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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方媳婦癱坐在床頭，抱著老方略顯僵硬的身體一陣挖心掏肺的哀嚎。
周圍還立著一群鎮民，嘰嘰喳喳議論個不停。
位於床尾的角落裡，還跪著一個人，目光呆滯，一動不動，遍體鱗傷，左臉上還清晰印著一個大鞋印。
是我姐。
我從來沒見她這麼狼狽過，一時間竟頭腦一懵忘了動彈。
只這功夫，就聽一個鎮民指著我姐罵道：“你們兩姐弟怎麼這麼歹毒，都被那些老鼠迷了心竅了？”
說著話，那鎮民一腳狠踹在她胸口上，我姐一聲沒吭，一動不動。
一瞬間我什麼都顧不上了，仗著身子小，鑽進人群順手抄起一旁的凳子，對準那鎮民腦袋就砸。
那鎮民疼得一聲慘叫，旁邊人見狀七手八腳就把我按了住。
人群中，就聽有人嚷道——
“這小的也投案來了！趕緊報警把他倆一塊送進去吧！”
“現在報警太便宜了他們！打！先打個半死再說！”
“我早看出這姐倆都不是好東西，三年前他們就該死！”
一陣紛紛攘攘中，只聽小白兔一聲稚嫩的暴喝：“都給我住嘴！”
眾人紛紛驚住之際，小白兔一腳把宋仙姑踹翻在地，走上前道：“都說世人愚昧，今天我算是看到了你們這些愚民的本質！你們就他媽都該死！”
“你又是誰？有你說話的份兒？”一個鎮民指著小白兔鼻子就罵。
不等他罵完，小白兔嘎巴一聲就掰斷了他的手指。
其他人見狀，怒氣衝衝就往前圍。
小白兔面無懼色，怒聲吼道：“屋裡有見過世面的都給我聽好了！我是白家樓鎮本宗，我有個表姐叫白薇，你們誰敢碰我一下試試？”
小白兔這聲吼一出口，人群中真有幾個上歲數的面露慌張，忙拉住身邊要衝上來的其他人。
就聽有人說道：“別招她，白家樓的姑娘咱惹不起……”
只一僵持的功夫，就聽老方媳婦哽咽著問：“我知道白家樓，聽說你們鎮出了不少世外高人，濟世救民，行俠仗義，連省裡遇到啥棘手大事，都偷偷往你們鎮上跑。小姑娘，你現在是啥意思？這姐倆勾結邪魔外道害死了我丈夫，難道你還要為他們說話？”
小白兔冷聲一笑：“我們白家樓是出了不少世外高人不假，但畢竟名聲在外，鎮上除了我們姓白的，外姓的神棍敗類倒是也沒少出！”
小白兔說著瞪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宋仙姑，就見她滿面通紅，渾身直打哆嗦。
小白兔接著道：“這宋小娥就是其中之一！她這等修出馬仙本事的，人為‘弟馬’，‘仙’在其後。說白了就是要請外道野仙打竅上身，才能借她肉身助她做事。先不說此舉屬正屬邪，只要是為老百姓做好事，我們白家人大多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跟她計較。可長期出馬之人都有一個弊端，被野仙打竅上身久了，自己的精神力越來越薄弱，漸漸控制不了上身的仙家，肉身就會被佔去，任由野仙擺佈……”
小白兔說得頭頭是道，但人群中有些鎮民似乎聽不太懂。
就有有件事的老人在旁悄悄給解釋說：“這事兒我明白，就比如大姑娘、小媳婦和老太太，附身如結婚，被附的次數越多就越……”
“你可閉嘴吧你！”旁邊人聽不下去罵道。
這時小白兔又一指宋仙姑，接著道：“你們以為偷糧這事真是老鼠所為？你們都上了她的當了！”
“怎麼？事情和宋仙姑還有關聯？”老方媳婦驚道。
“她不是宋仙姑，她是強佔了宋仙姑肉身的柳家蛇仙！姓宋的，你自己說道說道吧！”
小白兔說著朝宋仙姑一瞪眼，宋仙姑又一哆嗦，哪兒敢不從。
這才把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又跟屋裡一群人說了一遍。
眾人聽得無不震驚，有些甚至還不相信，明明是老鼠偷糧，怎麼又變成了蛇仙復仇？
小白兔就又說道：“你們現在不相信不要緊，我要是能救老方，那時你們願不願意信？”
老方媳婦聽完大喜，一旁卻有個白大褂嘆息道：“沒用的，我們醫院能用的招都用上了，連市裡的專家都請來了，都救不了方鎮長……”
“那是你們沒用！就因為你們這幫吃乾飯拿紅包的，火葬場哪年不得燒錯幾個？”
“小丫頭你咋說話呢？我可是……”
“可是個屁，你在我面前啥都不是，滾一邊去！”
小白兔說著往前走，走到老方床前，先扒了扒他眼皮，又按了按他喉嚨，就聽老方嘴裡傳出一陣將死之人的捯氣聲，小白兔面露為難……
白大褂又得意道：“咋樣，都說他活不了了，他馬上就得死！絕對死！必死無疑！肯定死！”
旁邊一個鎮府工作人員聽下去了，狠踹了他一腳說：“閉嘴！再說讓你先死！”
這時小白兔扭頭看向了宋仙姑，說道：“菜花蛇，你想活命不？”
“都聽您的，”宋仙姑顫巍巍道：“您施法把我困在了這老宋的肉身裡，我想跑也跑不了，還敢有啥想不想的？”
小白兔一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那我給你個活命的機會你要不要？”
“要！”宋仙姑當即應道：“我闖了這天大的禍，若能活命，啥我都願意！”
就聽小白兔又道：“五行仙班各有一能，灰家仙的搬山填海術雖是神乎其技，但若論治病救人，還得看你柳家仙的鬼門十三針……”
“你是要我救他？”宋仙姑一愣。
小白兔點頭道：“你闖的禍自然由你來解，你救活方鎮長，這事裡就算沒出人命，我網開一面便可饒你一命，公平吧？”
“好，我救！”
宋仙姑答應得倒是痛快，說完趕緊起身，叫身邊人去幫忙準備針灸、火蠟、放血的菜刀以及接血水的臉盆。
趁宋仙姑給老方針灸，小白兔又朝屋裡眾人道：“你們都不信我是不是？灰家仙班滅門時，還不忘送了你們最後一樣禮物，誰想知道是什麼，跟我走！”
說著話，小白兔率先邁步出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