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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綿羽和江亨還完全沒有從沈晚晚的走下講臺那一幕中回過神來。
在眼前還有另一件事。
秦商領臉色驟變，現在她輸了，不僅要道歉，還要承認自己是垃圾。
她當然沒忘——但她瘋了才會去兌現承諾，更何況現在還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你給我讓開！”秦商領發狠地瞪著白綿羽，但白綿羽絲毫也不怯弱。
秦商領扭頭看向門口，想請老師們說句公道話。
可老師們不知何時竟已經離開了……
就剩教英語的何招娣。
但她也沒有什麼老師的樣子，反而跟其他學生一起，表情八卦地直勾勾地盯著她。
大多數人也不知道秦商領跟沈晚晚打的是什麼賭，就是單純好奇。
秦商領下意識就要耍賴，可跟著又看見江亨那張極陰沉的臉，她很是難堪地咬住唇。
很明顯，江少爺今天心情很不好。
秦朗川接收到自己姐姐急得跳腳的提醒眼神，臉色也有些難看，但這會兒這麼多學生都在這裡，他也沒辦法。
最後，秦朗川只能黑著臉，中和著說，“姐，你自己答應的，早點說完，已經上課了……”
秦商領攥緊了拳，別開頭故意不看沈晚晚和白綿羽，她十分恥辱地漲紅著臉，每個字都像從牙縫裡硬擠出來的一樣，“對、對不起，我不該欺負白綿羽，不該說你們是垃圾，我……我才是……”
後面的‘垃圾’二字她實在說不出口，聲音極其的小，身為秦家大小姐，她什麼時候受過這份委屈？
沈晚晚順著秦商領別開的視線看向旁邊，那邊就一堵牆，沒有人，再看回秦商領，沈晚晚好整以暇地問，“請問秦同學，那邊也沒有人，你的話是對誰說的？而且聲音太小了，我們聽不到。”
白綿羽，“對，聽不到！”
江亨刀子一樣的視線盯著秦商領，秦朗川雖然覺得沈晚晚有些過分，但也並沒有說什麼。
秦商領把牙都要咬碎了，她豁出去了，直接把剛剛的話，用她平時的音量重新喊了一遍，特別最後“我才是垃圾”五個字，在走廊久久迴盪不能散去！
沈晚晚穿在校服外套裡的手也攥緊了，她看著秦商領的臉，腦海中是上一世所發生的一幕幕畫面，等秦商領喊完，女孩兒攥緊的手才漸漸鬆開。
九班學生全都懵了。
秦校長的孫女，也是飛揚跋扈的秦大小姐，從前只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兒，今天竟然聽到她跟沈晚晚她們道歉，而且還承認自己是垃圾！！！
就連唐嬌嬌和周書皓看沈晚晚的眼神都變了……
“好了好了，”何招娣恰到好處地打斷，“秦同學，沒有學生是垃圾，哪怕她成績不如人意，也會有別的閃光點！”
然後她又看向沈晚晚，假裝生氣，其實就是護犢子的道，“沈同學，學生間不準私下打賭，這次老師念你是初犯就先口頭警告，下次一定要注意，知道嗎？”
沈晚晚欣然回覆，“知道了老師。”
秦商領多一秒鐘也待不下去，她一把推開攔路的白綿羽，十分狼狽逃走。
秦朗川深深看一眼沈晚晚。
何招娣提醒他跟白綿羽，“你們也趕緊回去上課吧。”
一場驚心動魄的插曲終於塵埃落定，等該離開的學生全部離開後，何招娣關上門，走上講臺，敲了敲黑板，“好了寶兒們，都把心思給老師收回來，剛剛老師的話就是說給尖子生聽的，你們別當真了，成績不好，還能有什麼閃光點？！沈晚晚同學的解題步驟都抄完了嗎？抄完把這次的英語考卷都拿出來！老師要開始上英語課了！”
溫馨輕鬆的氣氛瞬間被打破，招娣老師還是那個招娣老師。
學生們一個個耷拉著腦袋，翻卷子的翻卷子，翻書的翻書。
