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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阿姐”遮面的輕紗帷帽就,被“她”毫不客氣的掀翻開來,而露出一張蒼白若雪的俏臉;以及在一支短而鋒利的類似簪子壓迫下,已然泌出幾滴血珠的凝脂如雪頸部來。

“若不是你這小兒咄咄逼人,我又何苦至於此。”

那鮑四卻是死死瞪著可達鴨,嘶聲咬牙道:顯然是把本色表現的他,當做了扮豬吃老虎的真正主使人。這才毫不猶豫襲擊和劫持了,與他關係最為親近的“阿姐”,作為人質。

“讓我躲上這一陣子,就相安無事的暗中離去好了;何必鬧的當下大家都不好看呢?”

“鬧出了我這般事情之後,難道你以為社中個人,都能夠獨善其身麼?”

“更別說,那幾個替我打掩護的傻貨。你們日後還想好過麼?”

“幾句好話和一段書上編出來的經歷,就輕易信了的沒腦子,活該被騙了錢財和佔了身子,。”

隨著這話一出,四下人群裡的好幾個女性身子都激烈的晃盪起來,還有人悄無聲息的突然一頭暈死過去。

只見“她”像是壓抑許久似的,一邊奮力傾訴著,一邊卻是毫不猶豫的加大了手中動作的力道。

然而,阿姐哪怕因此眉頭緊蹩而淚水盈眶,卻死死咬住嘴唇沒有當場痛撥出聲來,只是奮力別過臉去掙扎著,又在頸子上被拖割出一條細長的血線來。然而那位“鮑四”卻是越發的興奮和用力起來。

“先生!”

可達鴨充滿宛求和期盼的眼神,剎那間投在了江畋身上:也將那位自顧自得說話的鮑四注意力也給牽扯了過來,只見“她”扭曲著姣好的面容慘笑道:

“就是你了,還不快給我自廢一臂;不然你家……”

“廢話太多,自尋死路。”

然而江畋暗自嘆了口氣,只是用關愛智障的眼神冷冷反瞪回去。同時,給可達鴨喊了一句:

“四號!”

“四什麼?你這跟班的,還不快自廢一臂!”

不明所以的鮑四,再度咆哮著催促道:手中的尖銳物卻是越發用力的,幾乎按進了肌膚當中,只要輕輕一拖就能割斷皮下密佈的血管、神經。

然後,可達鴨卻是突然表情決然一變,當場用那變聲期中的公鴨嗓門,竭盡全力的大聲狂笑起來,笑的那是撕心裂肺,也笑的其他人一陣頭昏腦脹,忍不住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閉嘴!”

鮑四顯然也是不堪忍受,而咆哮著對他怒吼道:剎那間就聽一聲急促慘叫,“她”握持利器的手臂,卻是不知何時齊根掉落在地上,而猛然從斷口處噴濺出一大股血泉來;也將近在咫尺的“阿姐”滿頭滿臉濺的都是。

正當哀呼慘叫的“她”,猶自想要用完好另手繼續控制著“阿姐”後退;卻被“阿姐”毫不猶豫垂首後仰,全力反撞在“她”額前;頓時就吃痛鬆手被掙脫開來,任由撞散發髻的“阿姐”滾落在一旁。

只見捂臉哀呼的鮑四,姣好的面容上多出了好幾道血印子;顯然是被“阿姐”髮髻裡折斷的髮釵給扎到了;但是“阿姐”本身也顯然並不好受,只是長髮披散著癱坐在地上而一時起不了身。

然而這個轉瞬即逝的意外,已經足以讓江畋突然閃身到“她”的面前;而雙刃在手電光火石刷刷飛舞而過,剎那削斷、割裂了鮑四的腳後跟和僅存手臂的大筋;而讓“他”整個人像是一團爛泥般地癱倒在地。

“作為反派,你難道不知道,千萬不要話多的道理麼?”

江畋看著倒在地上血泊中痛呼掙扎的人蟲,而一腳踩住“她”頭顱淡聲道:

而這時候,大堂之內的眾多女子,才像是從一連串的震驚和變故當中,再度反應過來了一般,當場就炸窩一般四散奔逃起來:

“死了!”

“殺人了!”

“好多血!”

然而江畋聞言卻不由皺了皺眉頭,只覺得在場這些女人實在被溫室裡照顧得太好了,果真不乏些傻缺和腦殘。就這會對峙的功夫卻只會躲閃和藏起來,而沒人懂得跑出找人求援麼?好在可達鴨這邊沒有掉鏈子。

當初從右徒坊中聚眾突圍的時候,江畋也給可達鴨交代了一到四號,不同情況下的對策和方案,乃至自救手段的暗語和默契。而四號就是所謂的聲東擊西、誘敵深入的作戰。將街頭暴徒吸引過來,再圍攻和埋伏的策略。

“阿姐,你怎得了。”

“阿姐,你千萬不要有事。”

“阿姐,你哪處傷到了。”

“阿姐,這可怎的是好啊!”

