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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如果有個合適的人牽線搭橋，跟那些機關單位的人打起交道來也不是特別難搞。
陳若梅口中的那個“老同學”年紀不大，三十出頭，卻已經混到了省局稽查支隊隊長的位置，正處級。
這可不是光有能力就能做到的，背景肯定也不一般。
大概也是因為這一點，這位戴金絲鏡梳大油頭的年輕處長說話語氣比較生硬，帶著“人中龍鳳”特有的那種倨傲，不過面對莫北之時也是有問有答，不算怠慢。
莫北有打算將這批鋼材以及金屬原材料全部帶走，卻也不想花錢買一堆廢渣，就挨個倉庫認真地檢視了一遍。
結果還算滿意，這機關單位只是資源投放的效率過低，倒也沒刻意糟踐東西，就算有鏽蝕情況也在可接受範圍之內。
值得一提的是那一批電解錳片，庫房裡還專門配備了防水和除溼，存放條件做得很標準。
這種貨物可是包括在危險品之列，一旦和水發生反應產生氫氣，隨便來個電火花那可就熱鬧了。
這些機關單位成天又是抓違規查違禁又是監督整改的，要是在他們自己手上出了紕漏，那爆炸時有多轟動，臉就打得有多響，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接受查辦了。
陳若梅依舊是主動提出作陪，跟著在庫房內跑東跑西，莫北也拒絕不掉，只能由著她跟在身邊。
那位年輕處長作為主要負責人之一，也要陪同，趁著莫北在前面檢查一批螺紋鋼的質量，他走到陳若梅身邊低聲說道：
“這位，是最近剛勾搭的？”
“怎麼，不行嗎？”陳若梅瞥了他一眼。
“你現在離異單身，又不犯法，當然可以了。但我發現原來你們女人也喜歡找年輕的啊。。”
“不是廢話麼，有哪個女人真的會喜歡那種中年油膩男的？可惜。。人家不太看得上我這種二手貨。。”
“你說我從初中那會兒就開始追你，來來回回就是輪不上，反正現在你也恢復自由身了，就不能給我也來個雨露均霑？要不。。晚上我們找個地方喝兩杯？”
“我說李隊長，你那點薪水都不夠自己老婆造的，怎麼還打起我的主意來了，難不成還想吃我的軟飯？”
陳若梅說話相當不客氣，不過也壓著嗓門，顯然不想讓對方在其他人面前感到難堪。
這位李隊長乾笑一聲，竟也不著惱，繼而對著莫北所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問道：
“這位什麼背景？”
“不清楚，怎麼，你們稽查隊連這個都要管？”
“那倒不是，我們走正規程式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就是你，連底細都不查一查，不怕給你們家老爺子惹麻煩嗎？”
陳若梅嗤笑一聲：
“你們體制內的蠅營狗苟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跟他都幾年沒見過面了，能給他惹什麼麻煩。。知道我為什麼看上他了嗎？就因為他給我的感覺特別乾淨，聞不到你們這種人身上的臭味。”
李處長撇了撇嘴，看起來很是不以為然，卻也沒再說什麼。
隔著大半個倉庫，莫北依然是將二人的低聲交談聽了個一清二楚。
原本是想聽聽這筆交易背後有沒有什麼貓膩，不希望自己捲入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裡，結果聽到的就只是一些八卦。
他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
嗯。。
我果然是乾淨又純潔的聖騎士，這都被人發現了！
貨物沒什麼問題，接下來還是要談一談價格。
因為莫北決定將這批貨物全部包圓，市管局就決定放棄法拍程式，直接以定向銷售的方式進行處理。
按照原定的法拍底價，這批貨物的價值約為一千一百三十萬，這個價格，也是市管局一方表示能夠接受的底限。
莫北對這個價格並無異議，他的錢都是因為在庇護之地的經歷得來的，用來為庇護之地購買物資，就算花光了也不心疼，大不了再去境外套現。
不過陳若梅卻在這時拉過合同書看了看，笑著說道：
“這好歹也抹個零頭唄？”
那位李處長擺出公事公辦的架勢，正聲說道：
“陳小姐，這裡不是商業機構，是國家行政機關！”
言下之意，是拒絕討價還價了。
“少來了，你不會以為那些貨物全部都透過法拍能賣掉吧？我也看了，不少建材都快到保質期了，再拖下去不是一樣要當廢鐵處理。莫先生一下子幫你們解決掉這麼大一個麻煩，不知道幫你們省了多少人力物力，對你李處長而言，也是功勞一件。換句話說，莫先生也只是想為國家分憂解難，是不是？”
李處長默了默，說道：
“也行，我可以做主，減去這二十九萬五千八百元，按一千一百萬的價格重新擬定合同。”
“什麼一千一百萬，哪有你這樣抹零頭的？”
陳若梅故作驚訝地抬高了些聲調，好像是被對方的小家子氣重新整理了三觀。
“就一千萬了！這樣你們也好做賬，不行就拉倒！”
李處長無語地翻了翻白眼，拿出手機說道：
“這麼大的數額我做不了主，要請示一下上面的意見。”
莫北坐在一旁，不自覺地抬手撓了撓自己的面頰，這個場景讓他突然回想起小時候跟老媽去買東西，老媽跟人砍價時的那種尷尬。
結果也讓他有些意外，沒想到市管局上頭還真就批了。
長見識了。。
原來這種地方也是可以討價還價的。
他看了看陳若梅，見對方也給自己遞來一個邀功的眼神，心說這女人難不成是優惠券成精了，認識她之後買東西可省了不少錢。。
簽完合同，接下來的運輸費用還是要由他自己來承擔，這也是免不了的，總不能直接跑去國家行政機關下轄的倉庫裡，變戲法一樣全給人搬空。。
他之前就在城市幾個大型倉儲中心分別租了幾個倉庫，將這批物資分散存放，徐棟那邊的一批合金也緊跟著全部到位。
之後他又不嫌麻煩地在幾個倉庫之間交替轉運，只要運出去一批，後面倉庫大門一鎖，裡面剩餘的貨物就消失大半，幾輪之後，終於將所有東西都收進了物品欄，倉庫裡就只剩下一些空箱做做樣子。
這樣一來，這幾個倉庫就有了進出記錄，反正也沒有外人能來盤查具體數額，只要不讓人發現這倉庫只進不出卻空空蕩蕩的就行。
做完這一切，他終於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前後奔走了一個多月，終於是達成了這次回來的主要目的，想想還真是夠麻煩的。
不過局面已經開啟，下次回來的時候，只要不出意外，他就能接收到一批從海外訂購的物資，不僅是金屬原材料，還有大量的糧食和肉類！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