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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不是還沒給這小子治丹田嘛？你就想要收我們定金？”張重黎微微一愣。
“不是定金，是剛剛幫他治療傷勢的醫療費。”
張重黎一拍額頭：“大哥，就咱兩這交情，就這點小事你也要收錢？”
雖然說，以秦守一短時間讓李裕痊癒，這手段放在任何一間醫院，別說是三千塊了，就算是三萬那都屬於醫德高尚。
不過讓張重黎在意的也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就憑他倆的關係，這小子竟然敢找自己要錢，這也太他娘過分了。
秦守一苦笑道：“尊者，給人看病不能空手回來，這是我們醫道的規矩就是，”
“媽的，你不說我還真就忘記了。”張重黎一拍腦袋，開始往褲兜裡摸錢。
對於行醫之人來說，接觸的病人越多，自身糾纏上的因果也就越重，醫者最怕的就是與患者產生因果糾葛，引來不必要的厄運與麻煩。
因此在大華醫道一直流傳著一條鐵規，就算是遇到再困難的病人，就算是再如何慈悲心發作，只要出手治病就必須得收到報酬。
這無關報酬多少，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醫患兩清，你給了我報酬，我幫你治了病，咱們互不相欠，因果不會糾葛。
然而張重黎答應的乾脆，但這褲兜摸了快一分鐘，大腿都要被磨破了，結果愣是沒掏出哪怕一個鋼鏰。
“那個……小秦啊，最近遇到了點事情，錢花的好像有點大，這三千塊要不等遲一點再給，你看行不？”
一旁的王雪此刻也已經看不下去了，長嘆了口氣掏出張卡道：“要不還是我來給吧。”
……
九月的深夜依舊悶熱無比，蟬兒們依舊藏在街道兩旁的樹木中，放肆的喧鬧。
幾人站在舊城區的一處馬路牙子旁等待回家的飛劍計程車。
李問天飄在半空，難掩臉上的失落，李裕則是將已經哭紅了眼睛的王雪摟在懷裡，輕聲安慰。
李裕臉上還帶著迷茫，好像眼前長長的街道，就是他的未來。
漆黑一片，看不到通向何方。
眾人臉上皆浮現著一層陰霾，唯有張重黎比眾人更加淡定一些。
他站在路肩，看著無數來來往往的車輛，默默抽著香菸。
然而奇怪的是，也不知道已經等了過久，已經有無數量飛劍計程車在眾人面前駛過，可張重黎卻依舊沒有伸手打車回家的意思。
他好像在等著什麼東西。
“師尊您在等什麼？”李問天看到此情此景，也是忍不住的上前問道。
“等一輛能載我們去那個地方的飛劍。”
“哪個地方？”
未等李問天得到師尊的回答，就見遠處再次駛來一輛飛劍計程車。
張重黎仔細的辨別了一下飛劍的車牌號，目光一亮，趕緊伸手將其攔下。
“上劍。”他一身招呼，將眾人拉上了計程車。
眾人也是被張重黎的這一番操作給整迷糊了，之前明明有那麼多輛計程車過來，為什麼就偏偏要選擇這輛車。
這個問題的答案，直到司機問出接下來的目的地後，才得到瞭解答。
司機操著帝都地道的口音，語氣隨意的問道：“幾位去哪？”
“去一個不存在的地方。”張重黎莫名其妙的回應道。
司機的眼神明顯變得嚴肅了起來，他先是用警惕的目光對著車上的三人掃視了一遍，接著又死死盯著張重黎。
張重黎默默點頭道：“你沒有聽錯，趕緊開車吧。”
司機轉過身來，終於是默默的啟動的飛劍。
這一番打啞謎似的操作，整的後排兩個小年輕一頭霧水。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們現在去的地方，應該是鬼市。”已經回到張重黎身體中的李問天，此刻用心念跟兩個小年輕解釋了起來。
“鬼市？這是什麼地方？”李裕王雪相互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困惑。
