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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

只見那佛影高及四五十丈,通體泛著佛光,垂目俯瞰,佛掌合十,盤坐於大地之上,面目赫然與陳拙一般無二。

而陳拙雙腳離地,則是盤坐虛空,為佛影所籠罩,仿若佛我合一。

龍蹺真人心神狂震,仰望著陳拙憑精神念頭塑造出來的佛影,眉眼陰沉,豎瞳大張,跟著咧嘴冷笑,“殺!”

長嘯驚天。

他蹬地一掠,身如閃電,撲的乃是陳拙。

但見陳拙眼中無波,合十雙手一分,佛掌變幻,竟也隨之分開。

“佛光普照!”

陳拙立足大地,一聲長吟,天地之間,乍見無量佛光湧現。

光照之處,竟是那“十陽”之力,陽火焚天。

一切種種,頃刻皆如春雪消融,周遭山石大地,生生下沉一截。

此乃“如來神掌”與“九陽神功”所成極致攻伐之術。

龍蹺真人進勢一緩,狂笑不止,任由那陽火加身,只是死死看著陳拙,渾身鱗甲在毀滅與再生中不住往復,竟然想要憑藉強橫肉身硬抗此招。

“哈哈哈,師父,您忘了,吾最先隨你學的,便是這控火之法。”

佛光散去,龍蹺真人已身如焦炭,然他眼中生機大漲,渾身氣血催動,轉眼又恢復如初。

陳拙瞧得默然,佛影再動,立指成劍,看似龐大的軀體,然動行卻是極快,探指連點,指尖所指之處,縷縷氣勁破空。

龍蹺真人騰挪飛奔,於狂風驟雨般的指勁下騰挪躲閃,步步貼近。

只等行到陳拙十丈之外,他右拳一攥,奮力揮出,恐怖的拳勁化作一顆石磨大小的拳影,周遭霎時化為真空,宛如一個晦澀黑洞,正中佛影之上。

浩瀚佛影竟在這一拳之下扭曲一晃,如要破碎,搖搖欲墜。

然那佛影隔斷兩者之間,如同天塹。

龍蹺真人抵拳直進,佛影塌陷,如無形避障,終是在距離陳拙身前半尺之地停住。

陳拙望著這一拳,終於開口:“我只當你這千載歲月,以恨為力,能磨礪出何等驚世駭俗的手段,不想只是如此。你如今施展的種種手段,皆脫胎於我,看似另闢蹊徑,然始終活在我的陰影中,有何資格與我為敵?而我也不會將伱視作對手,你,還差一些。”

龍蹺真人臉上的獰笑變色僵硬。

兩兩相望,陳拙再度輕聲道:“似我者生,學我者死,任你千變萬化,所學一切終究萬變不離其根,你苦心孤詣練就的手段,於我而言,不過是轉瞬通悟的小道罷了。”

他雙手一張,掌心十陽聖火湧現,跟著在龍蹺真人難以置信的注視下由陽化陰,化為了所謂的三昧真火。

這三昧真火,聽著猶如神仙手段,然不過是陰陽二勁所衍生的一種變化罷了。

常人身行五氣,體孕陰陽,講究平衡,便是所謂的“太極”。

而這陰火之理,乃是陰陽相激,引動敵手體內的精、氣、神三昧,此三者皆為陽,彼此相遇,猶如干柴烈火,故而焚人生機,頗為玄妙。

但對陳拙而言,他身懷無量字海,浩瀚經義,囊括萬千奇功絕學,貫通天地至理,所學一切,便如一顆蒼勁粗壯的老樹,亦是他的武道理念,而那種種變化,正如萬千枝丫,為他武道的延伸。

龍蹺真人也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

眼見自己苦悟無數日夜所成就的神火竟這般被陳拙輕易施展出來,龍蹺真人的心靈只如受到莫大沖擊。

他之所以能在這樊籠中苦熬千載,為的便是超越面前這個人。

但如今到頭來,不想竟還在陳拙的股掌之間。

自己練就的一身所學,從頭到尾,都沒能擺脫他的這個師父。

“打!”

龍蹺真人渾身皮肉更紅了,紅的如能滴出血來,體表之外,一團火色溢位,竟點燃了渾身精氣,以壯己身。

恐怖的氣勁爆發開來,引動的風雲色變,宛如一尊蓋世妖魔,徹底化作了非人的怪物。

狂亂拳影衝著陳拙傾瀉而至,虛空剎那塌陷,拳勁之下,一切都在扭曲,浩瀚佛影亦是岌岌可危。

陳拙臉色漸白,但眼中如也起了真火,動了真怒,雙手合十,大喝道:“起!”

