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都是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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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青青無視楚依依幾經變化的臉色，不等楚依依回答，陳青青往後一靠，繼續說道：
“當然，你也可以不告訴我。”
“那我也就不用管你的死活了。你們現在就可以回七三基地。”
楚依依直直地盯著陳青青的臉，試圖看到陳青青的破綻。
直到確定陳青青不會讓步，她彷彿整個人洩了氣。
“……你們都先出去吧。”陳青青擺擺手。
一分鐘後，辦公室裡只剩下了陳青青和楚依依。
楚依依抿著嘴唇低下頭，似乎在醞釀著什麼。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陳青青託著下巴看著桌子對面的她。
“好奇什麼？”楚依依終於抬起頭，此時她的臉上看不到任何偽裝的情緒。
縈繞在她身上的怪異感也終於消散。
彷彿現在的她，才是真實的她。
她看著陳青青，彷彿在看什麼沒有生命的物件。
她似乎漠視一切、機敏而利己，只有損害自己的事情才能讓她的情緒有所起伏。
楚依依似乎一直都這樣，只是從前一直套著一層層喜嗔哀樂的誇張面具。
“你好奇我的身份？好奇我為什麼會一直跟你作對？”
楚依依動了動嘴唇，音調也比平常低了許多。
突然，她嗤笑一聲：“說實在的，有多少人跟你一樣幸運？”
“打生下來就戴著一塊能力挽狂瀾的玉佩，還有那麼美好的家庭……怎麼什麼好事都讓你碰上了？”
楚依依咬了咬下唇，眼裡迸發出滔天怒火瞪向陳青青：“你以為我想繫結這個鬼系統？”
“我也想活下去！我也想成為英雄！成為救世主！我有什麼錯？我只是有正常人都有的慾望罷了！”
“我是在針對你嗎？我只是針對不公平的命運！既然老天給了我這次機會，讓我去搶你的玉佩。”
“只要我能成功，我就會代替你成為救世主……”
陳青青語氣淡然：“這就是你想搶走我玉佩的原因？”
“我早就知道了，你可以說點別的。”
被怒火環繞著的楚依依突然一愣。
“你……知道？”
“嗯，我對你並不好奇，我好奇的是你背後的力量。”
陳青青輕描淡寫地略過了楚依依本身。
楚依依彷彿被澆了一盆涼水，剛剛調動起來的情緒瞬間被澆滅。
楚依依聲音有些發顫：“我跟你作對這麼久，你也一點都不好奇我這麼做的原因？”
“……那我的真實身份呢？你一點兒也不好奇我到底是怎麼繫結這個系統、怎麼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陳青青搖頭：“我不好奇。”
“如果你背後的力量一定要找人代替我，那不是你，也會是別人。”
要說恨楚依依，陳青青自然不可能不恨，只是她上輩子早就恨過了。
無數個難眠的夜晚，無數次被驅趕被拋棄背叛的瞬間，無數四下亂竄逃命、苟延殘喘的日子。
她都會想，到底這一切的不幸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重生後，她意識到一切是從楚依依搶走自己的玉佩開始的，於是她開始恨楚依依。
可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陳青青逐漸發現了一切的真相。
不幸原來並非從楚依依開始，而是從無數年前、藍星核心被損壞的那一刻起，命運的齒輪便開始運轉了。
說到底，楚依依和陳青青一樣，同是被命運操控的一顆顆極不起眼的棋子。
陳青青勢必要經歷這一番起伏。
就算當初不是楚依依奪走自己的玉佩，只要那股力量存在，搶奪自己玉佩的人也會一波接著一波。
至於楚依依……
陳青青並不打算了解一枚棋子的悲慘一生。
悲慘的人太多了，悲慘的故事也太多了，她聽不過來。
“呵……”楚依依突然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我現在還真有點佩服你了。”
“既然你想知道我背後的力量，那我就告訴你，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陳青青：“只要我能做到的，我自然不會推脫。”
“我想活著。”楚依依眸子裡滿是對生的渴望。
“我現在的力量已經越來越薄弱了……我可以告訴你，也可以不告訴你，反正我最後都會死。”
“但是我想活著。”
“所以你要答應我，在我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一切後，你要當成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最重要的是，如果以後你真的成為了整個藍星的救世主……你一定要救我。”
陳青青覺得有些荒謬：“你還覺得這世上有救世主？我們不過都是被操控的……”
“我知道！”楚依依打斷她的話，語氣堅定。
“我知道我們都是棋子。”
“但你不一樣。”
“如果真的有人能拯救藍星，一定是你……必須是你！”
“我所說的拯救不是對付天災，而是他們……”
楚依依往天花板上看了一眼，又似乎在越過天花板注視著什麼。
“他們一直在盯著我們。”
楚依依的神情謹慎又帶著一絲絲癲狂，陳青青看不懂她是不是在說胡話。
“無論是你背後的人，還是我背後的人，都在盯著我們。”
“我可以被替換，但是你不行，所以你才有這個機會拯救藍星。”
楚依依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她調整好情緒，再次開口：
“你說得對，我們都是棋子。”
“就算沒有我，也有別人。”
楚依依睜開眼睛：“那支異能者隊伍的頭領，就是代替我的人。”
“她和我一樣，繫結了直播系統，也和我一樣透過觀眾得到了異能者的資訊、不斷收集異能者。”
“你一直不明白我為什麼會害怕。”
楚依依自嘲地笑了一聲。
“現在我直播間裡的觀眾一直在向她流動，我的觀眾越來越少了。”
“可是我的力量是透過觀眾的數量判定的。人越少，我越脆弱。”
“上次老路對我開槍，一定是你授意的吧？”
“不瞞你說，抵擋那顆子彈的傷害，幾乎耗費了我當時全部的力量。”
“現在的我隨時可能因為直播間走掉一個觀眾，徹底失去自保的能力。”
“這種情況下，我怎麼能不害怕？”
陳青青：“可他們為什麼要放棄你、繫結她？”
楚依依低下頭：“當然是因為他們對我很失望，因為我這麼久都沒有對你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沒有看點、一直在步步後退的直播有什麼意思呢？”
陳青青：“你的意思是……他們都盼著我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