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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光亮上午沒課，他坐在辦公室裡尋思早休時秦校長的話。
拉開第一格抽屜，從裡面拿出沈晚晚那張分數可憐的卷子。
高光亮看著，滿臉憂思，成績實在太差，都不知該從哪兒入手。
楊玉華一會兒連著三節課，這會兒捧著教案，趾高氣昂的從高光亮身旁經過，晲一眼那捲子，“還在那兒浪費時間。”
高光亮側了側身，試圖擋住沈晚晚的分數，“不懂別亂說，沈晚晚是個聰明的學生，只是偏科比較厲害，這次語文這麼難她能考九十七分，回重點班也是中游偏上的水平。”
“呵，”楊玉華譏誚扯唇，懶得多說。
要不是以前是她教沈晚晚語文，沈晚晚可能考到九十多分的成績？？
楊玉華踩著高跟鞋離開，高光亮重新看回沈晚晚的卷子。
瞅瞅學生簽名處的那三個字。
姿態橫生，正倚交錯，粗細變化明顯的線條肆意揮墨，自成一調的字筆力沉斂。
怎麼看怎麼是有靈氣的學生，將來能成大氣的那種。
可這成績實在是太可憐了！
早戀害人吶！
高光亮手上端著大茶缸，從上到下掃沈晚晚的卷子。
“嗯……？”
不知看到什麼，胖胖的臉上漸漸遲疑。
大茶缸送到嘴邊他沒有立馬喝，只是拿著這張卷子，就那麼的看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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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最後一堂課下，沈晚晚手中那道閱讀理解，正好寫完最後一個字。
沈晚晚展開一張寫了密密麻麻複習計劃程序的計劃表，在代表今天上午的那欄裡打了對號。
筆在手中轉了一圈，扔進筆袋裡，沈晚晚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礙事的同桌不在，今天上午的學習效率果然提高了不少。
拿起飯卡起身往後門前，唐嬌嬌一臉幸災樂禍地擋住她的去路。
“還想吃飯吶？高老師讓你去辦公室找他，等著挨批吧！”
沈晚晚看了看她，神情裡帶有一絲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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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班主任辦公室。
很簡單的純灰色門框，門半開著。
左邊楊玉華的工位上，幾名女生正在整理作業本，見沈晚晚進來，竊竊私語地笑著偷瞄。
沈晚晚看向她們那對面，高光亮朝她招手。
沈晚晚心底微嘆一口氣，走過去。
她寶貴的午飯時間啊。
高光亮拿著數學卷子，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站起來跟自己差不多高的沈晚晚，“你知道嗎？你跟別的同學不一樣。”
這是高光亮作為開場白的第一句話。
沈晚晚認真想了想，“我知道。”
高光亮懷疑地瞥她一眼，“那你說說，哪裡不一樣？”
沈晚晚餘光掃過對面那些女生，緩緩動唇，“我……比她們漂亮。”
那些女生嘰嘰喳喳的聲音一停。
高光亮，“？？？”
淨瞎說什麼大實話？？？
高光亮氣得直撓頭，“不準跟老師打岔！老師說你不一樣，因為你中間休學了三個月！”
覺出自己語氣有些重了，他吞吐了兩口氣，緩和道，“上次老師誤會你跟江亨的事，老師跟你道歉……”
沈晚晚正要說“不用了”，高光亮下一秒就道，“老師聽說了，你的男朋友不是江同學，而是校外人士？”
沈晚晚，“……？”
高光亮音量儘量壓低，但還是被有心偷聽的女學生聽到了。
“臥槽？她男朋友眼瞎了吧？？”
“就長一張狐狸精的臉，噁心死了。”
“除了臉能看，別的還有什麼啊？”
高光亮猛地轉過頭呵斥，“也不是誰的臉都能看的！整理好作業本就趕緊出去！”
女生們嚇了一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瞪一眼沈晚晚，不情不願地走了。
沈晚晚摁了摁眉心。
估計還是江之衍昨晚去女生宿舍的事走漏了風聲。
高光亮見她沒否認，心裡也就有數了，跟著把卷子拿到她眼前，“老師知道你已經努力了，雖然這次成績退步了，但你很有潛力，老師決定幫你……”
沈晚晚看了看自己的卷子，疑惑挑眉，“……有潛力？”
考43分也叫有潛力？
高光亮深深看她一眼，一副‘小丫頭還想跟我裝’的表情，將卷子翻到背面大題，指了指沈晚晚唯一做了的那道，“這道，是不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沈晚晚特意挑了一道最簡單的做。
誰知高光亮滿意地笑了笑，“這道題你用了高數的知識簡化解題過程，別以為老師看不出來，高數是大學裡才會學到的知識點，你連這個都會，還說自己沒有潛力？！”
沈晚晚，“……”
是她大意了。
楊玉華捧著教案回辦公室的時候，高光亮正滿臉誠意地向沈晚晚提出，以後放學後要主動幫她補課的建議。
楊玉華餘光掃過。
沈晚晚深表頭疼地婉拒，“謝謝光哥，不過我真挺忙的，沒時間。”
“？？”高光亮一愣，下意識就摸了摸自己熠熠生輝的頭頂。
‘光哥’是同學給他起的外號。
曾經還有小兔崽子在背後偷偷指著他的頭頂笑，“四面圍著鐵絲網，中間是個溜冰場。”
這些他早就知道了。
但，誰也沒這樣當面叫過啊！！
愣了老半天，高光亮才反應過來沈晚晚剛剛話的重點。
她說自己忙？沒時間補習？
“沈同學！”高光亮語重心長，“不管怎麼說你還是學生，學生的主要任務就是學習，談戀愛再忙也應該適量……”
沈晚晚嘴角微微抽動，“高老師您誤會了，我不是在忙談……”
“我誤會什麼誤會！”高光亮一副過來人的瞭然表情，“老師都願意犧牲自己的休息時間去幫你，你再考慮考慮，老師有信心，最後這半年衝刺一下，一定讓你考上……”
“黑芝麻，”沈晚晚突然開口，盯著高光亮的頭頂。
高光亮，“黑什麼？”
“生薑，白芷，何首烏，松藍仙……”沈晚晚繼續道，“煎成稠湯日服三副，等過段時間我再送你一副藥。”
“藥？”高光亮以為自己幻聽了。
沈晚晚點點頭，“不出一個月，保你頭頂毛絨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