這時,可達鴨已經迫不及待將“阿姐”攙扶起來;全身顫抖大呼小叫滿口問候著:然而,“阿姐”卻是輕輕推開,幾乎整個人都要掛在身上可達鴨;形容慘白對著江畋衽身行禮道:

“多謝先生的救護之恩。”

江畋這才注意到,可達鴨的阿姐屬於那種氣質恬靜典雅的型別。甫見並不驚豔和出眾,很容易被其他人稍作打扮的姿色所掩蓋,但多看幾眼就越看越有味道的女性。尤其是在驚嚇和受傷之後,自有一種柔婉雜合堅韌的味道。

“只是應有之義,這是我拜託小九郎君所為,所以說起來還是我突兀之舉,連累了副首娘子,枉受一場驚嚇了。”

然而江畋一邊腳踏著“鮑四”,讓她始終沒法再說話,一邊只是淡淡回答道:

“阿姐,我說的不錯吧,先生是有非凡本事之人。”

然而在江畋身後,可達鴨卻是不顧氣氛的擠眉弄眼道:

這時候,外間也終於聽到了內廳尖叫和譁然聲,後知後覺的終於有了反應。而在一片沉重的奔踏聲中,撞開合扇的門扉,一擁而入好些膀大腰圓的健婦;各自叫喚所屬的物件起來,卻又變成滿堂此起彼伏的一片啜泣和哭訴聲來。

“接下來,就需要阿姐,好好地善後了。”

江畋見狀又忍不住繼續道:

“我和小九郎君終究是男子,有些事情實在不方便在場。”

“是我輕忽了!還請先生和小弟偏室稍待。此間事了,妾身定當專程致謝足下!”

阿姐聞言,卻是臉色一變而再度莊重無比地正色深深拜謝道:然後,果決毅然地轉身步入那些哭喊、哀泣成一片的女子當中。

來自對方的暗示/提醒,顯然十分及時和必要。既然在她所屬的金蘭社當中,出了這種魚目混珠的禍害;那受到損害的已經不是侷限於區區幾個,可能被脅迫和要挾的可憐人,而是女社全體成員了。

因此,身為副首的她,必須在更多官面勢力介入進來之前;抓緊時間統一內部的口徑和對外說辭,以為保全住大多數人的風評和名節。只要統一了內部說法,就可以儘量減弱事態的影響和衝擊。

這樣就算是日後有一些隻言片語洩露在外,在這些女子身後父兄家門,所形成的相對一致立場上,也足以壓制住異己之聲,而令有心之人難以利用此事,給暗中翻出什麼浪花來;

而作為唯二的在場男性目擊者,在事後的說法就很關鍵了。“阿姐”自然有把握說服自己的弟弟守口如瓶;反而是江畋所提供的這個建議,則也無疑是一份很大的人情和重要干係。

“諸位姐妹,且聽我一言否?”

“此間之事,斷然不能輕易……”

聽著外間的大聲呼籲和逐漸平息下來的聲囂,守候在偏房裡的江畋,看著地上被捆紮成一團,還被打掉牙齒昏死過去的鮑四,卻是微微點頭讚許;和聰明人說話就是通透舒服;而顯然這位也是個有擔待和急智的女子。

“在下桂園護從頭領李贄雲,前來給樓內的諸位娘子、女公子問安!”

片刻之後,外間再度有人趕了過來,在樓前大聲通報著身份。卻又被那些得到囑咐的健壯僕婦,齊心合力或者說是同仇敵愾地阻擋在外。在一番交涉之後,才有一名風姿綽約的女娘帶著一名帶劍侍女,被單獨放了進來;

只是當她瞥見,地上尚未抹掉的數灘血跡,塗滿脂粉的眼角猛然一抽搐;卻又若無其事的對著,同樣整理過鬢髮形容的“阿姐”,略帶恭敬的通報到:

“外間那逃脫摔死的賊人身份,已然初步有所發現了。”

“從隨身查獲的殘碎物件來看,疑似傳聞中的惡賊黒蝠君。”

阿姐聞言不由啊了一聲,卻是再度慶幸自己的當機立斷了。因為,這黒蝠君長期只是存在坊間傳言,號稱在夜間高來高去的亂入市井民家,以特殊的迷香藥物,專壞少年男女清白的異類大盜。

只是從未有人見過真面目的緣故;在前些年才被京兆府的捕盜吏,聯合刑部專屬快輯隊的巡捕好手,拿獲在一處伎家當中,並且明典正刑與獄神廟前的獨柳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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