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高三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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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決戰高考的時刻到了，既然選擇了遠方，便只顧風雨兼程。”
“學校決定，這七天大家回家複習，保持最佳的狀態備戰高考。”
張柔嚴肅地掃過班級上每個同學的臉。
這些都是祖國未來的棟樑之材。
7天后。
就是他們開花結果的時刻。
或許，他們此後會忘記自己。
但自己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你們是我帶過的，最差勁的一屆。”
“籲------”
話音剛落，講臺下爆發出一片不滿。
然而，學生並不生氣，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容。
“張老師，你這話很傷人自尊。”
“我不信，肯定有比我們更差的。”
張柔板起臉，輕輕拍了拍講桌，教室安靜下來。
“眾所周知，我從來不說謊騙人，所以，你們要加油。”
“剛才教務處發來通知，等會兒全體高三學生，到操場參加高考誓師大會，由校長親自跟你們講話。”
這是每屆高三都要經歷的過程。
誓師大會。
標誌著學生最後站在校園裡的時間，已經開始進入了倒數。
張柔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她捋了捋耳旁的頭髮。
“小夥子們，小姑娘們，休息十分鐘，待會操場集合。”
教室裡爆發出一片歡呼。
張柔走出教室。
陳河注意到，張柔在推開門的一瞬間，擦了擦眼睛。
教室裡學生們在歡呼。
有的把課本拋得高高的，扔到了教室天花板。
因為誰都知道。
今天走出校門，意味著徹底與這裡告別。
陳河一陣發呆。
上輩子全部心思都放在馮一曼身上。
荒廢學業，怠慢同學，錯過了很多精彩的瞬間。
教室前排，眼鏡男班長被同桌按在桌上，他拼命掙扎，喊著喊著哭了。
他原來是這麼一個心思敏感的人嗎。
一個女生走到了物理課代表面前，送出了一封信，隨後紅著臉回到座位。
物理課代表把信收好，似乎是打算放學後再看。
鄭曉兵嘰嘰喳喳，也把課本往教室天花板上拋了一遍又一遍。
“陳河，咱們下午就解放了，哥們請客，咱們去網咖殺個天昏地暗。”
陳河搖搖頭，斷然拒絕：“收收心吧，還想著上網呢，我不求你和我上一所大學，至少咱倆別離得太遠。”
回想起上輩子，自己在渾身插滿管子，彌留的最後時刻。
鄭曉兵來看自己，緊緊抓著自己的手大聲哭泣的悲傷模樣。
他還承諾幫自己照顧父母。
陳河在當晚，就安詳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陳河很珍惜和鄭曉兵之間的友誼。
所以不想因為考上不同的大學，從此斷了聯絡。
距離會淡化感情。
友誼也是感情的一種。
“河哥，你捨不得我！”
鄭曉兵愣了愣，突然一把摟住陳河。
“給我起開。”
陳河一臉嫌棄地推開鄭曉兵。
鄭曉兵撓了撓頭：“我知道，你放心，我再不濟，也要考上江城計算機學院。”
“咱哥倆好一輩子。”
江城計算機學院，屬於專科大，就在江城大學附近，同屬於一片大學區。
這說明鄭曉兵並不是只知道貪玩。
他私底下用功了。
可見他還是很細心的。
陳河的臉色緩和了不少，搖了搖頭：“瞧你這點出息，就不能考江城商業學院？”
江城商業學院，也是專科，就在江城大學正對面，只隔著一條大馬路。
鄭曉兵振振有詞道：“我查過了，商業學院男的多，計算機學院女的多。”
他的目標是在大學期間找個物件，畢業後就結婚，然後幹啥還沒想好。
陳河無語地看著鄭曉兵。
“你說反了吧，明明商學院女的多，計算機學院都是大老爺們，你見過有幾個女程式設計師的？”
鄭曉兵一呆，撓撓頭，這才恍然大悟。
“我靠，我就說哪裡不對勁呢。”
“沒事，商學院分數線370，我保證考400分。”
陳河不相信鄭曉兵吹牛。
“你能考371，我請你吃大餐。”
“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
就在這時，學校裡響起了廣播通知。
“請所有高三班級同學，來操場集合，高三各班班主任來教務處辦公室開會。”
教室裡嘩啦啦走出一大片人。
現任校長頂著太陽，在主席臺上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動員演講。
無非就是希望高三學生，能夠在高考中發揮出超長水平。
對學生們的努力表達了肯定。
然後宣佈了高三各班級進步最快的幾個學生名字，進行了表揚。
其中就包括陳河的名字。
高中三年，最後能得到一個進步最快獎，也不賴，陳河心想。
最後。
“我希望同學們，能夠在未來的日子裡，都擁有一個燦爛，前程似錦的人生。”
誓師動員大會結束。
陳河等人回到了教室。
張柔已經在講臺上等著了。
“該說的都說了，最後，祝同學們前程似錦，放學。”
張柔這一次離開的很果斷。
張柔離開教室後。
教室裡爆發出了歡騰聲。
無數課本飛上天花板。
歡呼聲，雀躍聲此起彼伏。
陳河看著窗外，這個夏天，明明才剛開始，卻有一種要結束的感覺。
同學們開始交換通訊錄。
2005年的高中，還流行著寫歌詞本，貼大頭貼。
“張同學，這是我家座機的電話，你記一下。”
“我送你一手我自己寫的詩。”
教室裡熱熱鬧鬧，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交流的物件。
“陳河同學，我能和你說幾句話嗎？”
就在這時。
馮一曼獨自一人來到了教室後排。
“你說吧。”
陳河面無表情。
“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其實早就想和你說了，我們不合適，就算你考上江城大學，我也不會和你交往。”
“這三年來，謝謝你對我的好，謝謝你颳風下雨也要送我回家，謝謝你給我買早餐，為我買生日禮物。”
“我想，從今天開始，我們不會再見面了。”
馮一曼說了一大堆，總之就是一個意思，和陳河斷絕往來。
陳河還沒表示。
鄭曉兵紅著眼睛，怒道：“馮一曼你他媽還是人嗎！你還知道陳河對你那麼好，你要臉的話，就把陳河給你花的錢買的東西還回來！你這樣我看不起你！”
陳河抬手示意鄭曉兵自己處理。
“說完了？”
馮一曼不屑地笑笑：“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