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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人嘴巴上高喊著科學，骨子裡卻很迷信。
當他們想要給你洗腦的時候，就會大喊著科學至上；但當他們無法用科學進行解釋時，又會和你大談信仰。
福林幫的這個小動作，看似不足一提，但是卻非常噁心。
特別是托馬斯獻祭克里斯的行為，竟然成了謠言的證據，讓人根本無從辯解。
而且，這種事情拖得越久，對Ghost就越不利。
克里斯輕輕敲擊靈覺骨，思忖片刻後道：“這件事先不要管，我會想辦法解決。先安排托馬斯的葬禮吧，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這件事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那好，我這就去辦。”
布魯諾告辭出去，克里斯起身繞過辦公桌，在沙發上坐下。
還別說，幸虧有布魯諾這麼個天地通，克里斯才不至於訊息閉塞。
他閉目沉思片刻，正準備起身，辦公司的門再次被敲響了。
“克里斯，吉米的屍體……”
米婭有些慌張地走進來。
克里斯看了她一眼，淡淡說道：“已經處理了。”
她應該是已經發現了吉米屍體的消失。
米婭手放在高聳的胸口，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
她想起來，克里斯今天來的很早。
也許，他昨天就沒有回去。
“謝謝！”
米婭輕聲道：“剛才把我嚇壞了。”
“好了，我和你說過，不要再想這件事。你現在要做的，是把你慘痛的遭遇告訴大家，讓大家知道，你和那個垃圾已經沒有關係了。其他事情，都和你無關。”
“好的。”
米婭鄭重其事點了點頭，轉身準備出去。
不過她又轉過身，對克里斯道：“克里斯，福林幫的事情，布魯諾剛才和我說了。”
“嗯？”
“我有個主意。”
“說來聽聽？”
克里斯饒有興趣，看著米婭。
米婭道：“托馬斯生前曾經說過一件事：四十年前新澤西的卡特雷特小鎮還沒有接受主的榮光，當地人信奉一個名叫卡特布拉·帕斯的神靈。教會的神父抵達之後，就遭遇卡特布拉信徒的汙衊，整個小鎮的百姓，對教會懷有強烈敵意。”
“然後呢？”
米婭笑道：“托馬斯說，當時那個神父就接受報紙的採訪，說是會代表上帝消滅卡特布拉。他還大張旗鼓，請了很多人觀戰。然後又從教會請來了主教助陣，在卡特布拉舉辦了一場聲勢浩大的除魔儀式。儀式過後，神父就站穩了腳跟。”
“你的意思是……”
“宣傳，我的意思是，宣傳！”
米婭說道：“福林幫的謠言只是在私下流傳，沒能上臺面。如果謠言上了檯面，事態會更嚴重。你不如先下手為強，辦一場聲勢浩大的儀式，謠言不攻自破。”
“聲勢浩大的儀式？”
“就利用托馬斯葬禮的機會，向人們證明，Ghost不是惡魔之地。”
克里斯指了指米婭，“好主意。”
“還有，你最好請一些華裔認可的神父。畢竟羊頭灣這邊的華裔很多，Ghost客戶也是以華裔為主。只要能安撫了華裔，那麼其他種族的人，慢慢也就能夠接受。”
克里斯覺得，米婭說的很有道理。
那就辦一場法事！
不過，問題來了。
克里斯就能做法事，可他不能出面。
而且，他做法是以楚九神的基礎，和如今大家耳熟能詳的法事不一樣。
這裡面就有一個接受度的問題。
他要找合適的人來做法事，那麼找誰好呢？
克里斯在電腦前坐下，開始進行查詢。
而米婭也沒有再打攪他，而是退出辦公室，隨手輕輕關上房門。
咦？
《九歌》！
克里斯在網頁上搜尋大司命的資訊，卻極為稀少。
流傳最廣的，莫過於一部名叫《秦時明月》的動畫。
秦時明月？
老秦人的月亮？
沒興趣！
簡單掃了一眼內容介紹，裡面對大司命的介紹，簡直驢唇不對馬嘴。
