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瘋狂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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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黃海放下手機，冷麵無情地開口。
黃崢順從地來到黃海身邊，彎腰弓身準備聆聽訓誡。
“蹲下。”黃海安坐不動。
黃崢狗一樣蹲在了椅子旁。
黃海突然抄起桌上的玻璃菸灰缸，重重砸在黃崢頭上！霎時間菸灰缸碎成無數塊，而黃崢則是頭破血流被砸翻在地！
用餐巾擦了擦手，彷彿無事發生的黃海站起身，再也懶得看黃崢一眼。
邁步走出包廂時，他只留下了一句君王般的冷酷命令：“天亮之前解決這件事，否則你就沒必要繼續在薊州混。”
抱著腦袋的黃崢雙目猩紅面容扭曲，狠狠咬碎了牙齒。
地下室裡燈火通明，坐在椅子上的蘇安習慣性翹起二郎腿，用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著被綁在柱子上的幾個人。
除了劉俊傑、電鋸男、杜榮，現在柱子上新增了兩名成員，一個是四海娛樂城經理，一個是山情酒店的管事人。
五個人，四根柱子便不夠用。
沒奈何，蘇安只能委屈一下劉俊傑，把他跟四海娛樂城經理綁在一起，這樣在場唯一的女性就能獨享一根石柱。
“你知不知道你惹了誰？你想沒想過這麼做的後果？”山情酒店經理，身材高挑而豐腴的蔣文婧，黑著臉盯著蘇安一字字地問。
蘇安笑了一聲：“一個忘恩負義的黃崢小兒，值得你到現在還這麼有恃無恐？”
“他有槍！”
“巧了，我也有。”
“他是超凡者！”
“我也是。”
“他是東平區巡捕房探長黃海的兒子！”
“.......”
蘇安被噎了一下，“這，我倒不是。”
他之前並不知道這個秘辛，這下終於明白過來，為何黃崢能得到巡捕房的庇護。
杜榮、劉俊傑等人聽到蔣文婧的話，俱都震驚地睜大眼睛，顯然之前並不知道黃崢的秘密。
——黃海連黃崢叫他爸都不準，自然更不會允許對方四處宣揚他們的關係，蔣文婧也就是黃崢的枕邊人，這才能知道得多些。
“現在你曉得麻煩了，知道害怕了？”
蔣文婧見蘇安被噎住，還以為對方心慌意亂，遂揚起下巴驕傲地冷哼一聲，看蘇安的目光漸漸充滿俯視意味。
她得意洋洋地道：“我還告訴你，黃探長的家族世代在薊州為官，底蘊深厚勢力龐大，遠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你一個毫無背景的街頭小白，縱然僥倖成為超凡者，也就是一隻蹦蹦跳跳的螞蚱，對方動動手指就能碾死你！”
相應情況確實出乎蘇安意料。
他一邊思索應對之策，一邊不以為意地問蔣文婧：“照你這麼說，我豈不是死定了？”
“如果你不趕緊放了我們，我保證你會死得慘不忍睹！”
蔣文婧斜眼瞄著蘇安，眼神中充滿居高臨下的優越感，彷彿這一刻蘇安成了螻蟻，“要是換作我是你，我會立刻去向黃崢下跪賠罪。
“你好歹是個超凡者，對黃崢而言多少有些用，只要你認錯態度誠懇，黃崢未必不會給你一個機會。
“我要是高興了，說不定會帶你去見黃崢，你乖乖簽下房屋出售合同，我讓你有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現在，立刻，給我鬆綁，跪下來向我道歉！”
話到最後，蔣文婧已然是眉眼倒豎，聲色俱厲地大聲呵斥，語態中充滿上位者對下位者的頤指氣使。
劉俊傑等人都放鬆下來，一個個無不乜斜蘇安。
之前他們不知道黃崢的真實背景，還在為自己的處境忐忑不安，現在知道了黃崢是黃海的私生子，都有一種撥雲見日之感。
蘇安憑什麼跟黃海鬥？
唯一的選擇就是立即低頭認輸！
在眾人不懷好意的注視下，蘇安放下二郎腿從椅子上站起身，不急不緩地來到蔣文婧面前。
當他抬起手臂，眾人都以為他要給蔣文婧鬆綁時，忽地，蘇安手臂一甩。
只聽見啪的一聲脆響，一個沉重而響亮的耳光陡然呼在了蔣文婧臉上！
蔣文婧左半邊臉霎時印上了一個紅彤彤的掌印，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
杜榮等人面容一滯，呆愣當場。
蔣文婧被一巴掌扇得發懵，本能地瞪大不可置信的雙眼，就彷彿站在他面前的蘇安不是人類。
“清醒了嗎？”蘇安神色漠然地問。
回過神來的蔣文婧瞬間怒不可遏，發出歇斯底里地尖聲大叫：“你竟然敢打我？你這個愚蠢的螻蟻！你是不想活了......”
