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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有這麼強大的力量了，為何還要加入巫師團？”朱迪斯又問。
沉默良久，哈莉沒直接解釋。
作為騙子大師，她很清楚，解釋很容易被當成掩飾。
“朱迪斯，既然加入巫師團，你就該去了解一下巫師團‘絕對黑暗’的核心理念。”她含糊不清又意味深長地說。
只有自己腦補的資訊，才最‘真實可信’。
......
離開哈莉的石洞，朱迪斯立馬狀態大變，變得神采飛揚、朝氣蓬勃，像是年輕了20歲。
“......她就是這樣說的，我不太明白。”
半小時後，她恭敬站在迪迪埃、大巫主等十多名黑巫師面前。
他們不是巫師團的全部高層，卻也算核心成員。
至少是大法師級別的實力。
“她的話不能全信，以魔女的狡詐，八成能猜出朱迪斯是去套話的。”迪迪埃首先發言道。
“她臉上的四隻眼，你看清了？”大巫主盯著朱迪斯道。
朱迪斯指著自己依舊紅腫的眼睛，“大巫主，您自己看。”
“如此說來，她的確沒有免疫所有能量異化的‘奇點魔咒’。”一名打鼻環的中年男人失望道。
“三宮之子的魔力異化都抵抗不了，她如何轉化那麼多撒旦本源的？難道特殊天賦只針對路西法？”大巫主皺眉道。
朱迪斯又道：“她還讓我多瞭解巫師團‘至高黑暗’的核心理念......大概核心理念，和她的情況有關。”
“巨兇獸為黑暗的源頭，魔力至高無上，足以扭曲任何偉大的存在......”迪迪埃唸叨巫師團的核心綱要，心中一動，雙眼放光。
“我明白了！魔女壓根沒‘奇點魔咒’。
如果真存在‘奇點魔咒’，也一定掌握在某位至高存在手裡。
她之所以能扛住撒旦本源的異化，只因為她得到那位至高存在的眷顧。
魔女哈莉到現在依舊堅持要接受巫師團的最後儀式，是因為她希望借巨兇獸的偉力，扭曲她體內另一位至高者的印記。”
不愧是相處兩年的恩師，一下子就看透哈莉希望他看透的心思。
“很有道理啊。”
幾位巫師露出恍然之色。
但也有巫師保持懷疑的沉默。
朱迪斯遲疑著道：“接受巨兇獸的魔力，不就是換了個主人，有什麼區別？”
“蠢貨！”
“無知！”
這一次眾黑巫師倒是態度一致，滿臉鄙夷，大聲呵斥。
朱迪斯漲紅了臉，卻只能老老實實低頭挨訓。
大巫主一抬手，等全場安靜，才沉聲道：“朱迪斯，魔女哈莉至少有一點說的對，你真該認真研究一下巫師團的核心理念。
巨兇獸不是某個‘人格化’的生命意識。
它是一種宇宙現象，是黑暗的本質，是多元宇宙的起源。
就和大自然中的風雨雷電一樣，能影響到我們，卻不會在思維意識上控制我們。
巫師團的終極理想，就是建立一個沒有魔力壟斷、法師心身完全自由的新世界。”
朱迪斯唯唯諾諾，一個勁兒點頭。
“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下去吧。”大巫主嘆道。
等朱迪斯告辭離開，巨大的石室內依舊一片寂靜。
良久，迪迪埃嗄聲道：“選哈莉，還是朱迪斯？”
“她們兩人都不值得信任。隨便選一個做報信鳥，另一個殺了獻祭給巨兇獸。”
一位全身名牌、看著好似‘薩普爾’的華髮老黑人，聲音陰冷道。
“那就選朱迪斯做報信鳥，哈莉·奎茵吸收大量撒旦本源，血脈之力濃郁，可能還擁有特殊天賦，正好獻給至高黑暗主宰。”鼻環中年人笑道。
迪迪埃皺眉道：“你們忘了該隱詛咒？而且，我們這次並沒找到她是臥底的確鑿證據。”
“把她獻祭給巨兇獸，巨兇獸肯定免疫該隱詛咒。
至於證據，我們又不是法官，心有懷疑，就去做。
即便猜錯了，世上冤死鬼那麼多，也不缺她一個。”西裝老人淡淡道。
一位女侏儒說了實話：“整個多元宇宙的法師，都想知道魔女的秘密，我們也不例外。
將她獻祭給巨兇獸，等她的靈魂被巨兇獸掌握，一切秘密將無法隱瞞。
這是我們之前商量過的，也是把她帶過來的原因之一，另外......”
遲疑片刻，她尷尬道：“我們都知道她血脈之力多龐大。
一旦完成最後獻祭儀式，把血脈之力逆轉為巨兇獸屬性的魔力，她能一步登天，成為惡魔公爵，甚至魔君。
到那時，我等巫師團核心成員，很有可能被一個小輩超越，你們誰能忍？”
眾巫師被當眾戳穿陰暗小心思，個個面色微變，一起看向大巫主。
大巫主遲疑不決，“她為巫師團提供上億資金，更幫我們收集大量魔法材料，她對巫師團有大功勞，如果......