“就是你們這幫嬌生慣養的小鬼，這輩子都可能接觸不到的地方。”張重黎的心念在二人腦海中響起，緊接著就看到張重黎從前面轉過身，一臉無語的看向二人。
“飛劍估計還得再開一會，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跟你們好好科普一下，避免到時候去了地方，給老子添亂。”
張重黎隨即開始給兩人一通解釋。
所謂的鬼市，發源自一萬六千年前。
當時出於對民間修仙者勢力的忌憚，大華朝廷頒佈了一系列法令，將大部分修仙世家都劃歸到了朝廷體制當中，所有修仙者都需要在朝廷登記造冊。
只有少部分民間散修以及本身就是罪犯的修仙者沒有歸順朝廷。
這些不受朝廷管控的修仙者，一方面會被正規的修仙者鄙夷排擠，另一方面也會受到朝廷的制裁與打壓，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須得報團取暖。
於是這群不受管控的散修，便暗地裡打造了一處秘境。
此處秘境可以為散修們提供一定的保護，同時也能相互溝通情報，進行各種各樣的買賣互通有無。
最初的鬼市雛形就這樣形成了。
鬼市一般在凌晨一點開放至早上五點，通常需要依靠特殊的傳送法陣才能進入鬼市秘境。
而這樣的法陣分佈在華國無數的城市角落中。
傳送法陣並不固定，只有透過擺渡人帶路才能找到。
找到擺渡人，不同城市則有著不同的方法，一般這些方法會透過詩歌、童謠、甚至是一些奇怪的都市傳說，在散修間口口相傳。
以帝都舉例，想要找到帝都的擺渡人，就必須去尋找連著兩個‘4’字號碼車牌號的飛劍計程車。
上車後，與司機對上暗號，對方才會將你帶到設有法陣的地點。
在經歷了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後，飛劍計程車將張重黎一行帶到了北城郊外的一處廢棄倉庫內。
“下車。”眾人兩腳剛一著地，還沒站穩，司機一腳油門飛劍計程車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倉庫佔地大概有兩個足球場大小，除了中央位置凌亂的堆放著五個廢棄的貨運箱子之外，再無其他東西。
空曠的場地一片漆黑，隨便發出點聲音，都能引來一陣巨大的迴響，估計這鬼地方除了拍恐怖片的人，應該不會有正常人敢過來。
“走吧。”張重黎衝眾人一揮手，朝著倉庫中央貨運箱子走去。
一邊走，張重黎一邊朝眾人說道：“待會進去之後，別亂看，別亂聽，緊緊跟著我，聽明白了嗎？”
在鬼市裡，擁有著外界無法想象的自由，在那裡能買到任何想得到與想不到的東西。
但絕對的自由，也意味著絕對的混亂。
鬼市中的人，是一群無視法律，無視規則的亡命徒，貿然將李裕與王雪這兩柱溫室裡生長的花朵帶進去，很可能一個不小心，就會被裡面的人吃的連渣都不剩。
張重黎一改此前傻屌的氣質，一臉板正的對兩人告誡道。
嚇得兩個小白，一臉乖巧的衝張重黎瘋狂點頭。
張重黎轟的一下推開貨箱的大門，結果卻發現貨箱中空空蕩蕩，只有在藉助一絲光線，勉強在貨箱的地板上看見一個用粉筆畫出的奇怪圖案。
“還愣著做什麼？走吧。”張重黎看了眼兩個小年輕，一馬當先踏入了法陣，隨著一道精光泛起，張重黎的身影消失在了兩人面前。
小兩口相互對視了一眼，牽著手一同踏入了法陣。
隨著一陣刺眼的強光，等到兩人視線恢復的時候，便驚訝的發現自己已經從廢棄的倉庫，來到了另外一處天地。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高山。
無數的商鋪點綴著燈火，如同鑲嵌在高山中的寶石。
無數的寶石，映照著高山，讓它背靠著漆黑的夜空，化作了比繁星還要璀璨的明珠。
