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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餐桌上寂靜，蘇秦和北暖暖竟然一時間都沒說話。
只有滿桌的珍饈還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你有委屈嗎?”蘇秦拿起公筷，夾起一塊潔白的龍蝦肉放在北暖暖的碗裡，看著這個名義上比自己大了三歲，實則不過兩歲半的女孩，聲音更溫柔了幾分。
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因為葉娜的笑話，而導致北暖暖那瞬間強裝鎮定的樣子，讓蘇秦的心裡被狠狠的觸動了一下。
蘇秦想到了自己的母親。
“我能有什麼委屈呢?”北暖暖這時候露出不自然的勉強笑容，還攤了攤手故意搞怪道：“我可是北家的嫡長女，能有什麼委屈?”
蘇秦沒說話，只是對她點點頭示意道：“龍蝦肉很好吃。”
北暖暖眼圈頓時微紅。
輕輕低頭。
似是不想讓蘇秦看到自己這副心魂失守的狼狽模樣，開始低著頭拿起筷子，一點一點的吃起了碗裡的龍蝦。
北暖暖吃飯的節奏很均勻，哪怕現在，都有一股肌肉記憶般的優雅。
足以見證從小就培訓的教養之嚴苛。
可是，就是這一幕，強裝鎮定，一切都彷彿能靠自己解決，一副明明受了委屈卻還是強行咬著牙要撐下去的模樣，讓蘇秦默然。
蘇秦默然，不知道說些什麼，但不知道為什麼總有點話想要說出口。
北暖暖的筷子輕輕接觸瓷碗發出細微的聲響。
聲響裡還有水珠濺落。
“擦擦淚。”蘇秦從紙盒裡抽出餐巾紙遞過去。
“謝……謝謝。”北暖暖此時低著頭，眼圈紅紅，就算是精緻的妝容都遮不住那委屈的模樣，以至於眼眶裡滑落的淚珠，都掉落到了碗裡。
她的確很委屈。
從小的時候，妹妹北芊芊展現了天賦以後，最好的就永遠是她的。
等北芊芊在第一次融合神祇種子，就擁有了5%的融合度以後，不管是北家還是別的過來觀禮的家族，都慶賀他們北家出現了一個貨真價實的天才。
還是絕世的，可以帶領家族騰飛的天才！
而當時。
北暖暖也明明達到了3.8%的融合度。
但一切都改變了。
自己是嫡長女，從小就被嚴格的要求要遵守各種家族規矩。
而北芊芊，自己的庶妹，卻只是被要求一件事——那就是修煉，永無止境的修煉，各種資源各種物資各種機緣都不吝嗇的修煉。
就因為北芊芊是個絕世天才。
連作為頂尖三大家族的蘇家，想要和北家進行聯姻，看重的都是北芊芊未來的天賦，以及現在站露出來的頭角。
原本北暖暖也就以為就這樣過去了。
但沒想到北芊芊性格那麼執拗，根本不贊同，也根本不屑聯姻。
為了家族。
為了北家的未來。
北暖暖願意和蘇秦聯姻，根本不在乎對方普通家庭出身，根本不在乎對方可能前途有限，只是想要為了北家的未來而努力。
“蘇秦，你也是個天才。”北暖暖這時候輕聲開口：“就和我妹妹一樣，在本質上都是個絕世天才。”
“為什麼這麼說?”蘇秦此時的聲音柔和。
“我看到了你在神話世界大殺四方，也看到了你的神祇模板非同尋常，知道你的技能和命格遠非常人，也知道你終究不是別人口裡說的前路註定彷徨。”
北暖暖用紙巾擦著臉上的淚花。
粉唇輕抿。
她抬起頭看著蘇秦，紅紅的眼眶裡帶著不甘：“我知道你肯定隱藏了什麼，但是我知道的是，以你的天資，肯定能配上我的妹妹。”
北暖暖認真的說：“你和我妹妹的結合，未來肯定更加幸福。”
蘇秦沒有回答。
反而怔怔的看著北暖暖那帶著嬰兒肥的精緻俏臉，看著她臉上那還沒有擦乾淨的淚花，神色中的嚴肅和認真，以及為他考慮的樣子。
“……母親。”蘇秦下意識的開口，但沒有將這個詞彙說出聲音。
他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母親。
看到了在醫院病床上，自己的母親枕著白色的枕頭，已經乾瘦的身軀顯得那病號服空蕩蕩的，但消瘦的臉頰上卻就是這種嚴肅和認真，以及看著蘇秦時，對於自己的親生兒子的未來的一種考量和擔憂。
蘇秦的母親在臨終前，是真正的為了蘇秦的未來而考慮過的。
那時候的神態。
這時候的面容。
竟然在蘇秦的眼中，沒來由的重合到了一起。
“你配的上我妹妹北芊芊，就算在別人看來，或許作為隱藏天才的你，一旦展露了頭角，也應該和我妹妹北芊芊聯姻才對。”
“一切都應該是這樣，對你，對北芊芊，對北家，對蘇家，一切都好。”
北暖暖這時候還在輕輕的說著。
只是俏臉上帶著苦笑。
“有沒有人說過，你認真為別人考慮的時候，真的很好看?”蘇秦這時候突然開口，打斷了北暖暖的話。
北暖暖愣神：“什麼好看?”
“你在為別人認真考慮的時候，我認為很好看。”蘇秦這樣說。
“……你。”北暖暖粉唇微張：“……我。”
對於蘇秦這樣說話，她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內心中突然因為這句話而萌動。
從來沒人這樣誇獎過她。
“為什麼一定要為了別人考慮呢?”蘇秦笑笑：“在我眼裡，你是個優秀的女孩，既認真，又優秀，還體貼大方。”
“……我。”北暖暖的心臟噗通噗通的在跳著。
“別總說我和你妹妹北芊芊怎麼樣，我還沒有見過她呢。”蘇秦突然露出一個微笑：“北家的目光，怎麼都放在聯姻上了?”
蘇秦起身，給北暖暖的碗裡夾了不少菜：“讓我們一起努力吧，從修煉開始，或許依靠我們自己的力量，就能讓家族逐漸壯大，難道不是嗎?”
說著，還將碗裡的魚羹重新盛滿，他微微嗅了嗅其中香甜的味道，滿意的點點頭對北暖暖說道：
“沒有人生來就會烹飪如此美味的魚羹，都需要自己的學習和領悟，修煉也是這樣，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想和你一起修煉，一起變強，一起讓北家變得更強，你覺得怎麼樣?”
北暖暖此時眼眸閃爍，微紅的眼眶裡又帶了幾分溼潤。
才很鄭重的對蘇秦點了點頭道：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