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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小院中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一身黑衣、神情嚴肅,仔細一看,此人正是當年帶著那塊玉佩前來陋室請求寒門出手的那個侍衛。

三年前,他為了英平而來,三年後,他依舊為英平而來。只是今日,他卻沒有當年那麼順利,因為......英平失蹤了。

昨夜文君臣回到屋子裡時就已經沒有再看到英平的身影,他以為弟子回自己屋休息了,可直到宮中侍衛來時他才發現屋子裡沒有任何英平的蹤影,從床褥的痕跡來看,英平昨夜離開葉長衫的屋子後就壓根沒回去。

文君臣找來師弟師妹以及伊依詢問,所有人皆回答不知去向,值此情勢危機之際,文君臣感到有些頭大。

憑良心說,英平這幾年的確沉穩不少,早已不是那個剛入山門的熊孩子,甚至在某些時候體現出來的思想令他這個師父都有些驚喜。可這段時間長安形勢不明,葉長衫又生死未卜,這時候英平擅自離開山門,定然不會是去玩耍的,只是他大半夜的跑出去,他這做師父的,不好向宮中交代。是以看著黑衣侍衛一臉焦急地模樣,文君臣同樣無奈。

“文先生......愛徒......真的不見了?”

黑衣侍衛小心謹慎地問到,他雖然是唐帝的親信,但面對先生的弟子,他依然保持著那種對待先生的恭敬。

文君臣同樣懵,他說道:“是,昨夜還在這屋裡,今早就不見了。”

“這麼大個人...怎麼說不見就不見...”

文君臣拍了拍額頭,熬夜本就傷神,現在英平又不見人影,怎叫他不頭大?

“文先生,令徒可能會去哪些地方?可否......”

文君臣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可文先生,若找不到令徒,您叫張某人如何回宮覆命?”

張某人不是謙稱,而是他真的姓張名某人——而張某人的行事風格亦如他的姓名一般,簡單、低調。張某人原本不是囉裡囉嗦的人,他辦事果斷決絕、言少高效,這也是他獲得唐帝信任的原因,可今日面對的局面著實讓他左右為難,一邊是聖命難違,一邊是少主的蹤跡不明,一邊又礙於先生的面子不敢發作。眼下他只得暗暗感嘆——天子的差......不好當啊!

看著一臉為難的張某人,文君臣同樣一陣腦殼疼,這原本就夠亂了,沒想到英平這小子偏偏這時候……雖說他深知這徒弟肯定是想盡一份力,但這時……唉!且先不管他吧……

“張大人請寬心,英平的安危無需擔心。”文君臣無奈地寬慰道

“可——”

“不出一日,便會有人來向您稟報英平的下落。”

“這...”

“張大人且回吧,請——”

見文君臣抬手相請,便也不好說什麼。雖然他不知道文君臣為何如此有把握,但少主的師父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再追問下去,只得有些不安地退了出去。

待張某離開,文君臣喚來七郎交代道:“七郎,你速速下山,到太學院、伊先生那兒去一趟,看看英平在不在那,若不在,記得囑咐他們,見到英平儘快通知宮裡。”

七郎只是點點頭,就轉身向院外走去。

“等等!”,看著七郎的背影,文君臣忽然想到什麼,趕忙出聲喊住。

七郎轉過頭看著文君臣,靜靜地等待二師兄的吩咐。

“姜家!姜家你也去一趟。”

文君臣不知道為何他要讓七郎去一趟姜家,但直覺告訴他……或許多個心眼沒有錯。

......

老人並未回到陋室,自昨日來到院子後,他便一直呆在山上。

當初那個人也同樣住在這個院落裡,那時候老人時常來到這裡,因為那個人與老三一樣,同樣嗜書如命,常常往書堆裡一紮便是幾天幾夜。老人到這裡便是來提醒那個人吃飯睡覺,自從那人被自己趕出去後,這院落似乎成了老人不太願意面對的地方,十多年來到這裡的次數屈指可數,且每次來到這兒都會早早離去。

可此次不然,今日老人來到這裡卻有些不願離開,他不停地在院落中來回走動,時而駐足仰望磚瓦屋簷,時而低頭盯著石桌石凳,像是在尋找什麼遺失已久的東西……

文君臣護短,姬陽與護短,子春、七郎、英平都護短,身為寒門的開山立派之人,老人同樣護短——護短彷彿就是寒門的一塊招牌,所以從某些角度來說,寒門選擇千牛山作為山門所在地倒也貼切。

