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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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鳳香非常不滿的抱怨：“你個何鳳蘭果然是懶貨，慣會討好人！從小就知道你是奸的，果然沒錯！”

“二妹，不要說了。”何鳳菊停下切菜的動作，看向何鳳香，“都是一家人，不要總是斤斤計較。”

“那是我斤斤計較嗎？”何鳳香說起這個心氣就不順，“你瞅瞅咱們來，啥都沒有，連口水都不給喝，那何鳳蘭一來，娘就給糖水，就是偏心眼！”

何鳳菊嘆口氣，她這二妹，從小到大就和三妹爭鋒相對，事事盯著三妹看。都當奶奶的人了，還是這樣。

鄭桂花小心翼翼的端著糖水到正屋，一看見何鳳蘭，笑容立馬浮現在臉上，剛剛在廚房的陰陽怪氣一點不見，先放糖水在桌上，熱情的招呼三人，“三妹啊，你可來了，娘剛剛還唸叨你呢，說你咋還不來。正好，飯馬上就做好了，一會兒咱就開飯。”

金寶看見糖水，端起來就喝，幾口下肚，和何鳳蘭說一聲他要出去玩，就跑走了。

鄭桂花見金寶牛嚼牡丹式喝下肚，嘴邊還往下漏，滴一下，她的心就疼上三分，要不是礙於何鳳蘭，鄭桂花都要開始罵人了。

這可是糖水啊，多金貴啊，這小兔崽子，咋喝的一點都不小心。

孫夢毓端著糖水，時不時往嘴裡抿一口。糖可能不純淨，衝出來的水發黃，她其實不怎麼愛喝糖水，相比起來更願意喝白開水。

何鳳蘭大口喝一口，反正糖不是從她這裡出，她一點不心疼。

鄭桂花熱情，她比鄭桂花還熱情，“哎喲，那我們就等著啦。說起來還是我晚到了，這要不然絕對我去做，我做飯好吃。哎喲，嫂子，我這意思可不是說你做飯難吃的意思。看我這嘴。”何鳳蘭輕輕拍一下自己嘴巴，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摸嘴。

鄭桂花臉色有一瞬間扭曲，硬生生忍下脾氣，和何鳳蘭打呵呵幾句，立馬轉身出去。

她覺得自己要再不走，絕對會和這個惱人的小姑子吵起來。平時沒啥，但今天婆婆生日，她要吵架，絕對會挨收拾。

何鳳蘭衝著鄭桂花的背影呸一聲，輕聲罵道：“就你還想教訓老孃？暗戳戳說老孃懶，故意晚到，老孃就是故意的咋啦！氣不死你！”

孫夢毓迷濛著雙眼，恍恍惚惚。她剛剛沒在這裡坐著嗎？她娘說的她咋一點沒感覺到。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宅……鬥？

這時何老太放好東西從裡屋出來，想來禮物讓她挺滿意，熱情的笑容再度回到臉上，和藹可親的拉著何鳳蘭嘮家常，從家裡人怎麼樣到地裡收成如何。

這些話題，孫夢毓通通插不上嘴，只能坐在一邊聽著兩人嘮嗑。

正待孫夢毓思考自己要不要出去轉幾圈時，鄭桂花又進來了，說：“娘，三妹，快收拾收拾，咱們吃飯了。”

何老太和個老太君一樣，矜持的點點頭，讓鄭桂花開始上菜吧，轉身繼續拉著何鳳蘭說話。

鄭桂花扭曲著臉，只能轉身去端菜。背地裡卻暗暗罵著何鳳蘭，她這三妹果然不是個好東西！

何鳳菊和何鳳香兩人端著菜進來時，就看見三妹坐在那裡聊天。何鳳香心裡立馬不舒服起來，皺眉說：“蘭子你坐這裡幹啥？咋不去幫忙端菜。”

還不待何鳳蘭說話，何老太板著臉說：“咋的，還不允許蘭子和我聊聊天了，拿來的東西不多，管的事不少！該幹嘛幹嘛去！”

何鳳蘭一臉得意的模樣，嘴裡卻說著抱歉的話，“是啊，大姐二姐，這不挺久沒見娘了嘛，就好好和娘說說話，一不小心就說多了。想來你們不能介意，畢竟小時候你們指揮我幹活時，只看著我幹也沒見不妥。是吧？”

