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吃人不吐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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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把合同簽了吧，你應該清楚你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公司會處理你的爛攤子，還會給你二十萬的解約費，只是讓你上臺唱兩首歌而已，這很為難嗎？”
女人冷漠的口吻，彷彿說著一件窸窣平常的小事。
江北緩緩抬起頭，聲音嘶啞：“兩首歌？你知道唱完這兩首歌之後，我會是什麼結局？”
“被全網辱罵，退出娛樂圈，僅此而已。”女人隨口道。
“你也可以選擇不籤，《歌王》節目組也可以選擇其他的炮灰，至於你……流落街頭？欠下鉅額債務？”
江北終於還是認命了。
他剛剛穿越，面對的就是這種天崩局面。
原身作為一個被雪藏五年的流量明星，還能有機會參加《歌王》這種極為專業的節目，只有一個原因——
當炮灰。
因為錄製模式改成直播，原定的歌手紛紛婉拒，只能臨時找個炮灰過來，等到第二輪再把江北踢下去。
很不幸，江北就成了那一個。
他確實沒別的選擇了。
以此不光能和雪藏自己的公司解約，還能得到一筆不俗的解約費，剛好夠解決他眼下的困境。
至於困境……也是他自己作出來的。
一個月前，原身心頭起浪，覺得自己再被雪藏下去就徹底完了，於是和公司對賭開巡迴演唱會。
本以為以前粉絲基數龐大，雖然那時候他的粉絲以學生居多，沒有錢支援他。
但如今粉絲們長大了啊！
也該有錢來聽他的演唱會了吧？
但沒想到，現實是殘酷的。
長大了的粉絲喜歡上了其他的流量明星。
最終演唱會第一場宣告滑鐵盧，後續清算的話，就如女人所說，他不光要流落街頭，還會欠下大筆債務，根本無力償還。
而只要他願意來參加《歌王》比賽，公司就願意為他收拾這次的爛攤子，並且解約！
代價也很明顯，這個節目之後，連唱兩首爛歌的江北名聲將臭的徹底，再無可能踏足娛樂圈。
捋清這些資訊，江北的內心近乎崩潰。
因為，他前世就是個歌手！
卻因為甲狀腺癌晚期，徹底無法唱歌，手術後也還在堅持著創作，直到病情復發離世。
他是娛樂圈裡公認的純粹歌手，從沒有過緋聞，幾乎不參加綜藝節目，對唱歌、創作的熱愛勝過一切。
術後活著的那幾年，江北幾乎比死還要痛苦。
本以為穿越之後能重新站在舞臺上……
卻沒想到是上去當炮灰的。
“直播，全開麥，無修音……就這點要求，就把華語樂壇給嚇到了？連五個敢上的歌手都湊不出來？還得特意來找個炮灰？”江北嗤笑一聲。
這世界還真是夢幻，流量為王，年輕一代的藝人連個代表作都找不出來，假唱都成了常規操作。
“但這就是規則，流量才是王道，能為公司賺錢又聽話的藝人，才是好藝人，歌唱得好有用嗎？”
女人的手指輕輕釦了扣桌面，她明顯已經不耐煩了。
江北點了點頭，他承認了這句話，畢竟這原身就是個沒有代表作的流量明星。
他翻開了合同，仔細看裡面的幾個條款。
女人的面色終於好了幾分，寬慰道：“沒準你這次上臺還真能翻紅了呢？當年你的粉絲也不少。”
江北笑了。
這話連洋鬼子都騙不了。
不過這《歌王》節目倒是大手筆，首發便請來了兩位外國歌手，還都是格萊美級別的。
除了節目播放形式讓人膽寒之外，這兩位外國歌手對其他人的壓力也同樣很大。
他沒有理會，低頭繼續看合同。
合同的條款很簡單，沒有玩文字遊戲。
回報方面也寫的誠意滿滿，起碼江北挑不出一點毛病。
而他要做的，就一條：參加《歌王》節目。
假賽、故意失誤這種壓根提都沒提。
因為無論是公司，還是節目組，都不覺得他能走到第二輪。
實際上，第一場就可以宣佈結束了……
《歌王》的競演有個規則，只有第一輪第一場和最後的決賽，歌手才能唱自己已經發布過的歌。
至於其他的場次，當然也可以臨時進行創作新歌來參加競演。
但每一期直播相隔只有一週的時間。
時間完全不夠。
而且還得是沒釋出的新歌，毫無知名度，天然就會打個折扣。
而他翻遍了腦子，前身出道近十年，就出過一首歌……
《咖啡小甜豆》。
可他不是原來的江北！
這原本的天崩開局，對他而言卻是天胡！
江北的手因為激動，在顫抖！
“你還要考慮多久？”女人終於忍不住了，冷笑道：“江北，你還想像以前那麼任性嗎？你以為你還是當年的你？”
“我不過是還念在當年的那點情分才來勸你，不然你想過這種好事為什麼會落到你頭上？”
“公司為何會幫你收拾爛攤子，還給你解約費？”
江北緩緩抬起頭，眼中劃過一抹玩味，“葉冰語，這種話你騙騙自己還行。”
五年前，二人在公司的安排下炒作為情侶關係，而那時葉冰語還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小藝人。
後來嘛，葉冰語爬上了投資方的床。
而她在操作之下，水軍斷章取義，帶節奏將他汙衊成了渣男。
各種耍大牌，低情商的切片被曝出，然後被公司雪藏。
葉冰語則是靠著受傷小白花的形象成功走紅……
如今這嘴臉還真是夠噁心的。
他拿起筆，直接將合同簽下。
葉冰語眼睛一亮，搶過合同，再三確定沒問題後，走出了辦公室，絲毫沒有理會在屋內發呆的江北。
便急不可耐地撥通一個電話，吩咐道：“江北已經簽完合同了，可以放出訊息了。”
“好的，語姐。”
電話結束通話後。
網路上多出一則訊息。
《歌王》最後一位首發歌手的名字曝光——江北！
以及他即將在《歌王》第一場競演的歌名——《咖啡小甜豆》。
在眾多網友還沒反應過來時，隨之而來的，是有關江北五年前的大量切片，報導。
而其中有很多，提及了葉冰語。
……
辦公室內。
江北抻了個懶腰，看著網路上的訊息。
不禁搖了搖頭。
這種手段他一點都不意外，娛樂圈嘛，本質上還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