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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聽聞帝君名諱，今日親眼得見，果然是人中龍鳳，凡塵莫及。”
“沒想到帝君如此年紀，便能執掌大帝之位，前途無量，可喜可賀。”
觀音菩薩掛著祥和的微笑，對沈煉交口稱讚。
“是麼？”
沈煉卻不置可否，淡然的瞥了觀音一眼。
沉聲道，“應該不是初次相遇吧。”
“當初我在東海與璩烈一戰，菩薩應該就在現場，對麼？”
沈煉眼含深意的盯著她。
觀音心中頓時一驚，沒想到沈煉竟能推測到這點。
她腦海中神思電轉，偷偷瞥了玉兒一眼，想起當初玉兒並不在現場。
加上對自身藏匿法門的自信，猜測沈煉當時應該並未發現，否則也不會任由她送走覆海珠。
料想到此，便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低聲道，“帝君何出此言？”
“貧僧從未在東海見過帝君，該不會是記錯了吧？”
“哈哈哈哈……”
聽到觀音辯解，沈煉卻是仰頭大笑。
好一陣之後，才譏諷道，“一直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原來也不過如此。”
“當初我本欲收走璩烈的藍色寶珠，若沒有菩薩出手，那寶珠怎會憑空消失？”
“恩？”
聽到這，蛟魔王眼中精光流露，轉頭掃了眼觀音。
本來對於沈煉的無視，他心中還略有惱怒。
可是聽聞沈煉與觀音的對話後，他卻立刻沉默起來。
在心中默默與自己的猜測互相對應。
很快，原本還有些模糊的內容便逐漸開始清晰。
蛟魔王成名已久，修行數萬載。
要是沒點腦子，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本來他就對自己脫困，和覆海珠的出現有所懷疑。
現在卻是逐漸確定了。
“呵呵……帝君真愛說笑，貧僧實在聽不懂你在講什麼。”
觀音無奈搖頭。
到了這一步，她已經沒有其他辦法，只能咬牙硬撐。
只見沈煉譏諷的看著她，也不繼續糾結，反而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怪不得，當年大名鼎鼎，位居十二金仙的慈航道人，為了自身安危背師叛道，反出玉虛宮，加入西方教，元始天尊他老人家卻並不在意。”
“就這種門徒，換成是我也不在意，趁早離開門下，也省得給老子丟臉。”
“你……”
觀音臉色一變，終於露出恨怒之色。
她臉上再不見絲毫祥和微笑，整個人冷若寒霜，恨恨的盯著沈煉。
當年背叛玉虛宮，反投西方教，乃是她平生最大的汙點。
平時與他人相處，不論佛道雙方，大都念及身份，不會提起這茬。
沈煉卻是毫無顧忌，直接說了出來，話語中還充斥著濃濃的鄙夷意味，觀音怎能不惱？
心中嗔怒之意暴增，恨不得立刻對沈煉出手，將其轟殺當場。
可是想起臨行前如來的吩咐，加上沈煉大帝的身份，又只能將這股殺意深深壓在心底，不能發作。
佛道相爭的趨勢雖然愈演愈烈，卻終歸沒有真正爆發。
這導火索絕對不能在自己身上點燃。
何況沈煉有圓滿級的八九玄功做依仗，觀音也沒有徹底將其斬殺的信心。
沈煉面容平靜，無視了觀音仇恨的眼神，轉頭看向蛟魔王，淡聲道，“你又是哪位？”
“覆海大聖，璩鄂。”
蛟魔王沉聲回答。
“哦。”
沈煉瞬間明白過來，笑著道，“原來是蛟魔王，替你兒子來尋仇麼？”
“不是。”
出乎意料，蛟魔王竟然搖了搖頭，乾脆無比的否認。
沈煉不由得愣了一下，仔細打量蛟魔王好一陣，才滿含深意的道，“有意思，不是來尋仇，那我倒不知閣下此來何意了。”
“很簡單，本王希望帝君將犬子的真靈交付於我。”
“我願意立刻退離東海，從此再不入內陸。”
蛟魔王平靜開口。
本來他尋至芒碭山，確實是打算找沈煉拼命報仇。
可是聽完沈煉和觀音的對話後，蛟魔王立刻明白，他是被人當成棋子，納入了棋盤之上。
以他的身份，自然不甘心受人擺佈。
所以才臨時改變計劃，想要趁機抽身，脫離佛道相爭的漩渦。
“真靈是什麼東西？”
沈煉露出疑惑之色，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淡聲道，“看來要讓你失望了，我沒有那東西，你兒子的肉身也不在我這。”
“呃……帝君不知真靈為何物？”
蛟魔王驚訝的瞪著他，以為沈煉在開玩笑。
“怎麼了？很奇怪嗎？”
“這……”
蛟魔王無語，沉吟片刻後，不管沈煉是不是裝瘋拌傻，還是仔細解釋起來。
“真靈乃是萬物之根本，除非聖人親自出手，否則無人能夠摧毀真靈，這乃是天道規則所限。”
“我兒雖然魂飛魄散，但一點真靈不滅，應該已經遁入地府，靜待輪迴。”
“帝君統御地府，想要調出一位真靈不過是說句話的問題，並不算什麼難事，還望帝君能夠成全。”
……
“原來如此。”
聽完蛟魔王解釋，沈煉才知道，三界還有真靈一說。
本來他還以為摧毀元神就是魂飛魄散，不入輪迴了呢。
而理論上，以他紫薇大帝的身份，上地府討要一個真靈的確不是什麼難事。
可沈煉卻根本沒有多想，就直接搖頭拒絕，“不行！”
別人不知道他這紫薇大帝怎麼來的，他心裡卻格外清楚。
這身份本就是上面挑起佛道紛爭的錨點，他想盡一切辦法抽身都做不到，怎麼會上趕著再去淌這渾水？
“為什麼？”
蛟魔王不解。
“只要帝君一句話就能……”
“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沈煉擺手將其打斷，不耐煩的道，“我沒必要和你解釋，這點是不可能了，你還有什麼話說？”
“你……”
“好。”
蛟魔王咬了咬牙，恨恨的看著沈煉。
他已經想出最和平的解決辦法，可沈煉卻根本不給面子。
“不愧是天庭的一方帝君，果然神威煊赫，本王領教了。”
“走！”
蛟魔王一揮手，竟然再不廢話，轉身便帶著一眾部屬飛遁離開。
沈煉眼含思索的盯著蛟魔王背影，感覺此事不會如此簡單結束。
只是一時半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只能暫且拋諸腦後。
再轉頭看向旁邊，觀音也已經不知何時退走。
陣法外重新恢復安靜，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卻不知，洶湧澎湃的大浪已經轉入暗處，變得更加兇險，也越發隱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