轟隆隆……

立見四面八方,無數山石紛紛顫動,旋即浮空而起,顫跳至半空。

便在那些觀者的驚呼中,這些大大小小的山石如遭無形之力牽引,逐一撞向陳拙,一時間大地之上飛沙走石,盡數匯聚向陳拙。

龍蹺真人貼近陳拙,拳勢未絕,已見四面八方衝擊來無數塊大大小小的巨石,他肉身雖是強橫,但也疲於應對,不得不暫避鋒芒,忙拉開距離,凝神以對。

陳拙身形凌空,緩緩自佛影中升起,直直騰空而上數十丈,待立足佛頂,這才冷眼顧盼。

不得不說,龍蹺真人的肉身,非是他此身所能抗衡,唯有神念之能與之交鋒。

好在此間稀薄的天地精氣限制了此人的武道進境,不然數千年的歲月,就是一頭豬,也該成仙了。

而那無數山石衝撞堆積之下,虛幻的佛影已在逐漸凝實,蓋因一尊巨大的石軀正在拔地而起,山石碰轉一剎,立時嚴絲合縫,凝為一個整體。

先是雙腳,再是雙腿,而後是軀幹,再是雙手,頭顱。

不多時,朝陽東昇,定睛再瞧,一片死寂中,但見一尊數十丈高地的石佛,已沐浴著晨光,屹立於天地之間。

“雷來!”

陳拙立於佛首之上,青袍獵獵,雙手虛託,如擁天地。

便在他起勢的同時,“轟隆”一聲,天際響起一聲炸雷,立見石佛頭頂,無數雷氣醞釀而出,堪堪浮現的朝陽,轉瞬又被雷雲遮蓋,只剩下一條條閃電雷霆在天穹咆哮。

陳拙居高臨下瞧著同樣運勁起勢的龍蹺真人,抬手再引,縷縷閃電雷芒沖天垂落,如虯龍雷蟒般纏繞上了石佛的身軀。

龍蹺真人眼神既有狂熱,也有恨怒,雙拳再握,當空一碰,衝著陳拙挑釁般說道:“師父,來吧!”

“那我就給你個機會,敗!”

陳拙不再多說,眼神冷淡,左手抬指輕輕凌空一指,腳下石佛頓時一震那龐大石軀,佛掌一握,雷電匯聚,宛如怒目金剛般一拳砸下,撼天動地。

“啊!”

龍蹺真人同樣揮動右拳,拳上火色沖天,目眥盡裂的自下向上揮出。

一大一小,兩拳對撞。

剎那間,宛若晝夜顛倒,雷火相擊。

餘威擴散而出,龍蹺真人腳下大地轟隆龜裂,以其為中心,方圓百丈頃刻塌陷,其整條右臂更是爆衝出數道血箭,鱗片盡皆破碎。

但轉眼又癒合如初。

不約而同,二者再起另一拳。

雙拳一上一下,悍然再遇。

接著又是第三拳、第四拳……

這一刻,所有的異響都似沒了,只剩下拳拳碰撞的動靜,一聲接著一聲,令人心驚膽顫,失聲駭然。

拳影,天地間只剩下狂亂的拳影。

通通通通……

“啊!”

龍蹺真人雙腳不住下沉,腳下大地四分五裂,恐怖的勁力之下,水脈斷裂,地泉上湧,還有無邊地火衝出,呈現出種種奇景異象。

而他雙臂早已血肉模糊,其上鱗片被磨去大半,露著白森森的骨茬,但仍是不知疲憊,不怖生死般揮拳,嘴裡發出聲聲嚎叫,似哭似笑;既像是痛苦煎熬的呻吟,又像是陣陣野獸般的狂笑。

遠遠瞧去,兩相比較,宛如蚍蜉撼樹。

陳拙看在眼裡,忽抬指再點,遙指龍蹺真人,舌綻春雷般開口道:“定!”

龍蹺真人身形一顫,不到半息,便已掙脫精神束縛,但也就是這半息,頭頂天光一暗,一顆裹挾著雷芒電光的巨大拳頭已在頭頂。

他臉上笑容一滯,只來得及雙臂交疊攔擋,眼中天地已被這一拳充塞。

“轟!”

塵飛土揚。

所有人在難以言說的震撼中急忙窺視著此戰戰果。

塵囂散去,但見那拳下龍蹺真人單膝跪地,仍在苦苦支撐,雙臂盡折,胸骨塌陷,嘴裡狂噴著血沫,臉上卻盡顯桀驁癲狂,咬牙切齒的想要將這一拳撐開。

可惜,徒勞無功。

便在眾目睽睽之下,龍蹺真人後繼無力,任他體魄強橫,有不死之身,然那雷芒加身,所有生機都在被磨滅化去,最後雙臂齊根粉碎。

“師父啊!”