講臺上，何招娣並沒有給學生太多準備時間，只見她一手拿著卷子，一手捏著根粉筆，踮起腳，開始在黑板上寫題。
這一整節課，何招娣上得尤為認真。
甚至比以前上公開課的時候都要認真！！
能讓沈晚晚小同學摒棄六宮，獨寵高老師一個，除了高老師人可愛外，肯定還有別的原因。
何招娣要讓沈晚晚小同學也見識到自己真正的實力！！
不過何招娣也知道，英語考試跟數學、理綜那種不一樣，英語考試裡有像作文那種沒有固定答案的部分，所以不管題難還是簡單，想拿滿分幾乎是不可能的……
下了課，何招娣一離開教室，教室裡就像熱水煮開了一樣，韓大麗帶著自己的小姐妹圍到沈晚晚桌前。
“沈同學，你幫我講講這道數學題唄？”
“還有這道選擇題你怎麼算的呀？我算出八位數來的都！”
江亨一臉厭世的低吼，“別在這圍著，小爺看著心煩！”
上次一模考結束後，沈晚晚曾經主動要給他講題，他壓根沒看得上，可現在找沈晚晚講題的人已經都要排隊了。
滿分卷子……
一想到這兒，江亨就想把自己埋起來。
女生們都很打怵這位校霸江少，縮著脖子正要離開，沈晚晚淡淡開口，“她們都圍在我桌子前邊，沒圍你的，我講題聲音小，不影響你。”
女生們看看沈晚晚，又看看江亨，但神奇的是，江亨竟然沒有急眼，安靜了好一會兒，他投降似的抹一把臉，“那你們小聲一點。”
女生們驚訝地連連點頭，“一定一定！”
她們怎麼個想不到，江亨不敢跟沈晚晚急眼是因為……那女人是他小嬸嬸！！！
沈晚晚看他一眼，勾起唇角，開始講題。
江亨戴上耳機假裝睡覺，但其實耳機裡什麼聲音都沒有。
韓大麗鎖著眉認真聽，片刻後，突然一拍腦門，“真是神了嘿，這題光哥講兩遍我都沒聽懂，你講一遍我就懂了，你說這方法比老師說的簡單多了！！！”
沈晚晚轉了轉手中的筆。
韓大麗記好題，又挺神秘地轉向沈晚晚，“你到底是這麼做到的啊？”
沈晚晚，“？”
韓大麗，“就是說，怎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進步這麼神速？有什麼秘訣也跟我分享分享唄？”
沈晚晚摸了摸下巴，沒想好怎麼說。
好在很快又有其他學生湊了過來，說想請沈晚晚幫他們講講題。
韓大麗生怕這麼神的老師被人搶走，趕緊又找出幾道自己平時不會的題，注意力也被帶走。
夭壽啦！
馬上就要開家長會了，這次她竟然考了全班倒數第一，以前最差也就倒數第二，後來沈晚晚轉進來，她還以為自己以後就可以平步青雲，穩坐倒數第三的位子了呢！！！
＊＊
九班最後一節課是數學，下課以後高光亮又拖堂了十分鐘，卷子裡要糾正的知識點實在太多。
終於下課了，高光亮又留下幾名學生去講臺那兒接受批評教育。
包括考九分的江亨，還有考十二分的韓大麗。
晚姐直奔洗手間。
從廁所出來，剛想回教室拿飯卡，卻被一個身影攔了下來。
沈晚晚看了過去，是紀舉人。
紀舉人看到沈晚晚，開門見山地說，“沈晚晚，你有沒有興趣去老師帶的重點班？老師這邊可以幫你跟校長說！”
走廊裡掀起陣陣議論的聲音。
“那不是重點二班的班主任嗎？”
“今天才出成績，紀老師這麼快就來搶人啦？”
“誰說不能偏科的？有一門能拔尖也很厲害了啊……”
“你們說沈晚晚會不會答應啊？”
“還用猜？重點班班主任親自來請，以後肯定會特殊照顧的，沈晚晚得多傻才會錯過這次機會？”
“紀老師這麼做有些不地道啊……”
“沒辦法，這就是現實。”
紀舉人其實也考慮了一下午，最終才做出這個決定來的。
因為沈晚晚雖然數學成績十分讓人驚喜，但畢竟總成績排名還是在全年級排中下游，也是很有可能影響他們班升學率的。
不過紀舉人今天看到沈晚晚在黑板上寫的那兩種解題思路，實在控制不住心中這種衝動。
這麼有潛力的學生，實在不該待在高光亮的班裡被埋沒！