何鳳菊一把抓住何鳳香的手，不讓何鳳香再說話，憨厚的說：“是，挺久沒見娘，是得好好嘮嘮。菜不多，我和鳳香端就行。”

孫夢毓瞅瞅二姨生氣的臉，又看看自己娘特意裝出不好意思的模樣。她娘可真是個人才，各種氣人的模樣她都能扮。

回到廚房，何鳳香甩開何鳳菊的手，怒氣衝衝的說：“大姐，你攔著我幹啥？何鳳蘭那小人得志的模樣，我就看不慣！”

何鳳菊嘆氣，二妹這性格還真是一點沒變，勸道：“你鬧那幹啥？今天娘過生，鬧起來還不是惹娘生氣，到時候趕你走，娘可不是做不出來。”

何鳳香一滯，這事還真是她娘能幹出來的。只能偃旗息鼓，繼續端菜。

雖然是生日，但其實沒幾個菜，最好的菜就是燉老母雞。這老母雞還是何老太養的，年齡大了，不生蛋，何老太才同意給燉了。

準備妥當，何家舅舅何必田正好回來，後面還跟著何鳳菊何鳳香的男人。他們來得早，閒著沒事幹，就幫著何必田給同村一家送傢俱。

何必田有一手好木匠手藝，誰家有想做傢俱、盆的就會來找他，他賺個手藝錢，就是憑著這個，何必田才在何家只有他一個壯勞力的情況下，娶妻生子。

今天給同村人送的那套傢俱就是人家要娶媳婦，媳婦是城裡人，比較講究。做的比較齊全，要不然頂多一個櫃子。

何必田是一個憨厚長相的男人，身材偏瘦，看菜什麼的都擺好，就叫人都坐，馬上開飯。

這時候小孩子們也都被叫回來，何必田的孫子孫女，還有何鳳菊何鳳香各帶一個孫子，一下子屋裡多了十來個人，擁擠不少。

人太多，只能分開坐，男的帶著男孩子一桌，女的一桌。

孫夢毓見到這麼多陌生的人，連忙往後縮。果然，她這個宅女就是不喜歡這樣熱鬧的社交場所。

何鳳蘭忙著和何必田打招呼，沒注意到孫夢毓，等開飯了，眼疾手快的拽著孫夢毓坐在何老太旁邊。

不用問就知道，一桌上最好的菜肯定都在何老太面前。

這麼多人都是給自己慶生來，熱鬧的氣氛感染到何老太，板著的臉都鬆快三分，剛要宣佈吃飯，又走進一個女娃，大約十六七歲，長相普通，不過身形挺符合這年代人的擇媳標準——胸大屁股大。

孫夢毓沒認出來是誰，鄭桂花先站起身，拉著人走過來，邊還罵道：“你個死丫頭，吃飯了才知道過來。快坐下！”

孫夢毓這才知道，原來這就是傳說中和她一樣懶的二表姐何白雲。

何白雲完全不在意鄭桂花的責罵，眼睛直勾勾盯著桌上的雞肉，動作迅速的坐下，就等著何老太發話，她開始搶。

何老太一看見這個孫女，本來鬆快的嘴角立馬抿直，今天大好的日子，不值當生氣，眼不見心不煩，扭過臉不去看何白雲。

隨口說幾句，宣佈開吃。

等何老太夾夠雞肉，立馬桌上一片刀光劍影，還沒等孫夢毓反應過來，盛著雞肉的盆已經下降一半，但就剩了土豆紅薯和野菜，雞肉全沒。要不是何鳳蘭顧著她，給她搶，一塊雞肉她是別想吃到。

孫夢毓抽搐著嘴角，原來在外婆家吃飯是要搶著吃啊！

何鳳蘭在桌底下拉拉孫夢毓的手，示意她快吃。

但孫夢毓正對面就是何白雲，何白雲可能是經驗豐富，碗裡雞肉不少，她吃飯狼吞虎嚥，湯水撒的哪都是，連衣服上都濺不少。

這模樣立馬讓孫夢毓的食慾下降不少，她現在覺得家裡是她娘分飯很不錯了，斯斯文文，不用搶，自己吃自己的，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