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5章 危機與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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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落下了山頭，黑夜不知不覺到來，取代了白晝。
萬物皆有周期，變化總在不經意間發生，時代轉身從不會說再見。
當夜幕降臨後，陳野便告別了眾人，獨自下山了。
古道藏幾人本來想和陳野聚一聚，但蒼機子幾人，將他們帶走了。
因為，各大古老勢力出世，世俗武學界將迎來鉅變，包括崑崙、九州、古家這樣的勢力，都得思考今後的路該怎麼走，並且拿出應對方案。
古道藏幾人，作為各大勢力的最強傳人，自然要參與其中。
山腳下。
那輛越野車還在，亮著車燈，燈光照亮著山間的道路。
蕭子瑜站在汽車旁，凍得直搓手，但不捨得鑽進車裡，而是直勾勾地望著下山的路，等待陳野勝利歸來。
很快，在她的注視中，陳野出現在了道路上，而後便來到了她的身前。
“天氣這麼冷，你怎麼不在車裡等我？”
陳野見蕭子瑜凍得臉蛋通紅，不停搓手、跺腳，開口問道。
蕭子瑜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道：
“這樣的參與更有儀式感，祝賀你締造新的武學神話！”
“傻子。”
陳野哭笑不得地戳了戳蕭子瑜的腦袋。
他想到了，蕭子瑜在陪自己來這裡之前，曾說過，今天要在現場陪伴和見證他戰鬥。
話音落下，他幫著蕭子瑜捂了捂手，然後才上車。
由於車內車外溫差太大，蕭子瑜鑽進車裡後，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陳野見狀，關心地問道：
“你沒凍感冒吧？”
“沒有。”
蕭子瑜搖了搖頭，然後道：
“你知道嗎？我在現場觀看你比武，和在暗網論壇關注你的戰鬥，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體驗，區別很大。”
“有什麼區別？”
“我在論壇關注，會擔心你的安危，但我現在現場，一點也不擔心。因為，你身上有一種有我無敵的氣勢！”
“有嗎？”
“有！”
蕭子瑜很認真地點頭，然後道：
“我這輩子只在兩個人身上見過這種氣勢。”
“另外一個人是誰？”
陳野有些好奇。
“趙圖治。”
蕭子瑜緩緩說出一個夏國人人皆知的名字，然後話鋒一轉又道：
“不過，你們還是有一些區別。
你像是一把出鞘的寶劍，鋒芒畢露，所向披靡。
他像是一把重劍，雖然無鋒，但無堅不摧。”
“重劍無鋒？”
聽到蕭子瑜的話，陳野不由回憶自己和趙圖治見面的場景，總覺得趙圖治和這個詞不搭邊。
難道趙圖治在自己面前，和在其他人面前，是兩種不同的形象？
陳野若有所思。
“你之前戰鬥的時候，那個天闕說，古老勢力出世，將重塑武學界規矩。”
眼看陳野沉默，蕭子瑜又有些擔心地問道：
“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這一步，守夏組織的規矩將會形同虛設，天家多半會報復你。還有，按照暗網論壇上那些帖子所說，很多勢力都要拿你開刀。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我先回一趟江州，然後找個地方閉關一段時間，再提升一下實力。”
陳野面色平靜地說出自己的打算。
全球武學界乃至世俗世界，都有可能迎來大變，以他現在的實力想躺贏，幾乎不可能。
當務之急，他必須想辦法先徹底突破四星戰神境。
唯有如此，才能迎接時代的鉅變！
話音落下，陳野突然心中一動，想到齊冬雪曾經說過，齊家有一處閉關聖地。
