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兩個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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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劉正文關懷性的一句問候。
可他萬萬沒想到，王默順著杆子就爬上來了。
王默笑笑：“好啊。”
？？？
！！！
劉正文差點沒被自己口水嗆死。
大哥，你能謙虛點嗎？
雖然你王默曾經是頂流，但你靠什麼成為頂流的，心中難道沒點B數？
不止是他。
其它的同事眼神也變得怪異。
劉正文嚥了咽口水，擠出一個微笑：“那行，你……自由發揮就好。”
不管其他人怎麼想。
但此刻，王默的內心是振奮的，因為他一直等待的機會，終於等到了。
接下來的幾天，在眾人詫異的眼光中，王默每天都老老實實坐在自己的電腦面前，認認真真在工作。
裝作很忙的樣子，雖然不知道在忙啥。
直到第五日，作曲部將50首歌曲全都完成，並且遞交給劉正文稽核後。
王默才不裝了。
他將早已準備好的《無所謂》曲譜列印了出來，拿著它走向劉正文的辦公室。
辦公室。
劉正文正在稽核部門員工遞交上來的歌曲。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劉正文抬起頭，疲憊道：“請進。”
王默推門而進，禮貌道：“劉總，我的歌曲已經寫好了，您看看？”
“啥？”
劉正文一時沒反應過來，片刻後才愕然：“你還真的寫歌了？”
上次見到王默答應寫歌，他還以為是開玩笑。
王默點點頭：“真的。”
劉正文眼裡有著懷疑：“你……懂作曲？”
王默露出好看的笑容，說道：“劉總，您可能忘記了。在我還未出道前，是在影視學院學的藝術與科技專業，雖然不是作曲系，但同樣也要學習作曲。”
“噢！”
劉正文恍然大悟，難怪王默如此有信心。
他微微一笑：“行，歌曲給我吧，我看一下。”
王默將列印出來的歌譜遞過去。
劉正文定睛一看，歌曲名字映入眼前：“《無所謂》？”
他搖了搖頭，心中暗暗嘆口氣。
看來王默是已經內心絕望，才會想出這樣的歌曲名字。
越是表面顯得無所謂，其實心中越是有疙瘩。
看著眼前王默冷靜的模樣，劉正文篤定對方是在故意強撐。他已經想象到了眼前的男生內心是何等的絕望、悲傷，感受到了那種心如死灰的心情。
畢竟即使心理再強大，也沒有幾個人能承受得了從頂流跌落凡塵的那種落差感。
唉……
這就是命！
其實說起來，這孩子也是個可憐人，比自己可憐多了。
想到這裡，劉正文內心對王默的一點芥蒂慢慢消失，他喟嘆一聲，拍了拍王默的肩膀：“王默，看開點，別想那麼多了？”
？？？
我想什麼了？
王默一愣，說道：“我沒想多啊？”
劉正文：“我知道，伱有想。”
王默：“我真的沒想。”
劉正文：“好吧，我不說了，我懂。”
你又懂什麼了？
王默滿臉狐疑。
劉正文沒有在說話，低頭看向王默給他的歌譜。
雖然他內心篤定了王默寫不出啥好歌，可他眼裡依然透露出認真。
作為作曲部的負責人，他的敬業不允許自己帶著鄙視或者嘲諷的態度來對待任何一件音樂作品，哪怕這件作品出自王默之手。
王默寫的多爛，他不管。
他只在乎自己的態度。
能夠成為作曲部經理，劉正文在作曲上同樣有著很強的專業能力，甚至可以僅憑曲譜就能夠在腦海中形成簡單的旋律，以此判斷歌曲好壞。
“無所謂誰會愛上誰；無所謂誰讓誰憔悴……”
劉正文照著旋律哼了幾句，便皺起眉頭。
讓他微微吃驚的是，這首歌的歌詞和旋律看著不像出自新人之手。
都很完整。
但僅此而已。
