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敢惹，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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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晚在看到宋津南的來電那刻，瞬間來了精神。
電話接通之後，她語塞。
因為她忽然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宋津南了。
“宋總”兩個字現在聽起來，生硬沒溫度。
“下午出了點事，這幾天回不了九合苑了。”宋津南低沉的聲線中透著疲憊。
“你忙你的。”她故作貼心，“按時吃飯，少抽菸，別熬夜。”
宋津南“嗯”了聲，帶著濃濃的鼻音。
她絞盡腦汁想出幾句體己話，還沒出口，耳邊已傳來結束通話的忙音。
放下手機，她閉眼躺在黑暗中，回味著剛剛那個簡短的電話。
明明沒說什麼，卻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旖旎縈繞在她心間。
宋津南不回來了，偌大的房子空蕩蕩的，她以為沒人打擾會睡個好覺，卻沒想到失了眠。
車子被追尾送去維修，上班的時間點，順風車不好搭，幸好她定了鬧鐘。
到電視臺之後，有兩個嘴快的同事與她開起玩笑，說以後電視臺要想有個好前途，還要仰仗她這位大主播。
臺裡的主播們以前喊她“小喬”，“喬主播”，今天都稱呼她“喬大主播”。
她聽得刺耳，知道是嫉妒在作祟，但還是笑著與他們打招呼。
媒體資源是有限的，她現在已經在網上得到了尋常主播想都不敢想的流量，文旅局又明確表態，會把她打造成電視臺第一位網紅主播。
電視臺主播雖然不如明星耀眼，但工作生活的圈子也是個名利場。
虛偽，爭名奪利是常態，能晉身金字塔頂的屈指可數。
她入職才一年，只偶爾客串主持了一次專訪就在網上引起那麼高的關注度，試問哪個同行不眼紅？
現在大家都等著看她出錯鬧笑話，她只有把那些不懷好意的冷嘲熱諷當做耳旁風。
昨天上午被追尾，喬晚錯過了文旅局的會議。
劉臺長把她叫到辦公室，把一疊半尺高的檔案推到她眼皮底下。
“你沒參加昨天的會議，回去好好看看這些檔案和記錄。上面想借當前的流量把你打造成網紅主播，等把IP做大，再試著拉動江城的旅遊業——”
“我資歷尚淺，挑不起這麼重的單子。你們還是考慮葉笙主播吧。”喬晚聽得頭大，打斷劉臺長。
劉臺長呲了聲，“葉笙？人家是葉家大小姐，在電視臺工作是玩票的！她說過只做財經，其他的沒興趣。”
沒機會的時候喬晚也會偷偷抱怨，現在機會來了，還是有些怵。
“除了《商界訪談》，臺裡還準備為你量身定做一套專屬旅遊節目。旅遊節目嘛，肯定要跑來跑去辛苦一些。”劉臺長說到這兒已眉飛色舞，“我們江城的山，海，還是挺漂亮的。”
這下算是說到點子上了。
與葉笙那種做事完全憑感覺，吃不得苦的二代比，她這個連房租都要從工資裡擠的人更好拿捏！
“文旅局前幾年招了個旅遊管理碩士研究生，很有想法和思路，你和張一這周不用再參加考勤，每天去文旅局找他取取經。”
劉臺長說著拿出一張A4紙，遞過來，“昨天下午初步敲定了節目組成員。”
喬晚有種鴨子被趕上架的感覺，真沒想到電視臺動作會這麼快！
紙上寫的是參與新節目的所有成員，總導演張一，副導演有兩個，出鏡主持人只有她一個，連個備選都沒有。
看來，臺裡這次還真把她當回事兒了。
要想接住這潑天的富貴，她必須加倍努力才行。
臺裡把這麼好的資源給她，肯定會引起某些人的紅眼病。
但凡她出一點差錯，都會被無限放大，成為斷送她事業的催命符。
“劉臺長，為了能把所有精力放到新節目上，我有個條件——”
“說來聽聽。”劉臺長端起泡著枸杞的玻璃杯抿了口。
喬晚：“以後週一到週五的《財經早新聞》，我不能再播了。”
“那是自然。雖然做的是江城的旅遊節目，但江城地大物博，出差肯定會有的。”劉臺長爽快應下。
喬晚：“我決定退出《商界訪談》。”
“你是憑《商界訪談》走紅的，現在我頂著得罪葉笙的風險把你硬塞進去，你別拎不清！”劉臺長板起臉。
“葉笙的脾氣你也知道，我不敢惹，也惹不起。”她沒有讓步的打算，“我不想每次錄完《商界訪談》，然後再帶著情緒投入到新節目中。”
劉臺長眉頭擰成一個深深的“川”字兒，“這件事我一個人做不了主，等領導班子商量之後再說。”
“我的態度很明確，只要接手新節目，就一定退出《商界訪談》。”喬晚再次表態。
這時，劉臺長的手機來電響起。
他朝喬晚做了個可以離開的手勢，“你的想法臺裡會考慮的。這幾天多研讀研讀上面的政策，去文旅局找專業人士聊一聊，看看如何能把新節目做起來。”
喬晚點頭，抱起桌上半尺高的檔案出了辦公室。
電視臺就是一個小型名利場，哪個進了領導辦公室，待了多長時間，將會得到重用還是被訓斥，都傳得非常快。
喬晚回到辦公室，就有同事知道臺裡要為她量身定做一檔旅遊節目了。
整個上午，她都是在同事們的恭維聲中度過的。
說是恭維，其實都帶了嫉妒眼紅的心思。
她對每個人都客客氣氣。
因為要做新節目，她不用再跟著考勤打卡，下午便早早地來到文旅局。
為了能真正學到點東西，她特意帶了手提電腦和一些與新節目有關的材料。
現在的文旅局是由廣播電視局和旅遊局合併而來，比原來的許可權大了不少，加上江城是二線城市，周庭安這個剛上任的副局還是很有分量的。
喬晚想避開周庭安，直接去見劉臺長說的那位研究生，但新節目的導演張一懷著討好領導的心思，主動給周庭安打去電話報備。
很快，周庭安親自下樓迎接他們。
喬晚想到兩人上次在電話中不歡而散，敷衍地打了聲招呼就垂下眼簾，生怕與他的目光遇到弄個不自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