當年,當中原諸國得知老人收了一位蠻人為徒後,列國君主都以各自的方式表達過隱憂之意,但這些都被他大袖一揮擋在山外,千牛山就像是與世隔絕的桃花源,將那個人與外界的紛擾、非議完全隔絕開。

這是極其簡單的方式,是極其有效的方式,也是極其霸道的方式,而且效果非常好。

可人算不如天算,當信陽公主自縊的訊息傳來,那個人提著那柄巨劍殺向大梁時,一切都無法挽回了。老人趕到魏宮時,那裡早已成為屠宰場,百餘年前北蠻入中原的災難所帶來的傷痛記憶又被另一個蠻人喚起,而這個蠻人,卻正是他的弟子,縱使他再護短,那次也沒有任何理由給他。無奈之下,他掌起掌落,而後將那人放逐天門關外......

老人至始至終都覺得自己對那個人有所虧欠,雖說那場災難非他製造,但那人終究是自己的弟子,所謂‘教不嚴,師之惰’,他不願意面對那個人、那個夜晚、那場災難,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將其歸為自己的過失,雖然他奉行的是‘有教無類’,但卻在最關鍵的時刻沒有及時出現制止悲劇的發生,他將‘生命’視為至高無上的信條,可自己的弟子卻視人命如草芥,肆意屠殺,這如何叫他不為之悔恨?

回憶起往昔,老人的目光不禁轉向院中,他怔怔地看著這些花草樹木竟不自覺地出神起來,彷彿這些再平常不過的植物此時卻嬌豔無比,怎麼看也看不夠。

多看幾眼吧,或許再過幾日,這熟悉的一草一木就再也看不到了......

“老師”

就在老人怔怔出神之際,姬陽與地聲音從身後傳來。

老人回過神,他轉身看向自己的另一位得意弟子。姬陽與此時已經恢復往日的淡定,早已沒有昨日的那番激動。他知道姬陽與這時前來是為了什麼,便淡淡地問道:“都準備好了?”

姬陽與低聲回答道:“都已備好。”

“好...好...”老人點點頭以示回應,而後又補充到:“今夜子時一過,你與子春便來房間協助我。”

“是!”

姬陽與再次面對此事的確淡然許多,這不是表面上的強作鎮定,而是真正發自內心的平靜。他的原則似乎很簡單,既然無法說服自己的老師,那就按照老師的意志去做且全身心地投入進去。雖然他依然認為這麼做風險太大,但他依然選擇尊重先生以及他的選擇,而且從心底來講他是隱隱地敬佩這種選擇——誠如當時他對英平所說:‘姬陽與只敬佩人’。

看著恢復往日沉穩的姬陽與,老人似乎還有些不放心,他再次強調:“老三,記得為師託付你的那件事。”

姬陽與一愣,隨後用著極為低沉的聲音回答:“弟子記得。”

昨日屋內的那番對話給姬陽與衝擊最大的並不是老師口中的‘他們來了’,也不是關於那個‘換血之法’的相關,亦不是老師對小師弟的那份付出,而是最後老師反覆強調的一句話——

‘記得將我的骨灰帶回去’……

這句話令姬陽與有些傷感,也有些感慨。老師一生縱橫天下,臨別之際最牽掛的還是落葉歸根的事情。

是啊,在外漂泊一生,如今終於可以‘回家’,這怎叫人不牽掛?

想到老師可以‘回家’,壓抑中的姬陽與竟感到一絲欣慰。這是老師託付他的一件大事,他自然不敢忘。而這句話中另一個令他意難平的地方,就是‘骨灰’二字。中原風俗向來如此,若人死在家鄉之外,靈柩是不便運送的,主要是因為屍身易腐不好儲存,即便生前強如先生死後不過一具屍體,也與常人無異。所以,無法將老師土葬於家鄉,對於姬陽與這些弟子來說,是一件令他們感到遺憾的事情,雖然他們知道自己的老師從來不會在意這些。

姬陽與不再打擾老師,輕聲退了下去了,只留先生一人站在樓閣之上。

先生獨自站在樓閣之上,形單影隻的他顯得有些蒼老、有些孤單。他看著院落,看向山林,又向南邊望去......這片他熱愛的土地啊,這片他守護了一輩子的土地啊,如今終於到了要分別的時刻,這一別,便是永別……

日落西山,天色漸暗,一輪明月高高掛起,後日便是中秋,只怕今年的圓月,他是沒有機會再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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