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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偉山見宋立海這麼說，笑了笑，沒再言語。
這天，賀偉山和宋立海都沒有回單位，而是在一家小酒館要了個位置，打發了司機之後，兩人相對而坐，此時忽然下起了雨，雨中出來吃飯的人就少了，所以，小酒館的生意並不算好。
“市政府辦不是個好地方，人多嘴雜，而且跟著領導，每件事都可能成為絆腳石，把你絆個人仰馬翻，你可要想好了”。賀偉山坐下後，直視著宋立海再一次如此說道。
宋立海點點頭，不得不看著賀偉山說道：“我之前在信訪局，但是我的老上司被免職了，到現在都沒著落呢，我好容易找了人調到了市政府辦，秘書長，你不會是想把我開了吧？”
“不會，不會。只要你願意幹，我肯定不會開了你。”
“小宋啊，我只是給你打個預防針，你也看到了，市長的性格很不一般，你要做好吃苦的準備。”
“再說了，你之前沒當過秘書，你知道秘書都是幹什麼的嗎？”賀偉山問道。
“不是還有您嘛，我有什麼不知道的，肯定會向您請教，還有胡科長。”宋立海趕緊說著，生怕賀偉山改變主意了一般。
賀偉山見宋立海這麼說，笑了笑說道：“你小子還行，至少嘴上功夫沒得說，實際工作嘛，邊走邊學吧”。
“哎，謝謝秘書長，我一定努力。”宋立海感激地看著賀偉山回應著。
“有一條，你要記住了，領導家裡，叫你去你再去，不叫你，別去，市長和其他領導家裡不一樣，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賀偉山問道。
宋立海不明所以，一臉疑問地看住了賀偉山。
“這都不懂了嗎？自己回去體會吧。”賀偉山淡淡地說道。
宋立海見賀偉山不說，也沒敢追著問。
領導嘛，都喜歡賣個關子，好像是自己多高明，這個時候呢，下屬就要配合一下，裝作不懂的樣子。
要是你什麼都知道，如百度百科似的，難道讓領導在你面前表現得像個傻子？這一點，宋立海又不是新人，摸得門清。
不過賀偉山以前是幹秘書出身的，一些關於秘書的工作他還是很有見地的，包括要求宋立海吃完了飯就回市政府辦，檢視一下明天市長的日程安排等等，確實教了宋立海不少東西。
當你和領導擁有了同樣的秘密之後，你們的關係在無形中就會有很大的改變，就像是現在，吃完了飯，賀偉山走到前臺想要簽單，卻被告知中途宋立海出去叫飯的時候已經結了賬。
“以後不用這樣，這是我們的一個定點飯店，簽單就行，走吧，回市政府，我安排好你之後，回去休息一下，這兩天把我熬壞了。”賀偉山說到這裡時，他偷眼看了宋立海一眼。
賀偉山想看看宋立海現在的表情，沒想到這小夥子一臉認真，沒啥表情。
賀偉山又放心多了，宋立海還真沒把抓女乾的事放心上。
賀偉山哪裡是熬壞了，他是嚇壞了，要不是宋立海找到人把他撈了出來，後果不堪設想，他此時也絕不會和宋立海在這裡吃飯。
賀偉山不是第一次在外面幹這種事，卻是第一次被抓到，俗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這次不但是溼了鞋，差點還溼了身。
賀偉山在省城不是不認識人，可他要是打電話叫熟人朋友來撈自己，那樣的話，一傳十，十傳百，這點醜事不出一天就會傳遍自己的朋友圈，不要以為朋友多可靠，有時候朋友還趕不上陌生人，在這方面，賀偉山有他的一套為人哲學。
從小酒館回來，賀偉山帶著宋立海進了秘書一科，人還沒進去，就喊道：“老胡，人呢？”
“秘書長，您回來了……”胡一冰一眼就看到了跟在秘書長後面的宋立海，剩下的話硬生生噎了回去。
“嗯，回來了，齊鳴半年之後也不一定能上班，傷得挺嚴重的。”
“市長的意思是暫時安排小宋頂替齊鳴的工作，先幹著再說，老胡，你是這裡的老人了，幫忙盯著點，小宋是剛剛接手這樣的工作，你要把好關，帶一帶”。賀偉山一邊說，一邊走了進去。
賀偉山一進門，屋子裡的坐著的人都站了起來，門口的那個女孩還將自己的椅子拉了出來，讓賀偉山坐下。
賀偉山心安理得的坐下，開始了對秘書一科的工作指導，當然了，主要是介紹宋立海給這些人，一再地告訴這些人小宋替齊鳴這是市長的指示，他只是傳達，而且也說了宋立海以前就是幹辦公室的，對秘書工作不陌生，只是要幹好，還要你們這些人的支援。
說完，賀偉山站起身走上前，拍了拍胡一冰的肩膀，兩人進了胡一冰單獨的辦公室，順手把門關上了。
“秘書長，這咋回事啊，齊鳴不用了？”胡一冰小聲問道。
賀偉山搖搖頭，說道：“不能用了，這小子嚇破了膽，我問他什麼幾乎都不說，看來和我們不是一條心了，還用他幹嘛？”
“那外面辦公室這麼多人，宋立海算是老幾，他剛剛來就去當秘書，你感覺他好控制？”胡一冰問道。
賀偉山搖搖頭，說道：“這個人是秦明山親自點名要的，我這幾天也查了一下他的來歷，這就很有意思了，這人是秦明山老丈人的研究生，是秦明山親自打了招呼從信訪局調來的，而宋立海還和信訪局的局長何遠恆是親戚，關係很好，何遠恆背鍋，他卻跳了出來，這是不是很有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就這麼算了？我們都聽這小子的？”胡一冰問道。
“暫時先配合著工作吧，先把工作做好了，剩下的事再說，秘書的工作哪有那麼簡單，尤其是給秦明山那樣的領導當秘書，分分鐘出事是正常的，等到哪天出點事，找個機會再換人就是了，我也和他說了，是暫時頂替齊鳴，沒把話說死，走一步看一步吧。”賀偉山說道。
“也只能是這樣了。”胡一冰無奈地說道。
等到賀偉山走出來的時候，宋立海早已和外面的四個人打成一片了，他們還約了今晚的飯局，當然是宋立海請客。
“秘書長，胡科長，我剛剛來，和大家都不是很熟悉，要不然我請大家吃個飯吧。”宋立海非常謙虛地說道。
“我們中午吃過了，就算是了，你請你們科里人吧，我先走了。”賀偉山拒絕了，卻說出了中午飯是和宋立海一起吃的，這讓科裡這些不明所以的人很有些迷惑。
“我晚上還有約，改天吧，你們幾個可以去，以後工作也是你們交流的比較多，和小宋好好聊聊科裡的事，讓他儘快適應下來”。胡一冰也拒絕了宋立海的邀請，並且一說完，徑直回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看著胡一冰的背影，宋立海不用想，就知道他和賀偉山一定交流了對他這個新任市長秘書的意見，而且還是不好的意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