啪！
蔣文婧的聲音被又一個巴掌打斷，這回，她的右半邊臉腫了起來，手掌印與左邊的十分對稱。
她又一次懵了。
然而下一刻，她眸中立時充滿怨毒、憤恨與怒火。
啪！
蘇安的巴掌繼續落在蔣文婧臉上，這回他沒有停，正手一巴掌反手一巴掌交替不斷。
劉俊傑等人怔怔望著這一幕，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地下室一時落針可聞，只有巴掌落在臉上時引人揪心的聲響。
蘇安神色冷漠，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扇巴掌機器，一巴掌接一巴掌。
很快，蔣文婧的牙齒被悉數打飛，一張漂亮的臉蛋變得鮮血淋漓，最後連鼻子都歪了，再也跟美麗好看扯不上半分關係。
當蘇安收手的時候，蔣文婧已是呼吸微弱、神志不清，莫說對蘇安大呼小叫，連抬起頭來的力氣都沒有。
“我想這會兒你應該清醒了。”蘇安不屑地瞥了蔣文婧一眼。
蔣文婧無法反駁，也不敢反駁，她現在連直視蘇安的勇氣都沒有了。
蘇安轉身看向瞠目結舌，臉上重新掛滿恐懼之色的杜榮等人，冷冷地道：“這就是腦子不清醒，認不清形勢的下場。
“你們搞清楚，現在是我為刀俎你們為魚肉，不管外面情況如何，在這裡，我要你們死你們就得死，我讓你們活你們才能活！
“敢對我甩臉子，你們有幾顆腦袋？”
蘇安的言行深深震懾了杜榮等人，他們再也沒膽子迎接蘇安的目光，相繼畏懼地低下頭。
這一刻眾人都意識到，眼前這個瘋狂的年輕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尤其劉俊傑、電鋸男，他倆想到之前蘇安毀屍滅跡的手段，更是禁不住雙股發顫。
“好好想想，你們怎麼才能保住自己的命。”丟下這句話，蘇安嘭的一聲關上鐵門，離開陷入黑暗的地下室。
回到家，蘇安看到了坐在沙發上捧著水杯喝水的李安心。
對方比她先回來在他預料之中，出門前他就給了對方鑰匙：“一切順利？”
李安心點點頭放下水杯，將放於桌子上一個翠綠盒子，以及剩下的錢推向他：“花了四十八萬。”
蘇安沒想到還能便宜兩萬，豎起大拇指表示李安心做得漂亮。
他將今夜行動簡單跟李安心講述一遍，末了不無感慨地道：“想不到黃崢是黃海的私生子，看來我就算殺了他，也很難取而代之。”
李安心抿了抿紅潤小巧的嘴唇：“但你今夜的行動依舊有效，你展現了自己的能力，就算在黃海那裡沒用，別的人也會認可你。”
蘇安在旁邊的位置上坐下來：“你是說降妖司？”
李安心“嗯”了一聲：“你父親不是說，讓你把降妖司的關係接過來嗎？
“我有一個不成熟的建議，既然要接過這層關係，為何不讓這個關係更進一步？”
蘇安驚奇地“嚯”了一聲：“你連這件事都知道？”
李安心奇怪地看著他，一副“我為什麼不應該知道”的樣子：“蘇叔是自己人，我這回過來又是專門幫你，基本情況肯定要了解呀！”
蘇安覺得很有道理，遂摸著下巴尋思：
“巡捕房是治安管理部門，本身就要跟轄區內的各種勢力打交道，會摻和進東平區的利益版圖很正常。
“但降妖司可是專門對付妖魔的，地位超然，他們也會眼紅世俗財富？”
李安心眨了眨黑曜石般的雙眼：“為什麼不呢？
“權力就是資源支配，只要手裡有權力，誰能不食人間五穀？”
蘇安張了張嘴，差些給弄得啞口無言：“你說的好有道理。”
既然降妖司有可能給自己提供庇護，蘇安便不再拖延，無論事情成不成總要先試一試，他立即撥通降妖司老張的電話。
——雙方合作了很長時間，彼此間很熟悉，蘇安手機裡就有對方的聯絡方式。
片刻後，蘇安結束與老張的通話，笑眯眯地對李安心道：
“老張說，他們正好有一批外骨骼在解決妖魔禍亂的戰鬥中受損，明天會送到我們的車間來維修，有什麼事可以見面再談。”
製造原力手雷、維修外骨骼，這就是老頭子的工作室與降妖司合作的主要內容。
“能談就好。”
李安心不像蘇安那樣喜形於色，她總是一副恬靜內斂的模樣，“時間緊迫，你先服用原力藥劑衝擊二級戰兵，我給你護法。”
跟黃崢的較量已經來到最後階段，對方吃了癟必然會全力反擊，既然很有希望得到降妖司庇護，蘇安現在就不用忌憚什麼。
但黃崢本身也是超凡者，還有巡捕房的關係，蘇安必須儘快提升實力才好應對。
不知為何，聽到李安心剛剛這句話，看著她認真靠譜的樣子，蘇安胸間不自覺地升起一股暖意，就好像自己有了並肩作戰的袍澤。
凝神靜氣，蘇安在地板上盤膝而坐。
開啟翠綠盒子，從一團繚繞升騰的冷氣中取出藥管，裡面晶瑩剔透、上下流淌的藍綠色原力藥劑，給人一種既科幻又妖異的感覺。
跟李安心相視一眼，得到對方的目光肯定，蘇安仰頭服下藥劑，而後閉上雙眼，依照對方傳授的引氣法門消化這股力量。
藥劑的口味難以描述，跟美味肯定毫無關係，它給蘇安一種灼熱而又清涼的矛盾觸覺，像岩漿似冰泉。
隨著藥力順著經脈擴散開，蘇安感覺自己渾身的細胞像是被打了雞血，歡呼雀躍著茁壯成長起來，有一種小弱雞變成肌肉佬的強勁感。
他心裡清楚，這就是原力藥劑該有的，對經脈骨骼的增強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