“這……這就是鬼市？”看著眼前這座繁華的山中之城，小兩口差點沒驚掉自己的下巴。
聽著張重黎之前的介紹，兩人還以為所謂的鬼市，就是一處骯髒汙穢透露著詭異氛圍的小集市。
卻不曾想，真正的鬼市竟然有著一座小城般的規模，雖然商鋪的裝飾看著破舊簡陋，但卻有著別樣美感的煙火氣。
“別看了，要上山還得坐纜車呢。”看兩個小年輕這麼沒見過世面，張重黎一臉無奈的白了二人一眼，衝他們招了招手。
隨著熱鬧的人流，眾人成功登上了一座纜車。
纜車中，見著周圍沒有外人，再也憋不住的王雪，眨巴著那對大眼睛好奇的盯著張重黎道：“師父，咱們來鬼市到底是幹什麼呢？”
“鬼市裡能買到很多外面買不到的東西，所以你說我們過來幹什麼？”張重黎挑眉笑道。
小兩口瞬間明白了，他們來鬼市，就是為了十萬年的靈獸內丹。
但王雪反而更加困惑了：“師父，就算鬼市裡真的有那東西，可咱們買得起嗎？”
“哼~”張重黎得意一笑：“雖然錢很重要，但在這世界上，更重要的是人脈。”
“袁檀你們聽過沒有？”
兩小年輕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倒是李問天的心念突然響起：“袁檀！？難道就是那位傳說中的鬼頭？”
雖說李問天也是第一次來到鬼市這個地方，但畢竟他比眼前這兩個小年輕多吃了幾百年的飯，一些傳聞還是聽過不少。
即便是不受律法束縛，極度自由混亂的鬼市，也有著它自己內部的規矩。
而制定這些規矩的人，便是鬼市的鬼頭。
在鬼市中，鬼頭就是這座山城的土皇帝，掌握著這裡的一切生殺大權。
張重黎淡淡說道：“當年袁檀欠過為師一個天大的人情。”
“有多大？”三個徒弟燃起了洶湧的八卦之魂。
“怎麼說呢？”張重黎點上一支菸，一臉裝逼道：“也就是，哪怕我讓他去跳樓，他也只會問我從哪裡跳下去的人情。”
張重黎嘿嘿一笑：“憑我跟他的交情，今天不但可以在這裡白嫖一顆十萬年靈獸的內丹，還能順便找他借點錢，把參加明天的拍賣會。”
妙啊！三人眼中迸發出了對張重黎無盡的崇拜。
只是一個交情，賣個面子，人家就能開開心心的送一顆靈獸內丹，而且還倒貼幾千萬。
這就是地位，這就是人脈啊！
“哎喲，這些都是小意思啦。”張重黎故作謙虛的衝徒弟們擺了擺手，臉上卻是藏不住的驕傲與得意。
纜車緩緩停在了山中最明顯的一棟建築旁。
“這裡是鬼市的商堂，裡面記錄著所有買賣貨物的資訊，如果有十萬年靈獸內丹在賣的話，這裡就能找到對應的商鋪位置。”
張重黎一面跟兩小年輕解釋，一面帶著他們走了進去。
大堂內雖然燈火通明，但此刻卻只有一個染著黃毛小年輕，正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一臉無聊的敲著電腦鍵盤抽著煙。
張重黎裝出一副及其內行的樣子，來到黃毛跟前：“小子！幫我查一下，有沒有商鋪掛售靈獸內丹。”
黃毛抬頭瞥了張重黎一眼，心想這傻缺誰呢？這麼囂張。
不過心裡罵歸罵，但還是向張重黎問道：“靈獸內丹有什麼條件？”
“年份？”
“十萬年以上。”
“種類？”
“沒啥要求。”
“那五行屬性呢？”
“好像……也沒有要求。”
“行！”黃毛將條件輸入電腦，片刻後便給出了答案：“有一個符合條件的，昨天掛售的，在十三層，四百六七號鋪。”
“掛牌售價1.25億。”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看到1.25億的天文數字，張重黎估計得當場爆炸。
但現在不同，反正他來鬼市就是為了白嫖，多少錢對他來說根本就無所謂。
只見張重黎一臉霸氣的將手往工作臺上重重一拍：“小子，你現在去把鬼頭喊來，就說有個叫張重黎的人找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