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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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光打算睡了，但是約翰卻敲開了他的房門。
自從空中偵查回來之後，氣氛就有些凝重，但是高光沒有想到約翰會拿著兩把刀來找他。
現在的高光看到刀子就有點兒緊張，因為約翰這些天沒少纏著教他練刀，但是看到約翰拿的是兩把真刀，高光反而放下心來了，因為約翰再怎麼愣，也不可能這時候拿著真刀過招吧。
“新買的嗎？雨林是需要用刀。”
高光伸手，而約翰也確實往他手上放了一把刀，但是約翰沒有就此離開，卻是直接擠進了房間，還反手關上了房門。
“還有什麼事嗎？”
約翰的臉色有些凝重，他點了點頭，道：“是的，我再來和你練習一下。”
高光看了看手裡的刀，一臉愕然的道：“現在？用真刀？”
約翰忽然暴怒，厲聲道：“真刀怎麼了，不是還有鞘嗎，你怕什麼，難道我會殺了你嗎！”
一臉嫌棄的擺了擺手，約翰左手在前，右手反握帶鞘短刀，極是嚴肅的道：“你記住了，橡皮的格鬥技是陸軍的，他喜歡反握，刀刃向外，這樣的握刀方式……”
“等一下！”
高光很嚴肅的打斷了約翰的話，然後他一臉茫然的道：“你為什麼這個時候要說這些，我知道你要捍衛功夫的尊嚴，但是……沒必要這個時候吧？”
約翰一臉煩躁的道：“你懂什麼？閉嘴聽我說，橡皮的格鬥技和習慣都是抓住每一個機會，儘可能的給敵人制造更多的傷口，當你用刀直刺……你用刀刺我，慢一點。”
約好了要和橡皮用短刀格鬥的方式比一場，但是自從確定了要來尋寶之後，其實橡皮和約翰都沒了什麼時間，也沒有什麼心情再來履行這場約鬥了。
所以約翰也就是抓緊時間教了教高光怎麼用短刀格鬥，完全不同於高光熟悉的單刀長槍的套路，約翰所教的短刀術，每一下都是朝著致命的部位招呼，這和高光之前所學的體系是完全的兩碼事。
高光好歹也算練了半輩子的武術了，即便是套路，但也反應敏捷，出招迅速，而且關鍵是動作準確，所以他把約翰傳授的簡單招數早已練熟了。
但是用於實戰的格鬥術和套路最大的區別，就是格鬥術一個人是練不出來的，必須有陪練，或者說是兩個人互為對手這麼練才有效果，如果只是一個人練，最終又成了另一種套路了而已。
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約翰肯定要和高光對練的，但那應該是尋寶結束以後，現在約翰就要模擬橡皮慣用的方式和高光對練，在這個關頭，就顯得很是有些莫名其妙了。
但高光還是握著刀柄，把帶著鞘的短刀朝著約翰慢慢的刺了過去。
約翰右手帶著刀下壓，刀身在高光的小臂上狠狠的割了下去，然後他沉聲道：“橡皮的動作很快，反應也很快，如果你直刺小腹，他一刀就能割斷你肌腱和血管，即使你的胳膊沒斷，也無力再握刀了，然後，他一定會用左臂格擋。”
伸出左臂，在高光面前做了個格擋，然後順勢直擊面門的動作後，約翰的手在高光的眼前反覆虛打了幾下，道：“他會攻擊你的面部，這個時候，他的右手會舉刀，割斷你的頸動脈，切斷你的喉管，讓你無法發聲，無力掙扎，十秒之內失去意識，一分鐘內徹底死亡。”
刀鞘是工程塑膠的，很厚，劃在脖子上也不會疼，但是高光的脖子上瞬間佈滿了雞皮疙瘩。
把刀收了回來，約翰一臉嚴肅的道：“橡皮是陸軍退役的，他的部隊面臨的對手，大部分時候是同樣身穿防彈衣的敵人，所以他的格鬥術裡很少有直刺軀幹位置的招數，更多是割划動作，看似放棄了匕首和短刀威力最大的直刺攻擊方式，但同樣能讓你在短時間內失去行動能力，並且致命。”
“那我要是這樣呢？”
高光將刀鞘緩緩的刺向了約翰的脖子，約翰伸出左手擋了一下，雖然左臂有可能會被刀鋒劃傷，但約翰卻是微微下腰，在高光的大腿內側劃了一刀，然後揮刀自下向上，又劃過了高光來不及收回的右臂內側，然後狠狠的，將刀尖對準了高光的眼睛。
“先割斷你的腿部大動脈，造成快速失血，再割斷你的手臂大動脈，視情況刺穿你的眼眶直達大腦，或者割斷你的頸動脈，當他連續出到第二刀的時候，你就失去了行動能力，但他出到第三刀的時候，你已經死了。”
高光輕吁了口氣，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連續而快速的製造傷害，雖然沒有瞬間致命的招數，但是同樣致命。”
約翰點了點頭，低聲道：“遇到反手握刀的人，基本上就是這個樣子。”
