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破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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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對，察覺到彼此眼中都蘊含著些許驚愕後，祁菲夢掃了眼還擺著“摸屍”動作的趙晨，微嘆口氣道：“你真的又跟來了啊……我還以為只有之前那一次。”
不過她也沒想去探尋對方能“蹭”自己“機緣”的具體原因，就像對方從不曾詢問她為何可以穿梭“歷史迷霧”一樣。
即便是朋友，也是有自己秘密的。
更何況，有趙晨在，她完成“任務”的希望更大一些，也算是好事。
要不然，以她現在走路都費力的狀態，還真的難辦。
“我也不知道具體原因，可能還是和我當初在方虛子記憶裡看到的菩薩畫像有關？”
話雖這麼說，但趙晨卻連自己都無法說服。
以“大日星槎”表現出的特質，更大的可能是，它和那張菩薩圖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
趙晨暗戳戳地想道。
就在這時，他的耳邊如同上次鏡村開端時一樣，聽到了一段不知什麼語言，卻偏偏能領悟其意思的話：
“大唐應歷十三年，北庭都護府。
“第一階段：保護張雲露直到天亮。”
“張雲露？”趙晨左右看了看，卻並沒在這個黑白灰的破廟裡看到外人。
反倒是有些奇怪的發現這座破廟裡沒有供奉神像，在主位上只有一個一人多高的徽章。
這徽章是用普通石料雕成，中間是一輪太陽，周圍則雕刻著諸多星辰……不過因為廢棄的年頭已久，許多地方都已風化，看不清細節。
這是個什麼廟？趙晨心裡剛生起疑問，那邊的祁菲夢就已開口道：“這是供奉星神的廟宇……
“在甲申天變後，星神的信仰也曾興盛一時，廟宇眾多……但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麼變故，星神再沒有回應過信徒的祈禱，就連信奉星神的眾星會都被妖邪佔據，淪為了邪惡組織。”
原來是星神的廟……不過菲夢啊，你知道的可真多，這見識怕是不比我那師傅差了！趙晨若有所思，卻也不打算深究。
他略作思索，剛想問問有關任務的事，四周的景物的色彩就逐漸豐富起來。
幾秒鐘後，隨著一陣寒風從破廟的窗戶中吹入，趙晨敏銳地發覺祁姑娘打了個冷顫，身體也縮了縮。
她之前一直在逃跑，外衣早就於輾轉騰挪間被刮蹭得破破爛爛，好在裡衣相對完好，這才沒洩露春光。
但這處“歷史迷霧”時值隆冬，地處塞北，破廟外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白雪，她這點衣物實在不夠保暖。
再加上祁姑娘此時受了不輕的內傷，真氣運轉困難，就更加難以禦寒。
見此，趙晨立刻將自己的外衣脫下，披在祁菲夢的身上。
“謝謝……”對此，祁姑娘也不扭捏害羞，直接道謝。
但這份溫暖到底記在了心裡。
這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了嘎吱嘎吱的聲音。
那是行人踩在積雪上的腳步聲。
祁菲夢側過耳朵傾聽了幾秒，然後快速道：“至少十人，其中有兩位真氣有成。
“裡面也許就有我們要保護的目標。”
“也可能是敵人……”趙晨說話的同時順勢將祁姑娘護在身後，並詢問道，“你還有幾發子彈？”
“只剩下一發了……我原本是想留給自己的……”祁菲夢也將“銀月”拿在手中，繼而笑道，“你這支火銃可幫了我不小的忙。”
“彼此彼此，你的‘蟾光’同樣給我提供了助益。”趙晨揚了揚手腕上的綠色絲帶後，又從懷中取出了一盒子彈遞給對方道，“看看能不能用？”
這是他剛從柴家那個領頭男人身上搜來的。
見此，祁姑娘眼睛一亮，接著在簡單檢查了一番後就取出五發，壓入了“銀月”的轉輪內。
而這個時候，一群江湖人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已經揹著行李，踏著積雪，由遠及近地走到了破廟門口。
接著，這群人中的領頭者高喊了一聲：“雪夜難行，暫且休息，天明再走。”
他口中撥出一團白氣，彰顯著寒冷。
夜間趕路……大唐時沒有夜間遭遇“詭域”的禁忌嗎？趙晨聞言心中一動，再次察覺到了大唐和大夏的不同之處。
“好，老夫倒是沒什麼，但云露小姐可受不了這天寒地凍的苦。”一位老者微笑應和道。
“是雲露沒用……拖累大家了。”一個虛弱的女聲響起，語氣裡滿是歉意。
“哈，我等都是在妖邪之亂中受過張大俠恩澤之人，自然要護小姐周全。”那老者不甚在意地道。
有了他的帶頭，其餘人自然無異議，於是紛紛停下了腳步。
而領頭的那位披著大氅的中年男子，則拔出長劍，率先推開廟門，進來探路。
他沒敢大意，遠遠在門口張望，過了片刻，才看到神像側面的趙晨和祁菲夢。
這中年人已開眼竅，能夜間視物，此時見到一對容貌氣質俱佳的少男少女藏身破廟，少女身上還披著那少年的外套，一時間呆愣了幾秒，也不知道腦補了什麼。
直到後面的老者出聲詢問，他才回過神，然後對趙晨和祁菲夢略微一拱手：“今日借宿一宿，打擾二位了……”
而趙晨這時候也看清了這中年男子的長相，發現其眉心處有一顆血紅色的痣，令人一見難忘。
“諸位請便，這破廟也不是我家的。”
趙晨對他點點頭，又看向跟著中年人身後進來的，包括老者在內的其他人。
尤其是跟在老者身邊的白衣女孩。
這女孩大概只有十三四歲，容貌俏麗，氣質清純，和祁姑娘與柴玉宮打算擄走的那對姐弟給趙晨的感覺很像。
但她的面板極為蒼白，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天生如此。
這應該就是需要保護的張雲露吧？
趙晨暗暗思索的時候，眉心有紅痣的中年人卻是先在神壇之上找到一個邊緣破了一個小口的油燈，注入燈油，用打火石點火，又不知從哪裡找了些乾柴，點燃了柴堆。
破廟內頓時明亮起來，也暖和起來。
接下來，他在安排好一行人，讓他們自行燒烤乾糧後，又從隨身包裹裡掏出三炷香，插在太陽繁星徽章的香案前，點燃了恭敬上拜。
其動作認真，態度嚴肅，彷彿虔誠禮神的信徒。
“眾星會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