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歲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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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鶯給那隻幼貓起了一個名字，叫歲歲。

家裡不準養貓，因為董之瀾對貓毛過敏，孟鶯就把貓養在自己的臥室裡面，不允許歲歲出來。

帶著小傢伙做了一系列的檢查，她買了一堆貓零食，床墊，貓爬架等等之類的，還買了很多小玩具。

孟鴛見狀冷嗤一聲，“遲早有一天，你跟這隻破貓，都會從這裡被丟出去的。”

孟鶯雙膝跪在菸灰色的地毯上，低垂著睫毛，在裝飾貓爬架，聽到孟鴛的聲音她頭都沒有抬只是冷淡的說，“這裡是我的臥室，不歡迎你。”

“你以為我想進來嗎？我是來通知你的，今晚上我有個私人聚會，媽說了，讓你跟著一起來，認識認識新朋友。”

孟鶯的動作沒有停頓，“我不去。”

“不去也可以啊，媽說了，你不去的話嗎，你就去相親，媽媽給你安排了幾個人選，合適的話，馬上就可以訂婚了。找個門當戶對的，到時候，對方給一筆資金支援一下，我們孟氏...”

孟鶯的唇色一寸寸蒼白失血。

她緩緩抬起頭看向孟鴛。

孟鴛猛不丁的看過去，只覺得對方眼神冷淡如冰，看的人渾身發寒，她還是第一次從孟鶯眼底看到這樣的眼神，她也只是一秒的怔愣，作著精緻美甲的手指纏繞著胸前的黑色長卷發，眼底淬著得意的笑，“這就是我們孟家女兒的歸宿，遲早的事情，你躲不掉的孟鶯！”

這是孟鶯的歸宿，不會是她孟鴛的。

她孟鴛，只會越來越好，眾星捧月。

在孟鴛走後，孟鶯整個人渾身如同卸去了全部的力氣一樣，幾乎無法支撐自己，她靠著牆壁坐下，渾身忍不住的顫抖，蒼白的臉上一道清冷的淚痕，修長的睫毛濃密溼潤，如同大雨蝴蝶，無力掙扎。

她知道孟鴛說的都是真的，而且也是董之瀾心中所想的。

可以犧牲她這個女兒的一切，來換取金錢利益。

董之瀾可以費勁心力給孟鴛鋪一條星光閃耀的路，但是，唯獨沒有給孟鶯一條路。

歲歲舔舐著她的手指。

孟鶯緩過神來，將歲歲抱起來，護在懷中。

“歲歲，我不想過這樣的生活...所以，未來會變好的是嗎？”

女人輕輕呢喃。

眼底卻全是化不開的濃霧。

她只能這樣自己安慰自己。

歲歲輕輕的舔著她的手指，彷彿是在回應她。

孟鶯開啟窗，此刻外面陰雲密佈，整個城市被包裹在一片暗淡的天氣中，見不到半點太陽的光線，給城市所有的一切鍍上了一層朦朧精緻的灰色。

這個月是雨季。

過了幾分鐘，陸陸續續細雨如絲，敲擊在窗戶上，炸開透明的水花。

女人緩緩的伸出手，白皙修長的手指碰撞在雨水中，她攤開掌心，感受著雨水落在掌心內。

忽然，孟鶯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快速的關上窗冒雨跑到露臺上。

露臺跟臥室連線。

20來平米的露臺上，擺放了一盆鈴蘭花。

雨水打溼了枝葉，花蕊微微顫抖，綻放的花蕾被雨水打溼花苞半合著。

白色的鈴蘭低垂著頭。

孟鶯輕輕的擦拭著花苞，她知道鈴蘭的生命力很頑強，明天太陽昇起來的時候，就會重新綻放。

-

晚上6點。

零度19號酒吧，夜色生活彷彿在這裡剛剛開始，即使下雨之後，也阻擋不了晚上的繁華。

這裡是圈子裡面一個公子哥的開的，熟悉的人來全場八折，今晚上做東的是宋雲航，邀請了不少朋友來。

二樓包廂。

孟鴛踩著12厘米紅色細高跟，她跟孟鶯明明是姐妹，可是她身高卻比孟鶯矮了十厘米。

她不過一米五八，即使踩著高跟鞋，也不過堪堪跟孟鶯平齊。

看著孟鶯就穿了一雙白色的平底鞋站在自己身邊，孟鴛心裡格外的不是滋味。

今晚上，她還特意搭配了一些，雖然盛燁沒來，但是圈裡一些闊少都來了。她配了同樣配色的小香風套裝，揹著董之瀾的包，那款包包對於她這個年齡來說有些老氣了，但是為了充面子就背上了，剛剛走進去就被幾個小姐妹叫走了，幾個人看似很親密的互動，其實塑膠的狠，坐在一起聊著一些時尚圈話題，包包首飾。

包廂很大，幾個公子哥在牌桌前打牌，女生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有這自己的圈子，而孟鶯，她只是坐在了安靜的角落。

她想在這裡當空氣，但是當她走進來的那一秒，無數道視線落在她的身上久久未移開。

孟鶯化了個淡妝，接近於素顏，一張清透無暇的臉，即使是在暗調的燈光下，肌膚盈盈幾乎在發光。烏黑的長髮及腰，自然鬆散的垂落在胸前，銀白色連衣長裙，氣質靜謐雅緻，她安靜低調的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偶爾吃一口果盤裡面的水果。