聲嘶力竭之言自拳下傳出。

一拳落下。

陳拙立於佛首之上,面無表情,鼻孔中點滴殷紅不斷滲出。

此戰他神念精神損耗不小,卻是冉閔的肉身難以承受。

塵埃落定,一個巨大的拳印烙印於大地之上。

神念收斂,腳下石佛如揚沙散去,只等雙腳觸地,陳拙才走到那拳印前,看著深陷其中的龍蹺真人,望著這個喊他為“師父”的陌生人。

龍蹺真人橫躺在大坑中,七竅不住溢血,渾身血肉模糊,一雙豎瞳還不忘死死盯著陳拙,殘破身軀掙扎欲起,想要再戰。

不知為何,陳拙突然鬼使神差地開口道:“足夠了,你已經足夠出彩了。”

龍蹺真人聽到這句話,瞳孔一顫,彷彿愣住,跟著緊繃的身體又重重摔了回去,無神雙眼的盯著湛藍天空又大笑起來。

只是笑著笑著,這活了幾千年的老怪物居然哭了起來:“你若早些說這句話……就好了。”

陳拙默然道:“看來給你留不了全屍了。”

龍蹺真人雙眼緩緩一闔,但很快又吶吶道:“師父,如果可以,我絕不想追求什麼至高極境、追求成仙之道,我只想好好做個燒陶的工匠,生老病死,喜怒哀樂……成仙這條路,真是太寂寞了。”

一瞬間,他像是沒了那刻骨鑽心的恨,釋然了一般,又彷彿透過陳拙這縷念頭,向那個被他稱為“師父”的人訴說著真心話。

龍蹺真人忽然又睜開眼,望向陳拙,問了一句奇怪的話:“值得麼?”

這句話,彷彿飽含萬千。

走上這條路,意味著捨棄太多,摒棄一切,值得麼?

四目相對,陳拙嘴唇翕動,第一次有種前所未有的茫然,他道:“我不知道。”

幾句話的功夫,龍蹺真人那殘破的肉身竟又有了癒合恢復的跡象,端是強橫到了極致,體泛紅光。

而龍蹺真人的舉動也甚是出人意料,他忽然將重新生出的右爪狠狠伸進了自己的胸膛,從中掏取出一顆奇異的心臟,高舉到半空。

那心臟離體,竟仍能抽動。

遂見龍蹺真人在顫抖的呼吸中,五指揉動,指縫中燃起一團陰火。

“你要小心廣成子,他的境界已到一種匪夷所思的境地,連我也看不透,將來必為你的大敵,快則百載,遲則千年,必會功成。”

沒理會陳拙的反應,龍蹺真人提醒了一句,而後五指一揉,手裡的那顆心已開始枯萎乾癟,自指縫中散落。

目視蒼天,他又悵然笑道:“師父,我知錯了。”

說話間,人已在散落的陰火中化為灰燼。

如此結果實在讓人始料未及。

陳拙立在原地,靜靜瞧著隨風而起的灰燼,不知為何,心緒竟波瀾不止。

縱觀他平生經歷,也算是歷經千般磨難,然師徒相殘,這還是首遇。

儘管對方口中的“師父”不是他。

“值麼?”他呢喃了一句,“總得親自上去看一眼才知道。”

“前輩。”

突然,一聲小心翼翼的輕喚響起在耳畔。

陳拙扭頭望去,就見右側不遠的地方,一男一女正並肩而立。

其中一人乃是位紫袍白髮的男子,身姿挺拔,容貌英俊至極,竟生有一副雌雄莫辨之相,渾身若有若無的籠罩著一股魔氣,氣態可謂不凡。

而另一人乃是名女子,氣態出塵,清雅絕俗,似尼似道,氣機也是古怪。

男子似是對陳拙心存忌憚,不敢太過靠近,只能試探道:“在下謝眺,敢問前輩可是自俗世破界而至,不知是否認識一個名為蒼璩的魔門高手?”

這竟是“魔門”第一位“魔帝”,也是“道心種魔大法”的創造者,謝眺。

女子緊隨其後,見禮道:“在下地尼,見過前輩,不知俗世如今怎樣?”

這又是“慈航靜齋”的始祖。

陳拙打量了二人一眼,輕聲道:“蒼璩尚在俗世閉關。”

謝眺聞言面上一喜,長撥出一口氣:“那便好,前輩速與吾等離開這裡,那些自詡’仙門‘之人用不了多久便會殺至,此地不宜久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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