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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17年前進商展公司的，那時候我才二十出頭。”
沈涵看著面前的桌面，低聲說著：“我進公司的時候，面試我的有兩個人，一個姓曹，一個姓陳。
姓曹的是我後來的領導，他對我很器重，手把手的教我做事，給我資源和客戶，幫我站穩了腳跟。
後來他做到營銷副總，我也被提拔成了經理。
我很感謝他，所以在後來他爭總經理的時候，我是站隊他的。
原本總經理的位置已經要定他了，但因為一場意外，他住了兩個月院，導致姓陳的當了總經理。
後來出院後，曹總就辭職了，我本來打算跟他一起辭職，但他勸住了我。
他打算自己創業，等穩定以後，讓我過去給他當副總。
但後來他開了三家公司，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最終都倒閉了。”
他說得有點囉嗦，但李逸沒有急著催促，而是認真聽著，一邊開口說道：“還好當初你沒跟他走，不然現在估計也夠嗆。”
“我倒希望我跟他走了。”
沈涵苦笑著搖了搖頭：“我留在公司，日子也不好過。
姓陳的上位以後，處處給我穿小鞋，各種給我卡報銷，往我身邊安插他的人。
要不是我的客戶還算穩定，估計他早就把我弄走了。
他一直都想弄走我，只是捨不得我手裡的那些客戶，也找不到什麼好藉口。
前兩年大環境不好，公司要精簡職位，打造年輕化團隊，
我作為一個四十歲出頭的老員工，就被他逮到機會了。
他故意讓我來負責這次的展會晚宴，但其實他早就知道，官方對這次晚宴很重視，要走競標加內部評選的模式，我們公司基本上不可能中標。
他就是想讓我搞砸，然後拉低老闆對我的印象，想辦法把我搞走，讓他外甥接替我的位置。”
“上個班而已，要這麼費心嗎？”
李逸笑著吐槽。
沈涵也自嘲的笑了下，才說道：“跟他耗了幾年，我真煩了。
我不想繼續幹了，我想辭職，但我不能是被他逼走的。
這份工作，我必須要搞定，而且要漂漂亮亮的搞定。
我就算是走，也要堂堂正正的走，絕對不是被他擠兌走的！”
“何必呢？”
李逸攤了攤手：“既然要走，那還不痛快一點，費這事兒幹嘛？”
“我咽不下這口氣！”
沈涵忿忿道：“我在公司幹了十多年，靠能力混飯吃，憑什麼讓那麼個沙比擠兌走？
我要是拍屁股走人，他指不定在背後怎麼說我呢！
人過留名，雁過留聲，我可丟不起那人！
我就把這個專案當成我最後一份工作，不管怎樣，我都要完成它，而且要完成得漂漂亮亮。”
說著，他頓了下，才嘆道：“可能這也是我最後一次能做的反擊了吧！”
“所以你就找到我，讓我幫你去拿下這個專案？”
李逸笑著問他。
“對。”
沈涵尷尬笑了笑，解釋：“這些事兒是我的私事兒，所以我就沒打算跟伱說。
其實這事兒也很簡單，你幫我拿下這個專案，其他的什麼都不用管。”
聽著他的話，李逸略一思索，問：“也就是說，原本官方是打算從這五個團隊裡選一個的，我是被你硬塞進去的。”
“也不是硬塞。”
沈涵趕忙解釋：“這次專案的競標，本來就是面向所有人的，任何人都能競標，訊息只在內部流通而已。
我是有這個訊息渠道的，所以幫你遞交了材料。
競標的過程還是很公平公正的，這專案官方也比較重視，還是靠實力說話，這點你可以放心。”
聽著他的話，李逸問：“如果我落選了，會有什麼結果？”
“不會落選的，你的實力還用多說嗎？”
沈涵說著恭維的話，但看到李逸只是靜靜的看他，他才解釋：“要是真落選了，對你沒有任何影響，我就是嚴重失職，徇私舞弊，給用人單位造成重大損害。
公司可以直接開除我，不用給一分錢賠償。”
“這麼嚴重？”
李逸微微挑眉。
“還好。”
沈涵笑了笑：“這是我主動提出來的，我給公司打了專項申請，申請了這次要用到的費用。
姓陳的不給批，後來我加了一句如果競標失敗，由我負全部責任，他才籤的字。”
李逸聞言，有些意外，笑問：“你對我的信心這麼足嗎？就不怕我輸了？”
“那當然了，不然我怎麼託人託關係聯絡你，還大老遠的跑去京城找你？”
沈涵笑著說道：“不過我也是放手一搏了，能成就成，成不了，我也看不上那點補償。”
“你倒想得開。”
李逸笑了笑，又問：“這麼說來，這事兒就是你和那個姓陳的陳總之間的意氣之爭，結果大老遠的把我拖下了水。
我大老遠過來，忙前忙後幫你搞定這個專案，我又有什麼好處呢？”
沈涵看著他，也笑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的清單我也看了，雖然都是好材料，但價格遠遠夠不上二十萬一桌。
這個報價，你應該最少能賺一半吧？”
李逸也看著他，平靜道：“你之前說公司批准了費用，如果達不到這個標準，會補全差額，合同你說去走流程，到現在也還沒走完。”
沈涵聞言，趕忙解釋：“這點你放心，只要能競標成功，合同馬上就可以籤。”
李逸搖了搖頭：“沈經理，你這屬於空手套白狼。”
“……”
沈涵嘆了口氣，解釋：“我實話跟你說吧，這個合同的確還沒走完，就是卡在姓陳的那裡了。
但是，只要你能競標成功，我馬上就有理由去找老闆反應情況，他想卡也卡不住了。”
“你老闆憑什麼信你不信他？”
李逸問題犀利：“如果你老闆不同意這個費用呢？”
“老闆不會不同意。”
沈涵解釋：“這個專案就他安排下來的，讓公司務必拿下。
姓陳的搞不定，所以就丟給了我。”
李逸搖了搖頭：“你如果一開始跟我說清楚，我肯定是不會來趟這趟渾水的。
你既然對我有所隱瞞，那我對你也會持懷疑態度。
我的風險太大了，很可能白忙活一場。”
“……”
沈涵沉默了。
李逸見狀，搖了搖頭，正要開口，沈涵卻重又抬頭看向了他，神色認真。
“我可以私人先打給你一百萬。”
他認真說道：“我還可以跟你籤一份贈予協議，如果競標結束以後，你拿不到我承諾給你的合同，這一百萬就算是我贈予你的賠禮，你覺得這樣，算有誠意嗎？”
看著他，李逸也沉默了。
半晌，李逸才露出了一絲笑容，衝他挑了下大拇指：“我知道姓陳的為什麼搞不走你手裡的客戶了，你夠狠。”
3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