包廂裡面其他的女生來的幾乎都是一張明豔精緻的妝容，衣服包包首飾搭配更是別出心致，就在孟鶯沒來之前，她們還在討論今年某某品牌的飾品，吹捧著盛思如手腕上價值88萬的寶格麗滿鑽手鐲，但是在孟鶯一來，其她人彷彿都暗淡了很多。

盛思如不滿的咬著唇瓣，瞥了一眼孟鴛，“這是你妹妹吧。”

孟鴛跟盛思如的友情很塑膠，但是盛思如是盛燁的妹妹，所以孟鴛一直都很舔對方，時常姐妹小聚片刻。

此刻，她看了一眼孟鶯，“她啊...是啊。”孟鴛也察覺到了，幾乎包廂裡面的人，視線都若有若無的落在孟鶯身上，她心中也又嫉妒又不能表現出來。

盛思如話中有話，眼光是不是得掃像孟鶯，察覺到宋雲航也在看孟鶯，她越發的憋悶，“以前怎麼不知道你妹妹這麼漂亮，孟鴛，以後你要多帶著你妹妹跟我們一起聚一聚。”

“啊..好啊。”

“思如姐，我聽說，今晚上樑先生也在零度，是真的嗎？”祁珺紅了一下臉，燈光下格外明顯。

孟鴛聞言也面露期待。

盛思如，“我聽我哥哥說好像是在，應該在06包廂，不過這樣的大人物，我都沒見過幾次，你們就別想了...”

-

“先說好了，那個孟鶯，可是我看上的。”歐馳坐在牌桌前，看向孟鶯的眼神油膩又輕浮，上下的打量她，“這女人，別看著清純，實際上夠裝的了，等我玩完了，介紹給兄弟們認識啊。”

“不過我聽說這個孟鶯之前拒絕了宋少...”說話的男人噤了聲，看了一眼宋雲航的臉色才繼續道，“那是孟鶯的小手段罷了，就是用這種手段來勾引宋少吸引宋少的注意力。”

宋雲航穿著一件黑白配色的花襯衣，領口鬆散的解開三顆，隨著呼吸起伏隱約可見肌肉線條噴發，他靠在椅背上，百無聊賴的丟了一張牌，臉上帶著不羈的笑容，“歐馳，那個女人，可不是你想的這樣，你吃不下的，她是一隻野貓，爪子很鋒利的。”

似乎是回想起三個月之前。

輪渡晚宴上，他喝醉了一點酒，或許舉動確實輕浮了點。

她一口就咬在他的虎口處。

當時他直接醒了酒，怔怔的鬆開手，孟鶯轉頭就跑了。

此刻，宋雲航眸光淡淡的看向自己的左手虎口處，隱約可見一道齒痕。

“野貓又怎麼樣，拔了牙齒跟爪子，看她還怎麼鋒利！”歐馳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孟鶯，眼底帶著勢在必行，“等我玩夠了，給點錢就打發了，孟家這幅樣子馬上要破產了，她裝什麼裝，別說是孟鶯了，哪怕是那個孟鴛，我想要就要，就算是讓她們姐妹跟我一起玩....”

說道這裡，歐馳眼底的笑容越發的猥瑣了。

似乎腦子裡面還同步想起了這個畫面。

幾乎五官都擠在一起，讓人看了生理不適。

但是他的家境顯赫，周圍兩個公子哥也沒有反駁他，而宋雲航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聳了一下肩膀。

歐馳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則電話。

而與此同時，包廂裡面跟在盛思如身邊的一個女生接了電話，她左右看了一眼，握緊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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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鶯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她到不覺得無聊，用手機正在修圖，她拍了很多鈴蘭花，此刻微微調整著，察覺到有人坐在了自己身邊，她抬起頭。

對方衝她微笑，一張圓圓的無害的蘋果臉，笑起來唇角有個酒窩，“我叫高崎，我們之前見過的，你應該有印象。”

孟鶯對她確實有點印象。

因為只有盛思如出場的時候，她都會跟在盛思如身邊，而最近孟鴛跟盛思如走得很近，她大概也聽過對方，從孟鴛的口中，‘狗腿子’‘夠能舔的’‘暴發戶一個’。

孟鶯，“有什麼事嗎？”

“我見你一個人坐在這裡無聊，就想著過來一起聊聊天，聽說你是鴛鴛的妹妹啊。”

“你身上的衣服真好看，是什麼牌子的？”

孟鶯，“我去服裝店自己訂的，款式是店內的樣板款。”

“能介紹給我嗎？”高崎很熱情，一邊說一邊遞給孟鶯一杯酒，澄黃色液體，淡淡百香果的味道，微醺的酒精氣息，“這是果酒，這裡的特色，很好喝，不醉人，口感跟果茶似的。”

但是後勁很大，喝多了，會醉的不省人事。

孟鶯也有些口渴了。

水果的香甜氣息，她喝了一杯之後高崎遞過來第二杯，“這個是桃子起泡酒，你嚐嚐，我經常來這裡，這些都是回購的品。”

孟鶯連著喝了幾杯。

臉頰不由得染上了幾分紅意。

她覺得有些熱。

低啞著嗓音說了一句，“我去個洗手間。”可能這裡太悶了，她覺得不舒服。

白皙的額頭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站起身，忽然，身形搖晃了一下，面色蒼白，但是臉頰帶著淺淺紅暈，又跌坐在暗紅色的沙發上。一道視線一直遊離在她身上，見狀大笑著，歐馳丟掉了手中的牌，“玩牌沒意思，不如我們打個賭，她身上的bra是什麼顏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