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晉級就報隔夜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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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氣……太陰。”
小屋，寧生安靜坐許久，等眼中黑暗恢復平常，他才垂目望向手上的飄然靈氣……不似其他聚靈境武者那麼淺薄，而是如水般晶瑩清透。
“太陰靈氣第一階段，玄水靈氣。”
靈氣縈繞在指尖，寧生安輕聲道。
他回憶起昨夜在卷軸看到的那一幕，似是不解，但一切又不難理解。
火發少年身處山巔火潭，體內五行屬性為火，所以他以古老手印凝聚的靈氣是地火靈氣。
自己體內的五行屬性並不明顯，反倒是陰陽屬性明闊，所以此印凝聚靈氣就成了武道大陸極其原始的太陰靈氣。
如是想著，寧生安緩緩下床，洗漱過後開啟屋門。
眼簾中，山脈茫色，天地皆雪。
“天寒好個冬。”
寧生安感慨一聲，恰時，青年眼眸轉動，定在遠處一座山巒山腰處。
身著青袍的陳誠正帶領一眾弟子前去晨練。
……
離水宗，操練廣場。
最前方，面容冷峭，眼神陰翳的陳誠負手而立，朗聲喝道：“馬步要穩，需要做到腰腿合一，腰部必須有定力。”
“李三，挺腰。”
“王小太，腿不要抖，你也是宗門老一派弟子了，怎麼能犯這種低階錯誤？”
“……”
陳誠越訓斥聲音越大，非得讓宗主和一派長老聽見不可。
“聚靈二脈巔峰的實力，說教別人倒是一套又一套。”
廣場不遠處，一道充斥寒意的冷笑聲響起。
聲音不大，卻如平地驚雷，炸得廣場一陣寂靜，在此嘿嘿哈哈修煉的數十位弟子瞪大雙眼，動作齊齊僵硬。
陳誠頓時面沉如水，他機械般轉身，視線對上十米開外那道冰涼眼神，嘴角勾起。
他踱步走向寧生安。
廣場落針可聞，氣氛劍拔弩張。
“真以為解了遏靈毒針，又在大供奉和木師兄那兒得了點獎賞，你寧生安又成我離水宗的大師兄了？”
陳誠不再避諱，他抬指戳了戳寧生安胸膛，壓低聲音道：“還是，你想喝第二碗粥？”
“沒興趣。”
寧生安抬手開啟陳誠手指，聲音裹挾著玄水靈氣，輕笑：“見陳師弟在此訓練師弟師妹，師兄靜休三年，又下床苦修半月。”
“今日想以離水宗大師兄之名教考陳師弟一番，且看陳師弟有無訓練師弟師妹之資。”
“陳師弟，此番教考，你可敢接下？”
寧生安聲音落下，在場弟子迅速變了臉色。
這半個月，他們也對這位宗門曾經的大師兄有些瞭解，放在三年前，宗門羸弱，宗中弟子整體實力不入外人法眼，寧生安坐實大師兄之名，也沒人敢說什麼。
可三年後物是人非，連天賦一般的陳誠都是聚靈二脈巔峰實力，寧生安此番教考，簡直是譁眾取寵。
真以為有些天賦，下床苦修一段時日，就能彌補雙方三年拉開的差距？
“教考我？”
陳誠臉色陰惻，他轉身對一位師弟道：“劉師弟，去請宗門執事前來見證。”
寧生安覥著臉讓他踩，這種機會，萬不可浪費。
……
不消一個時辰，宗門老一派大師兄教考師弟的訊息，傳遍整個離水宗。
眾弟子從操練廣場移至宗門廣場，陸續有數百弟子前來，他們自發圍出二十丈直徑的戰鬥場地。
場地中央，寧生安負手而立，高大身軀襯托得身上青袍格外挺立合體，加上寧生安臉龐稜角分明，下頜線條優雅流暢，猶如新月的眉毛與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交相輝映，流露出堅毅自信的風度。
一時間，眾弟子，尤其是那些初入宗門的女弟子，似乎明白了為什麼寧生安三年前會是宗門大師兄了。
這氣度，的確比對面同樣負手而立的陳誠強上不少。
“寧生安，我等已經到場，不知你打算如何教考陳誠？”熙熙攘攘的弟子前方，一位撇著八字鬍的宗門執事沉聲道。
這時，陳誠出聲了。
“寧師兄，你既然覺得師弟不配訓練其他師弟師妹，若是戰敗於我，不如當著宗門眾人的面兒，給師弟下跪道歉。”
“若師弟戰敗，便不再訓練……”
孰料此刻，寧生安淡然擺手：“沒那麼多規矩，生死自負。”
譁、
寧生安話罷，廣場眾人頓時驚聲一片，這還沒咋樣，就到生死自負的地步了？
“寧師兄，你才下床不久，切不可意氣用事。”
前來觀戰的大供奉弟子木阿答皺眉道。
寧生安是他的恩人，這段時間與寧生安接觸下來，他不覺得寧生安是個頭腦發熱，自交性命的蠢貨，但他和陳誠實力差距過大乃是事實。