關掉！
克里斯最終在一篇名為《九歌》的詩詞中，找到了大司命的資訊。
作者：屈原？
這名字看上去很眼熟。
克里斯忙又搜尋屈原的資訊，竟意外的發現，是熟人！
當年熊槐登基後，大力推行變法。克里斯作為熊槐的朋友，自然也參與其中。
他依稀記得，熊槐身邊有一個少年。
姓羋，氏屈，名平，字原。
是他嗎？
又仔細查閱了屈原的生平，的確是他。
可惜，當年熊槐被困秦國，克里斯千里馳援失敗之後，熊槐最終困死於異鄉。
熊槐之子登基，號楚頃襄王。
沉睡的記憶好像一下子甦醒了。
克里斯記得，熊橫是熊槐長子，但是並不得熊槐寵愛，被送往齊國為人質。熊槐成為階下囚之後，熊橫回到楚國。不過那時候，克里斯正閉關突破，所以沒有出面阻止，熊橫才順利登基。
之後，熊橫不願迎接熊槐歸國。
無奈之下，熊槐只好通知克里斯，請他來秦國援救。
桑臺雖說在楚國地位崇高，但終究要服從楚王的命令。
克里斯在桑臺沒有找到幫手，只好孤身下桑臺，結果在武關被伏……
這裡面，熊橫有沒有搗鬼？桑臺九神宮有沒有搗鬼？
克里斯無法確定。
他唯一能確定的是，楚國沒了，九神也湮沒再歷史的長河之中。
心情，有些複雜。
克里斯在抽屜裡發現了一盒萬寶路，下意識點上一支。
原身會抽菸，而且煙癮不小。
只不過克里斯沒有這個習慣，所以一直沒有碰觸。
可現在，他想來一支。
平復了一下心情，克里斯開啟《九歌》的網頁。
打小就知道羋平這小子才學過人。
九歌是屈原被流放時創作，在詩詞中吸取了詩經的特色，又保持了楚辭的風格。
這是一部組詩，共十一個篇章。
廣開兮天門，紛吾乘兮玄雲。
令飄風兮先驅，使涷雨兮灑塵。
君迴翔兮㠯下，逾空桑兮從女。
紛總總兮九州，何壽夭兮在予。
……
嘶！
克里斯突然倒吸一口涼氣，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這踏馬的不是詩，是祭詞，神宮祭詞！
一般來說，這種祭詞只有在重要的大型祭祀典禮上才會使用。
祭壇高聳，大祝身著華服，頭戴鳳凰冠，面覆面具，以鳳紋鳥篆書寫祭詞，而後以鳳語誦讀。
鳳紋鳥篆，又名靈文。
是桑臺神宮的專用文字。
據說，楚國通行的鳥篆就是由鳳紋鳥篆演化而來。
鳳語又稱鳳凰語。
楚國的圖騰是鳳凰，鳳語也由此而來。
克里斯精通鳳紋鳥篆，但是對於鳳語就有些生疏，那是大祝才可以精通的語言。
而現在，勿論是鳳紋鳥篆還是鳳語，隨著楚國的滅亡，也都煙消雲散。
克里斯又看了其他十篇詩文。
果然，全都是祭詞！
從東皇太一到山鬼，一共九篇，分別對應九神。
國殤，是為了祭祀為國捐軀的將士，其用途應該是攝靈使在戰場上使用，應該屬於大司命的副篇。可惜，當年克里斯為攝靈使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好的祭詞。
而禮魂篇……
網頁上說是送神曲。
但克里斯知道，並非如此，這是鎮神曲。
是大祝請來九神之後，為避免牠們失控，於是以鎮神曲相送。
換句話說，這是一首可以掌控九神的祭詞。
克里斯牙根有點發癢，他撓了撓頭，關閉了網頁。
這鎮神曲，不是他現在的水平能夠接觸。
這玩意只有在他成為大祝之後才可以使用，否則鎮神不成，反而會激怒神靈。
也就是楚九神消失了！
如果楚九神還在的話，如果知道鎮魂曲這麼堂而皇之掛在網上……
不敢想，不敢想，不敢想。
“克里斯，你沒事吧。”
米婭突然進來，手裡還拿著電話。
“你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還一頭汗？”
“我……你怎麼不敲門！”
“我敲了，可你沒動靜。安德烈先生電話……你怎麼總是丟三落四，不帶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