙恍然大悟：“她捨不得和別人平分積分！所以隱瞞了情報！”
風翎好奇問：“我值多少積分？”
“具體數額不清楚，不過Boss級別的，最少也會有3000分吧。”皇甫妙妙回答。
風翎又問：“那你平時做任務能賺多少分？”
“6分，我上週運氣好，接到過10分的任務！”皇甫妙妙一臉滿足。
風翎：“…………”
想嘲對方一句真有出息，隨後記起自己人類的立場，就挺難評的。
算了。
兩人在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渾然不知另一個人已經等得快要噴火——
繡園公館的小區門口，一個頭發凌亂的男人蹲在摩托車邊上打電話：
“蘇鬱清，你能不能靠譜點？！老子在公寓樓下等了快兩小時，一個鬼影都沒瞧見！靠，你是不是給她通風報信讓她躲起來了？！害我浪費了兩小時睡眠時間，我要宰了她！”
蘇鬱清看著道路監控畫面，欲言又止，最終默默掛了電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