沒必要，完全沒必要。
“喲呵？”
聽寧生安一說，陳誠都嚇得眉心一跳，轉即他想明白了，寧生安這哪是抬臉給他踩，分明是要用性命助力自己完成未竟之事吶。
“寧師兄既然敢這麼說，師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趙執事，煩請您在這裡與眾師弟師妹做個見證。”
陳誠連忙應下。
寧生安轉頭對木阿答微笑點頭：“木師弟不用擔心。”
“這……”
八字鬍趙執事隱晦掃過最前方宗門三長老與木阿答，木阿答好說，嚴格來說他並不是離水宗弟子，再看白髮三長老默不作聲，趙執事略作思慮，只得點頭。
“寧生安與陳誠此番教考之戰，生死自負。”
話罷，他轉身離開，將場地交給寧生安二人。
“寧師兄，想踏著師弟的屍體重塑大師兄之名，你的算盤恐怕要打空了。”
陳誠低哼一聲，周身爆發出輕淺靈氣，緊接著他腳踏地面，身軀似瘋兔對寧生安衝來。
同一時間，陳誠手掌翻轉，靈氣急速匯聚，掌心前方有一道靈氣掌印凝聚成功。
破巖掌，黃級低階武訣。
武道大陸，武修者施展攻擊力量，除了自身靈氣壓制，武訣才是武修者在同級別或境界差距不大時候的攻擊大殺器。
武訣同樣有強弱之分，分黃、玄、地、天四級，黃級最次，天級最高，而每個武訣等級又有階別劃分，分別是低階，中階，高階和圓滿階。
黃級低階，放在武訣層面是最低等，但此時用來試探寧生安，最好不過。
嗯，最好不過是陳誠想的。
對面，看到陳誠衝來，寧生安撥出一口濁氣，體內玄水靈氣迸發。
譁、譁、
寧生安展露靈氣時，周身竟然有絲縷水流聲響起。
“這股靈氣……寧師兄進入聚靈境了？”
木阿答驀地瞪大眼睛，身側三長老和其餘執事也瞬間屏住呼吸……臥床時為築基八脈，起床後是築基九脈，半個月後就到了聚靈一脈。
這是什麼鬼天賦？
關鍵是，寧生安初入聚靈境的靈氣強度怎麼這麼高？
嘭、
眾人心思轉換時，寧生安緊握的一拳已經與陳誠的破巖掌對轟在一起，靈氣四散間，寧生安迅速後退一步，反觀藉著衝勁兒，又施展武訣的陳誠卻後退三步。
高下立判。
“你陳誠就算到聚靈二脈境界，也不過是個花架子。”
寧生安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臂，下一刻，他雙拳、雙肘、雙膝、雙腳覆蓋晶瑩靈氣，對著陳誠攻擊而去。
想殺自己為柳北冥招旗，他陳誠還不配。
殺意升騰，寧生安拳攻膝頂之間越發狠戾。
“三年臥床如何，武修境界稍遜於你又如何？”
“師兄少年時期就帶著宗門弟子執行任務，當時能活著回來，全靠拳腳功夫。”
寧生安聲音愈冷，每一記身體攻擊作用在陳誠身上，都會發出沉悶的碰撞聲響，而此時，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難以招架，陳誠臉色愈發蒼白。
“所以，你一個依靠柳北冥東風的廢物，怎敢在我面前叫囂？”
最後，寧生安跳躍而起，一腳踹在陳誠胸口。
陳誠吐血倒退，顧不得調息，他迅速榨乾體內靈氣，靈氣匯聚在拳背，凝聚出一副十公分直徑的靈氣拳勁，拳勁上有運轉的淺淺紋路。
“靈寸拳。”
離水宗黃級中階武訣，也是離水宗目前能教給築基境和聚靈境弟子的最高武訣。
“宗門果然大方起來了。”
看到這種三年前只有宗門執事，長老才能施展的武訣，寧生安嗤笑一聲，玄水靈氣翻騰間，迅速匯聚掌心。
他目前只能使用破巖掌，但在玄水靈氣加持下，他自信不會比陳誠差。
嘭、
戰圈中，破巖掌和靈寸拳的靈氣相撞一處，二人為數不多的靈氣相互逸散，這一次，陳誠難得將寧生安逼退兩步。
嘭、
可不等陳誠略作喘息，寧生安藉著後退仰身的機會，一記勢大力沉的腳勁直接狠踹在他胸膛。
咚、
寧生安下腰以手撐地，彈身而起，再看陳誠在寧生安這一腳下已經是強弩之末，重重砸在地上，難以起身。
“給我喂毒粥的好師弟。”
寧生安獰笑一聲，邁著略顯搖晃的步子，走向陳誠。
“我認輸……啊……”
地上，陳誠剛舉手認輸，寧生安便抬腳狠踹陳誠下丹田，陳誠一口黑血吐出，慘叫一聲後生死不知。
一股涼意盪漾在離水廣場。
寧生安一腳生生踹碎了陳誠的靈氣池。
是個狠人。
“上路吧，後面……柳北冥會追上你的。”寧生安緩緩蹲下，手掌攀上陳誠脖頸。
“寧生安，你放肆。”
一道怒喝之聲，自遠處離水大殿遽然響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