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偷偷摸摸的投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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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照耀的牛棚內，葉景龍醉醺醺走到兇光畢露的水牛身旁盤膝坐下，仰頭喝下一口烈酒後便抬頭靜靜望著星空。
仰望星空之人，總是有著幾分惺惺相惜之感。
陸謹見葉景龍沒做啥出格的舉動也收起了眼中的兇光，他看得出對方今夜有些落寞哀傷，而哀傷的源頭，應該就是先前提到的那個叫念嬌的女子。
“小黑牛！謝謝你今晚救了我一命！”
寂靜的氛圍被打破，仰望星空的葉景龍收回目光伸手捋了捋陸謹牛毛感謝道。
“你說這個世界是不是很玄妙？”
“當初要沒有念嬌將你從大山撿回來，恐怕就不會有今日你救我之恩。”
“那時的你還是小小一隻，渾身溼漉漉瑟瑟發抖已經奄奄一息，因為你渾身漆黑，村裡人連同我都認為你不祥，不同意將你留下。”
“可念嬌心善求著所有人執意將你留下，日夜照顧奄奄一息的你，最後才讓你奇蹟般活了下來......”
葉景龍猛灌一口酒，感慨的回憶卻是揭秘了陸謹的身世。
怪不得枯葉村只有他渾身漆黑如墨，就連牛二與牛三的毛色也與他完全不同，現在陸謹終於明白了緣由，原來他是在村外大山被撿回來的。
也就是說他與牛二牛三並無血緣關係，這讓以為自己還剩兩個親人的他一時有些惆悵。
剛認了兩個牛兄弟，得知牛爸牛媽可能已經上桌沒掉了，這才感傷沒一會，現在又有人跑來告訴他，他其實是從外面撿回來的。
這，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還不如不告訴他......
不過他暗暗記下了那名叫念嬌的女子，渾渾噩噩的記憶中此刻似乎也浮現出了一道朦朧的身影。
那人看不清面容，卻在大雨磅礴中抱起了瑟瑟發抖的他，給了他從未有過的溫暖。
那種感覺很奇妙，彷彿只要她在身邊，世界便永遠溫暖長春。
“咕咚！咕咚！”
“三年了，我都不敢告訴婉兒，她母親其實是被山賊擄走的，因為誓死不從最後自殺被山賊拋屍荒野，連個全屍也沒能留下。”
“我恨！我恨啊......”
就在陸謹回憶著記憶中，那絲絲曾經存在過的溫暖時，葉景龍滿腔怨恨的低吼聲將那份溫暖擊的粉碎。
只見他猛灌幾口烈酒，再也壓抑不住跪在牛棚內雙手死死攥緊酒罈嚎啕大哭。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這些年來他憋了太久，為了給妻子報仇日夜苦練打熬肉身。
但有些事不是你努力就夠的，修煉講求天賦，熬煉肉身更需要靈藥滋補。
葉景龍一沒功法修煉引導，二沒靈藥滋補肉身。
所以哪怕他拼了命修煉，進展速度依舊無比緩慢，甚至還因他日夜苦練導致身體淤積了許多暗傷。
這次要不是牛糞內蘊含著濃郁的氣血精華，葉景龍也不可能一舉突破煉體五重達到六重。
此時此刻的牛棚外，黑暗中有著一道窈窕的身影躲藏其中。
葉景龍醉酒的話幾乎是一字不落，落入其耳中。
那窈窕的身影雙手緊緊捂住嘴，生怕一個沒忍住哭出來。
母親的突然失蹤，她早就有所懷疑，只是那時年齡還小加上父親以各種理由哄騙搪塞她，讓她誤以為母親只是離開村子而已，早晚有一天她都會回來。
可隨著她長大，時常在暗中聽到村裡人的唏噓議論，雖然只有隻言片語，但她漸漸總結出了真相。
本來想向父親詢問個一清二楚，但每當看到父親滄桑的背影時，她又將想問的話硬生生嚥了回去。
她不能提，不能揭開父親血淋淋的傷口。
所以當同齡少女在學著打扮自己時，她在磨劍。
當同齡少女學著織衣縫布，學著該如何當個賢妻良母時，她在練劍。
村中少年的愛慕，追捧，從未能令她停下練劍的步伐。
上天似乎也看到了她的努力，偶然讓她遇到一位老師，只可惜那位老師只是過客，在稍加指定了她，給她一本劍譜後便離去了，從那以後，她便繼續自行鑽研苦練劍法。
夜色漸深，喝醉的葉景龍最後被葉婉兒揹著離開。
總算耳根清淨的陸謹鬆了一口氣，要不是念著情分換成其他人來這裡哭哭啼啼吵吵鬧鬧，他早一蹄子送對方上天了。
“咕嚕！咕嚕嚕......”
這時，陸謹的肚子突然響起一陣咕嚕嚕聲響。
“嘶？怎麼感覺肚子有點難受？”
“不會是吃了青草竄稀吧？”
有種吃壞肚子感覺的陸謹正要起身躍出牛棚去解決，以免燻臭牛棚，剛起身走出陰暗角落便又迅速退回原地。
血腥味！
很濃重的血腥味！
不知為何嗅覺變得異常靈敏的他，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很快，牛棚外便來了一名黑袍人。
濃重的血腥味便是從那人身上散發出的，躲藏在陰暗角落裡的陸謹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連忙降低了自身的呼吸也移開目光，只用餘光警惕著牛棚外那人。
“難道是老村長？”
“他大半夜來當鏟屎官？”
“不過血腥味這麼重，恐怕是殺了不少人吧？”
躲藏在牛棚陰暗角落裡的陸謹，此刻正猜測著那不請自來的黑袍人身份。
按理來說，外面已被黑暗籠罩，這個時候應該不可能有外人進村才對。
但那渾身散發著濃郁血腥味的黑袍人，絕對不是村裡的村民。
深更半夜，不請自來。
一身血氣，定沒好事。
緊咬牛牙硬生生將稀意憋回去的陸謹明白一旦被黑袍人發現，那它可能就得見血。
“哼！今晚搞的動靜有點大，就先不大開殺戒！”
“不過你們這些牛都得為我的愛蛇陪葬！”
陰冷而低沉的聲音響起，只見黑袍人取出一個小瓷瓶將某種白色粉末倒入牛槽內，而後取出一根棍子攪拌。
在完成後他便悄然離去，走向了左右兩側距離不遠的牛棚。
很顯然，黑袍人在投毒。
而躲藏在牛棚陰暗角落裡的陸謹一副見鬼的表情，他聽出了那人的聲音。
在那碧眼黑蛇的記憶有一個相貌陰狠的老者，那是黑蛇的主人，不僅修為強大還擅長驅使蛇類。
修為具體有多強，陸謹也不清楚，只從碧眼黑蛇記憶中得知其修為是開靈境，而碧眼黑蛇自身則是化妖境。
那黑蛇出現在黑鱷河，其實並不是巧合。
“唉呀！”
“有點憋不住了......”
在黑袍人離開了好一會後，陸謹那憋著的翻江倒海終於有要噴發的跡象。
這嚇得他連忙溜出牛棚，不過擔心熟睡的兩頭傻牛醒來亂吃東西中毒，於是他又在食槽內留了點顏色紀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