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急來抱佛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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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聲突然傳來，嚇得精神緊繃的老方‘媽呀’一聲就從牆角蹦了出去，不單把我和孫禿子嚇了一跳，連走過來那群鬼孩子，也全都被眼前情景嚇愣了。

老方不傻，一見自己失態，當即把眼一瞪把嘴一撇，指著不遠處那群鬼孩子就罵：“你們好大的膽子！給老百姓救災的糧食也敢偷！”

老方一聲吼，嚇得對面那群鬼孩子齊齊一顫，紛紛扔下頭頂上笨重的糧袋子，嘰嘰喳喳亂叫著就往馬路斜對面跑。

鬼孩子們一跑，老方膽子更大了，一叉腰又吼道：“敵疲我打，敵退我追！給我追！”

我和孫禿子一人抄起一塊磚頭，跟著老方就往外衝。

可等我們衝到馬路對面，那群鬼孩子早就消失得乾乾淨淨。

老方見狀掏出手機，趕緊給糧庫打了過去，不一會兒就見一群工作人員風風火火趕了過來。

老方一問才知道，就在我們走後不久，糧庫裡工作人員稍微一晃神的功夫，倉裡又丟了十三袋麥子。

孫禿子一數，那些鬼孩子逃跑時扔下的糧袋，正好十三個。

“鎮長你信了吧！真的是有鬼作祟！”孫禿子一聲吼，彷彿是在自證清白。

一時間，周圍人一片譁然，紛紛變色。

畢竟大半夜裡出現一群身穿紙衣、腳不著地的小孩子，這事不好解釋。

更何況，他們還能每兩人一組托起一個一百斤的糧食袋子，這種事普通孩子可幹不出來。

然而老方卻仍是一臉的不屑，哼了聲道：“所以說你們思想不堅定，太容易動搖了，偷糧的人就是抓住了你們這個弱點，才故意用封建迷信做幌子，來混淆視聽！”

“鎮長，可是眼前……”

“眼前什麼眼前？都是不法分子的障眼法！變魔術你們沒見過嗎？那些魔術師真能把腦袋切下來再縫上？幼稚！愚昧！”

老方越說越氣，插著腰又吼道：“退一萬步說，真有妖魔鬼怪又怎麼樣？我戰勝恐懼第一個衝出去，還不是都被嚇跑了？管他什麼東西，都是紙老虎！他再敢來偷糧，我一定讓他嚐嚐我方誌國的手段！”

也許正因為老方這番激烈言辭，給他招了一場大禍，讓他好好見識了一下那些鬼孩子的手段。

當晚因為沒能當場抓住偷糧賊，大家夥兒也只能悻悻而歸。

但也證明我說的不是假話，因此我被教育了一番後也被放回了家。

我以為這件事之後就和我無關了，哪知第二天天剛亮，糧庫的工作人員又跑來廠房，急慌慌把我帶去了糧庫。

進了糧庫大院，就見一大群人已經把路堵得水洩不通。

工作人員帶我擠進裡層一看，鎮長老方正躺在一張涼蓆上，臉色發黑口吐白沫，渾身一個勁兒的抽搐。

跪在旁邊不停哭嚎的是老方的媳婦，一個勁兒朝周圍的人哭求道：“你們快救救老方吧！他不是啥壞人，變成這樣也是想為咱全鎮著想，他真不是有意衝撞仙家的……”

老方媳婦哭嚎時，就聽人群裡有人嘀咕道：“鎮長不能又裝呢吧？他不是從來不信邪？”

“不信邪不等於不撞邪，你看這不就找上了，人吶，不能沒有敬畏之心。”

人群裡三言兩語一通議論，我大概也聽明白是出了什麼事。

前夜老方撞破了那群鬼孩子偷糧的好事，又叉著腰在街上一陣義正言辭，想必是衝撞了那些鬼孩子，結果當晚回家後，老方遭了報應。

他本像往常一樣，到家刷刷牙洗洗腳，躺下就睡了，哪成想這一覺睡得渾身痠疼，只覺得冷風呼扇呼扇一個勁兒的吹屁股。

老方被凍醒了，這才睜眼一看，頓時嚇得手足無措。

他哪兒是躺在家裡床上，分明是躺在鎮外一片荒山野嶺的墳崗子裡，周圍一座座墳頭凸起，遍地的靈紙花圈，雖說當時天快亮了，可還是嚇得老方從頭涼到了腳底。

老方哪兒敢逗留，爬起來跌跌撞撞就跑，好不容易找到了回鎮上的路，一回到家裡，也不知是夜裡受了風寒還是受驚過度，嚇得癱在床上就再也站不起來，時不時還抽搐吐白沫，就跟中了邪風一樣。

這可把家裡媳婦嚇壞了，趕緊叫人把老方送去了醫院，可怪的是，老方只要到醫院病就好，雖說還是渾身癱軟站不起來，但抽風的症狀一點不會出現。

可一離開醫院，老方又繼續抽風，嚴重時甚至大小便失禁，還會自己咬自己的舌頭。

起初媳婦也不知這是咋回事，直到有工作人員告知了老方這兩天的所作所為，老方媳婦徹底慌了。

她也是農村出身，早就聽說過不少類似的事，老方這分明是衝撞神靈遭了磨害。

事是從糧庫起的，老方媳婦這才叫人把老方抬到了糧庫，想讓大家出主意一起想想辦法。

聽周圍的人把事一說，我心想，可這跟我有啥關係啊？幹嘛非得把我給弄過來？

這時卻聽孫禿子的聲音傳來——

“嫂子你彆著急，我早就說過，那個小要飯的身上有邪異，他跟磨害方鎮長那些東西肯定有關聯！”

我這才明白，原來又是遭了孫禿子的算計。

孫禿子說完話，見老方媳婦還是將信將疑，就又補充道：“嫂子，這話可不是我說出來的，三年前我被一條蛇上過身，可是那條蛇借我的口，親口說的！鎮裡不少人當時在場！”

孫禿子這番話一出，人群立刻又開始議論，三年前孫禿子被上身時，那柳仙說我‘勾結外來精怪’的事，立刻又被翻了出來。

見眾人都開始對我指指點點，我百口莫辯，畢竟三年前那雷鋒帽女孩兒是誰，我自己都搞不清楚。

老方媳婦顯然也是信了，埋怨般瞪了我一眼，又問孫禿子說：“老孫，不，孫大哥，那現在咋辦？”

孫禿子想了想說：“我倒是有個主意，我認識一位高人，說不定能幫鎮長度此難關……”

老方媳婦趕緊問道：“高人在哪兒？我這就派人去請！”

孫禿子一笑：“高人住在沒多遠的白家樓鎮，姓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