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百毒不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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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姐去哪兒了？還有那些小老鼠……”

我話出口，小白兔當即問道：“這鎮上誰要害你？”

“當然是宋仙姑和孫禿子。”我說。

“那還用問嗎？走，去糧庫！”

小白兔起身就走，我趕緊跟了上去。

我們到糧庫時，身為巡視員的孫禿子正在院裡清點剛送來的糧食。

一見到小白兔，孫禿子嚇得一哆嗦，但轉瞬後就恢復了平靜，假惺惺親近道：“喲，這不是三年前那個小可愛嗎？老嚴師父最近好嗎？我老早就想去縣裡探望他了。”

“你少廢話，那神婆子呢？”

小白兔問得斬釘截鐵，孫禿子卻依舊裝傻充愣道：“什麼神婆子？你說宋仙姑？鎮上的事辦完了，他老人家早就回了白家樓。”

“還沒害我乾爹，她捨得走？”

小白兔一聲冷哼，說著雙手一叉腰，朝著屋裡一通嚷嚷：“宋小娥，別當縮頭烏龜，你給我出來！”

孫禿子一聽不樂意了，黑著臉道：“你這個小娃子咋回事？宋仙姑是九河鎮的大恩人，再說歲數都夠當你奶奶了，你怎能直呼她姓名？”

“誰當誰奶奶還不一定呢！宋小娥！滾出來！我知道你在這兒！”

小白兔可不理他，繼續嚷嚷，沒一會兒就引出來好幾個糧庫的工作人員，都來看熱鬧。

人一多，孫禿子來了底氣，扔掉手裡的對賬本和糧探子，晃著膀子就走了過來，一副地痞流氓本色盡顯。

孫禿子一米八的個頭膀大腰圓，往小白兔身前一站，宛若一座大山壓了下來，指著小白兔鼻子就罵：“你個小兔崽子沒事找抽是不是？信不信我揍你？”

“滾蛋吧你！”

小白兔話音沒落一記撩陰腿，孫禿子哪兒反映的過來，捂著褲襠撲通摔倒，氣得朝背後一群工作人員一聲吆喝：“給我按住他！”

孫禿子是糧庫的官兒，和他混在一塊的能有幾個好人？

一時間，五六個工作人員擼胳膊挽袖子就往前衝。

我見狀不妙，趕緊護到小白兔身前，慌張說道：“你先跑，我抗揍！”

“你也滾蛋吧！”

不等我把話說完，小白兔不耐煩地一推我腦袋，把我推到一邊的同時，朝那群逼近的工作人員就衝了上去。

別看這小丫頭才九歲，長得白白嫩嫩一臉的可愛，兇性一發起來，那氣勢簡直如同一隻猛虎。

就見她嬌小的身體在人群中穿來梭去，左一拳右一腳，前一竄後一閃，招招直逼眾人要害，不是撩陰就是摳眼，不是封喉就是掰手指，逼急了還咬人。

一時間，就聽工作人員們哇哇慘叫聲匯成一片，幾個大老爺們兒竟只剩下求饒的份兒，沒一會兒就被這小不點紛紛撂倒在地。

打完收工，小白兔還有些意猶未盡，撣撣身上的塵土，又嚷嚷道：“宋小娥！趕緊給我滾出來！別等我把事鬧到白家樓，你知道什麼後果！”

小白兔這話一出，就聽正前方值班室裡傳出兩聲輕咳，隨著門吱喲一響，宋仙姑從屋裡緩步走出。

誰成想，被小白兔指名道姓一通罵之後，宋仙姑非但面無怒色，反而竟笑得有些恭維。

再看小白兔，面對宋仙姑更是絲毫不懼，小小年紀竟揹負起雙手，擺出了個前輩做派。

走到小白兔面前，只見宋仙姑忽然雙臂高高舉過頭頂，九十度鞠躬朝小白兔深深作了個揖，開口呼道：“小祖宗在上，請受重孫媳婦一拜！”

她這話出口，在場的人全都愣了。

小白兔倒是不以為然，擺了擺手，宋仙姑這才敢直起身子，又恭敬問道：“三年沒見，小祖宗您身子骨可還硬朗？”

就聽小白兔晃著腦袋道：“還行，就是最近消化不好，偶爾得喝點奶粉。”

“您可千萬多保重身體。”

周圍人聽得更愣了，我忙問道：“小白兔，這咋回事？”

小白兔瞄了我一眼道：“我也是白家樓的，你不知道？按祖上輩分，小宋是我重孫媳婦。”

“啊……這……”

這時就聽小白兔訓斥宋仙姑道：“小宋，你可有點不地道了，三年前你助紂為虐，我見你是晚輩放你一馬，如今你怎麼又跟妖邪混到一塊了？就不能收斂點？”

宋仙姑忙點頭稱是，屁都不敢放。

小白兔又道：“若說當年你身上那老鱉仙是一步走錯，如今你又請上身這柳家仙就是惡貫滿盈，勸你趕緊撤了家中的供奉香火，切莫再與它來往……”

“小祖宗您教訓的是，都怪那上身的柳仙在我耳邊煽風點火，我才聽從她的話，鑄成如此大錯！我這就回白家樓，砸了供它的壇口，今後好好修行，絕不讓小祖宗您失望！”

宋仙姑話說得誠意滿滿，說完扔下眾人不管，轉身就往門口走去。

孫禿子嚇壞了，忙趴在地上喊道：“老宋，你不能不管我們啊！”

宋仙姑根本不搭理他，繼續走。

誰知道，才走到小白兔身旁一個擦身而過，宋仙姑突然回頭，嘴一張，一股子黑煙呼一聲就朝小白兔噴了過去。

兩人離得太近，小白兔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躲，那股黑煙一點沒浪費，呼啦一聲全噴在了小白兔的臉上。

宋仙姑見狀一聲狂笑，聲音不再蒼老，而是變得鏗鏘有力，語氣中還帶著幾分陰狠——

“哈哈！小兔崽子你也配管老孃的好事？三年前的事也有你一份，我可沒忘，今日你中了我的蛇毒，我看你還能……”

宋仙姑說話間，糾纏在小白兔周身的黑煙漸散。

就見小白兔仍是一臉不屑地盯看著宋仙姑，似乎一點變化都沒有。

“我還能咋樣？”

“啊，你……你……你沒事？”

“我是歲數小，又不是傻。”

小白兔說完話也一張嘴，從舌頭底下吐出張疊得四四方方的黃紙符來，開啟符紙往前一亮，上面用硃砂寫著火紅的‘敕令’二字，其下又有四字——百毒不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