紀舉人瞪了眼周圍議論紛紛的學生，將沈晚晚帶到一邊，小聲說道，“沈晚晚，等郝主任下臺了，老師就是下一任數學組組長，等你到了我的班，老師給你好好加強一下，進步肯定很大，說不定……還可以透過數學特招生保送很好的大學……”
沈晚晚語氣很淡，但挺有禮貌，“不好意思紀老師，我還是留在九班，不折騰了。”
“……”紀舉人愣了愣。
他沒聽錯吧？
這麼好的機會擺在眼前，沈晚晚竟然說她還想留在九班？
這孩子是不是不知道這有多難得，怎麼這麼沒有上進心啊？？？
有好信兒的學生悄悄跟過來還是聽到了，沒想到沈晚晚竟然拒絕……
學生們都不敢相信，趁著紀老師發現他們前，趕緊回去跟同學們八卦！！！
“沈同學，”紀舉人對於自己心儀的學生還是多了一份耐心，他繼續勸說，“學習環境很重要，如果你能去尖子班，感受一下尖子班的學習氛圍，比你留在九班進步速度要快很多。”
沈晚晚回，“紀老師是不是忘了，我就是從一班出來的，那氣氛有多‘好’，我感受過。”
紀舉人皇帝不急太監急，“老師我也不是什麼學生都收的……”
沈晚晚見紀舉人態度堅決，半天了也沒有要放他走的意思，她看了看紀舉人的頭頂，想著找點別的話題。
沈晚晚，“紀老師……也禿頂了啊……”
紀舉人愣了一下子，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頭頂，“啊，人到中年了嘛。”
說著，他突然眼睛一亮，快速看向沈晚晚，“沈同學？是不是老師的禿頂你也能幫忙治？”
連高光亮那寸草不生的頭頂沈晚晚都能治好，他這個肯定更沒問題吧？！
沈晚晚掀起眼皮，仔細檢查著紀舉人頭頂，可一分鐘過去了，她卻語氣遺憾地說，“紀老師，你認識我晚了，高老師的頭頂是毛囊嚴重受損，但您這不僅僅是受損，而是已經壞死了。”
“啊？那就是……沒救了？”紀舉人聞言大失所望。
沈晚晚微微點頭。
紀舉人連連嘆氣。
趁紀舉人正在為自己的毛囊默哀，沒反應過來，沈晚晚趕緊閃回自己教室，拿著飯卡然從後門往食堂去。
紀舉人那叫一個嫉妒！
高光亮真是命好，沈晚晚要是自己的學生，那現在長出頭髮的，肯定就是自己了！！！
等紀舉人終於再次想起讓沈晚晚來重點班的事，沈晚晚的身影正好在樓梯口那消失，就連飛起的衣角，都透著股來自數學滿分天才的颯氣！
紀舉人都來不及叫住她，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算了，反正他頭髮也沒救了！
高光亮聽到學生議論，知道紀老師竟然想挖牆腳，趕緊放了手上那幾個學生，追了出來。
“紀老師！我班裡好不容易出了個大寶貝！你要幹什麼？！”
被高光亮抓了個正著，紀舉人也懶得解釋，“我要幹什麼？我還不是為了沈晚晚前途好？你為了自己的班的成績不放她走，你才是不講究啊！”
說罷，紀舉人指向高光亮毛茸茸的頭頂。
高光亮一把打掉他比比劃劃的手，“說話就說話，別指我頭髮。”
這可是沈同學辛辛苦苦幫他發起來的豆芽菜，可得看好了。
再說關於分班的事，經常換班本身就不利於學生的學習，而且他從來不會逼著學生在自己班級裡，一切都是以學生自己的意願為先。
紀舉人重新舉起手，“就指，就指！”
看著小心翼翼把自己頭頂那兩根毛當寶貝的高光亮，紀舉人全程翻白眼。
高光亮個子沒他高，長得沒他帥，教學成績跟他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可別說沈晚晚了，就連小何老師平時也更喜歡跟高光亮說話！！
紀舉人就想不明白了，這個小毛驢到底哪兒比自己有魅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