全球武學大賽前，齊冬雪曾邀請陳野前去閉關，但被陳野拒絕了。
現在，陳野覺得自己有必要找時間去看一看，那裡是不是像神秘海島一樣，有靈物存在。
就在陳野沒有逃過真香定律的同時，蕭子瑜猶豫了一下說道：
“陳野，現在天已經黑了，時間也不早了，高鐵票也不一定好買，要不你今晚留下來吧……”
“你要幹嘛？”
陳野以為蕭子瑜有什麼事，開口問道。
“幹。”
蕭子瑜俏臉瞬間爬上一抹紅暈，聲如蚊蠅。
小別勝新婚，那是乾柴烈火。
新婚嘗禁-果，那叫越吃越香。
初嘗禁-果的蕭子瑜，身體早已經恢復了，但那股子上頭的勁還沒有消散，只是礙於陳野前五天一直在閉關，沒有機會。
明天，陳野就要走了。
今晚，她決定吃到爽。
“幹？！”
陳野先是一愣，而後意識到了什麼，恨不得當場給蕭子瑜辦了。
但他想到，那些來自五湖四海的武者正在下山，只好放棄炮轟石景山的念頭，驅車帶著蕭子瑜下山。
對陳野而言。
這注定是一個炮火連天的無眠之夜。
而在世界的另一端，卻是陽光明媚的大晴天。
天堂組織秘密基地。
那個神秘的村莊，一如既往的冷清，幾乎看不到人影。
一名黑袍老者，手持一根純白骨打造的權杖，像是退休老頭散步一般，遊走在村莊裡。
走著，走著，他在村子裡的豬圈前停下腳步，將目光投向豬圈。
豬圈裡，幾隻剛出生不久的小豬崽子，蜷縮在一個頭發亂糟糟的中年男人身邊，像是在取暖。
旋即，那幾只豬崽子，像是感受到了黑袍老者身上的恐怖氣息，驚恐地叫了起來，叫聲打破了村莊的寧靜。
而比乞丐還邋遢的中年男人，則依舊閉著雙眼，
“陳青帝，你這是因為死了兒子，心裡難過，所以當起了豬爸爸？”
黑袍老者微笑著開口。
陳青帝雙眼緊閉，不理不睬。
黑袍老者見怪不怪，繼續說道：
“那天，我跟你說，你兒子死了，是個假訊息，他還活著。”
陳青帝依舊緊閉雙眼，宛如一口枯井，沒有任何回應。
“想不想聽你兒子的故事？想聽的話，我講給你聽。”
黑袍老者繼續開口，然後見陳青帝還是沒反應，也不生氣，而是徑自地講起了陳野的故事。
他對於陳野的情況瞭如指掌，像是說書先生一樣，將陳野被關押在天獄，到出獄，再到現在，一系列事情，全部講了出來。
與之前不同，當陳青帝聽到黑袍老者講述陳野的事蹟時，那張枯瘦、滄桑和佈滿汙垢的臉上，罕見地出現了情緒波動。
很輕微，但也很清晰，根本逃不過黑袍老者的法眼。
“陳青帝，聽完你兒子的故事，你心裡是什麼滋味？”
黑袍老者戲謔地笑道：
“當年，趙圖治為了世俗權力，拋棄你母親，不認你。
現在，他也不認你兒子，反而將你兒子當成棋子。
他先是利用你兒子，收回世俗權力，然後又利用你兒子，對付夏國的古老勢力。”
說到這裡，黑袍老者收斂笑容，語氣變得嚴肅了幾分，
“陳青帝，你兒子是世間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武學天才，但他現在的處境很危險。用你們夏國的話說，是內憂外患——夏國和其他國家的古老勢力，都想殺他！
你知道的，首領一直很珍惜人才，所以，他想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
只要你配合我們，讓你兒子加入天堂組織，你兒子不但可以繼續活著，而且還會成為天堂組織未來的接班人，今後將主宰這個世界！”
陳青帝依舊沉默。
他像是睡著了。
又像是將黑袍老者的話當成了放屁。
“陳青帝，我真的很好奇，當年你知道了趙圖治背信棄義，寧願選擇像豬一樣苟活，也不願意投靠首領，去殺趙圖治！
現在，你兒子被趙圖治當成棋子利用，隨時會死，你也不願意背叛趙圖治。
趙圖治，真的值得你對他這麼忠誠嗎？”
“我熱愛和忠誠的從來都不是趙圖治，而是我的祖國！”
陳青帝猛地睜開雙眼。
這一天。
他的眼裡有光。
那是他的信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