高光繼續道：“我們是正手握刀，你教我刺擊一定要快，一定要準，一定要狠，快準狠，這也是功夫裡追求的境界，但是這樣的格鬥方式，一定能打過橡皮嗎？”
約翰輕輕的吁了口氣，道：“格鬥技沒有好壞之分，就看誰練的好，誰的速度更快，力量更大，橡皮的格鬥術有優勢，但也有缺陷，那就是他的格鬥術面對拿著槍穿著防彈衣的人更有效，我教你的短刀格鬥術，適用的範圍更大，面對什麼樣的對手都行，但是有一樣，我們的短刀格鬥術就是要比對手快，比對手準，在對手割斷你的血管和肌腱之前，一刀刺穿他的脖子，那自然什麼事都沒有了。”
高光笑了起來，道：“對橡皮來說，針對性極強。”
“針對他就行了，這傢伙始終對功夫缺乏尊重，至於別的對手……你得明白，能用手槍解決就不要用刀，能用步槍解決就不要用手槍，能用炮解決就不要用槍，你懂的。”
“這個我懂，真的懂。”
約翰一臉煩躁的擺了擺手，道：“但是橡皮必須用刀解決，用練習刀也行，來吧，繼續，現在你隨便怎麼刺我都行，速度稍微快些。”
高光沒有用刀去刺約翰，他一臉嚴肅的道：“你為什麼這個時候要跟我說這些？約翰，你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預感？”
約翰突然煩躁，道：“什麼不好的預感，你在胡說些什麼！”
“自從我們回來之後，不，自從你說看到了有人之後，我就覺得你不太對勁兒，約翰，你怎麼了？只是看到了一個人影而已，就算你沒有看錯，就算你真的看到了有人，又怎麼了？”
約翰愣了一會兒，然後他再次揮著手道：“什麼不祥的預感，你根本就什麼都不懂，我只是……我只是，閉嘴，用刀刺我！”
高光很嚴肅的道：“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但是現在說說我怎麼想的，約翰，就算哪裡真的有人，也無所謂的，我們……”
“你懂個屁！”約翰急了，他滿是不屑的看著高光道：“你沒進過雨林，你根本就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麼！我們去的地方離最近的城鎮也有幾十公里，那裡是沼澤，根本不適合人類生存，所以不會有人在哪裡打魚，不會有人去哪裡伐木，就連毒販都不回去那裡種植古柯！所以在哪裡見到人就意味著危險，極度的危險！”
高光嘆了口氣，道：“我當然知道哪裡有人就意味著危險，可是危險又怎麼了？約翰，我們可以放棄，我們大不了回去啊。”
“放棄？呵呵，放棄？”
約翰的開始變得猙獰了，他低聲道：“怎麼可能放棄？我們只有這一個機會能發財，只有這一個機會，怎麼可能放棄！”
“不管是僱傭兵還是pmc，都很賺錢啊……”
“賺個屁！”
約翰惡狠狠的打斷了高光的話，他極是不屑的道：“你那裡來的錯覺認為僱傭兵會賺錢？認為pmc會賺錢？賺錢的只有老闆，這世界從來都是越有錢的越賺錢，我們這些沒有文化，沒有腦子，只會打仗的人就是炮灰，就是消耗品，打一輩子仗也不可能發財，能得到的，只是賣命應得的價錢！我沒怎麼上過學都懂，你不懂嗎？”
惡狠狠的說完後，約翰用刀尖戳著高光的胸口，低聲道：“菜鳥！你要記住，命不值錢！你去麥當勞收銀一個月至少還能賺兩千美元，但你帶著槍去巡邏，也就只能賺四千！這就是你賣命的價值！”
高光沉默不語，約翰把刀鞘移到了他的腦袋上，用力的敲了兩下，把高光打的很疼。
“你是個聰明人，以後能用腦子就別賣命！”
說完了，約翰的一股氣好像也洩了，他長長的呼了口氣，突然一個轉身，道：“不跟你說了，睡覺吧，以後學機靈點。”
約翰把手搭在門把手上了，但高光卻是低聲道：“等等，別急著走。”
高光上前一步，低聲道：“約翰，如果我們真的找到了寶藏，你們會殺了我嗎？”
約翰愣了一會兒，他放開了門把手，回頭看著高光，一臉愕然的道：“你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
“正常人，稍微有點腦子的人，稍微對人性有所瞭解的人，都會有這個顧慮吧，你們四個人，而我只是一個菜鳥，殺了我每人至少多拿上千萬美元，你不做嗎？”
約翰愣了一會兒，道：“船長這個人很講規矩的，所以我們才會跟他合夥幹這件事，雖然他沒什麼能力，人也很笨，但他確實不是那種對戰友和合作夥伴下手的人，如果不是這樣，我們才不會和他這個笨蛋來冒險。”
高光愣了一會兒，道：“船長很笨，還沒能力？這個……錯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