因為歌曲的質量在他看來並不高，反正他唱起來……有點難聽。
也就是說，此歌不太可能有商業價值。
這種結果在劉正文的意料之中，王默若是能寫出好歌，那才叫奇怪。
“王默啊……這首歌……”
劉正文猶豫片刻，委婉說道：“這首歌暫時放我這兒吧，到時候我交給聲樂部，看看有沒有歌手能挑中。”
王默見到劉正文的表情，心中瞭然。
知道對方是認為《無所謂》質量不行。
他並沒有覺得劉正文眼光差，反而很佩服對方的水平。因為王默內心清楚，《無所謂》這首歌若是給一般的歌手唱，整個歌壇都沒幾個人唱得好聽。
甚至天王、天后都難以駕馭。
就憑前世《無所謂》釋出了二十年，依然幾乎沒有歌手敢翻唱便可見一斑。
因為這首歌，除了坤哥那種獨特的嗓子，讓其他歌手唱就是車禍現場。
只有類似坤哥的煙嗓，才能化腐朽為神奇。
所以。
劉正文怎麼可能知道這首歌真正的價值？
但是。
將歌曲交給聲樂部是不可能的，否則絕對會被聲樂部丟到垃圾桶。
王預設真道：“劉總，這首歌，我可以自己挑選歌手嗎？”
劉正文咦了一聲：“你自己選歌手？”
王默點頭道：“是的。”
劉正文揉了揉眉心。
大哥，咱們作曲部是什麼地位，你還不瞭解啊？
說白了，我們都是工具人。
只有歌手挑選我們的份兒，沒有我們選歌手的道理。
若是作曲部有著挑選歌手的權利，那他劉正文何早就在公司橫著走了。
看來王默是習慣了頂流的生活，還沒擺正當前自己的位置。
“不行！”
劉正文委婉道。
王默：“劉總，我知道咱們作曲人的地位，所以請您放心，我不會給您添麻煩。我會私底下去跟我選中的歌手溝通，若是對方願意唱我的歌，我就將歌交給他。若是不願意，我也不會強求。”
“哦？”
劉正文一聽，便點了點頭。
畢竟按照王默的說法，是完全沒問題的。
關鍵是……哪個歌手能看得上他王默寫的歌？
除非瞎了眼。
想了想，他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你有沒有中意的歌手？”
劉正文想著，若是王默看中的歌手是聲樂部某個大咖，他怎麼也得勸幾句，免得到時候被人羞辱。
在過去的幾天中，王默早已有了人選，脫口而出：“郝明興。”
“誰？”
劉正文一時沒反應過來，但很快差點發出太監叫：“什麼？郝明興？”
郝明興並不是什麼知名歌手。
反而……這人啥也不是。
但劉正文卻知道對方名字。
因為這人情況有點特殊。
本來郝明興的嗓子還算可以，是某個酒吧的駐唱歌手，然後被雲海傳媒吸納，成為了公司聲樂部的一名新人。但就在對方進入公司不久，因為練歌太過於刻苦，導致聲帶振動不了，只好做了聲帶手術。
然而沒想到，在做完手術後，郝明興的聲音失去了以前的乾淨、清爽，變得非常嘶啞。
簡而言之就是：廢了！
嗓子廢了，對於一名歌手而言，等同於變成了殘廢。
“你選郝明興？”
劉正文差點失態：“你知不知道，他是個……”
他是個廢人……後面兩個字劉正文沒有說出來，但王默懂他的意思。
王默篤定道：“沒錯，就是他！”
劉正文盯著王默好一會兒，發現王默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而是眼裡透露出認真。
他想了想，點點頭：“我懂了。”
王默愕然？
你又懂了？
劉正文確實覺得自己知道王默選郝明興的原因了。
郝明興是個廢人。
但如今的王默，何嘗也不是一個廢人？
在他看來，王默是出於同病相憐的心態，才選擇了對方。
因為王默若是選其他歌手，估計誰都瞧不上他的歌。他為了不丟面子，這才選了一個沒辦法唱歌的人。
抱團取暖唄。
“唉……”
劉正文心中嘆了口氣。
雙殘廢，天仙配啊。
算了，由得他們去折騰吧。
反正也折騰不出啥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