巫師團不止核心成員。
最終儀式上，至少95%的人，都是和她一樣的外圍成員。
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如果她絕對忠於巫師團，我們也樂意接受一位後起之秀。
但她不是，她是康斯坦丁好友，她幫康斯坦丁照顧家人，她和扎塔拉、命運博士勾勾搭搭......
命運博士甚至為了她，去地獄找三宮魔。
我相信，那些人能理解的。”西裝老人幽幽道。
大巫主看向迪迪埃，“她是你的弟子，你怎麼看？”
“我覺得，可以給她一個參加最終儀式的機會......”老巫妖低聲道。
“如果讓她完成最終儀式，她依舊能保有自己的秘密。
對那秘密，你就一點不好奇？”侏儒法師問。
“早前，把她帶過來時，我的確想要她的秘密。
可現在我發現，她的秘密八成是另一位至高存在，她也想透過巨兇獸擺脫祂。
秘密就沒了價值。
至於說，被一個外圍成員的小輩超越，會不會心生嫉妒。
反正我不嫉妒，她是我徒弟。”迪迪埃嘆道。
西裝男等幾位法師面色陰鬱。
“另一位至高存在，只是你的猜測。”鼻環男道。
迪迪埃一攤手，“大巫主問我意見，我說出自己的心裡話，如何決斷，大家一起決定。”
他願意為女徒弟說幾句公道話，可也僅僅如此。
要他為她硬頂諸多比他實力還強大的高層，他不願意，也覺得自己無能為力。
大巫主皺眉道：“選朱迪斯為報信鳥，可以確定了。至於要不要獻祭魔女，可以等更多核心成員歸來，大家——”
“嗷~~~”
悽婉的哀嚎，即便隔著一道石門，隔著上百米的距離，依舊隱約傳入眾法師耳中。
“是康斯坦丁，他在嚎什麼？”大巫主驚疑道。
“嗡嗡————”
警報法陣緊隨著被激發，眾法師面色大變，立即開啟短距離時空傳送，瞬移到自然之力勃發的地方。
鎖拿康斯坦丁的獻祭池子裡，正迅速生長一株草珠子。
普通草珠子，也就和人的肩膀差不多高，獻祭池裡的草珠子卻長成了一棵參天大樹，比腰還粗，四五米高，根莖葉片，填滿大半池底。
而康斯坦丁，被白花花一坨草根從下到上，高高頂起。
他捂著臀部哀嚎。
“這是怎麼回事，沼澤怪物為何找了過來？”大巫主面色大變。
迪迪埃指著康斯坦丁臀部，“樹根從他屁、股里長出來的，他肚子裡有沼澤怪物的植物種子。”
“啊，是草珠子，我想起來了，當時朱迪斯從康斯坦丁手腕扯斷一根草珠子手鍊，其中就蘊含沼澤怪物的自然之力。”侏儒叫道。
“該死，一定是那時候，他偷偷吞下一顆，朱迪斯太不小心了。”迪迪埃罵道。
大巫主用力一跺法杖，紅色、金色、黑色的陣紋一層又一層浮現。
“嗷~~~~”三米高大的沼澤怪物逐漸成型，卻發出痛苦哀嚎，因為獻祭池同時也是眾多法陣的中心，無盡地獄氣息的綠色毒火噴出，把它燒成一支火炬。
“帶我走，快帶我......”康斯坦丁捂著鮮血淋漓的屁、股大喊。
只喊了一聲，他臀部下的植物就虛化為一團綠色漩渦。
是植物通道。
“還有...朱迪斯，朱迪斯快過來！”康斯坦丁瞥見被驚變吸引來的莫西幹頭，心中一動，伸出右手，神色複雜到極點，“朱迪斯，跟我走！”
朱迪斯面色劇變，連忙轉頭看周圍巫師。
她剛要呵斥渣康，渣康卻道：“巫師團完了，老巢位置被發現，立即就有地獄和天堂的神罰降臨。
別猶豫了，我明白你的心，你是被逼無奈的。”
這下，朱迪斯真有些意動了。
“轟！”爆炸開的熾熱地獄火，打斷康斯坦丁的呼喚。
“嗖！”一根蔓藤穿透層層法陣，像子彈般，快速射到朱迪斯面前，纏繞她的腰，把她往植物通道里拉。
朱迪斯遲疑著，竟沒有掙扎。
“刺啦！”
一隻艾梵蒂憑空浮現，隨手一劃，切斷蔓藤，朱迪斯跌坐在地。
隨著康斯坦丁最後一聲“朱~迪~~斯~~~~”，植物通道消失。
“都去死！”送走康斯坦丁，沼澤怪物徹底放開手腳，一聲咆哮，以它為中心，青褐色的蔓藤和暗紅毒荊棘，四面蔓延。
眨眼間，就用植物填滿方圓百米內的山洞空間。
“啊啊啊......”數十個來不及逃脫的巫師和僕從，像肉串一樣被蔓藤貫穿，接著又被鋸齒葉撕成碎片。
慘不忍睹。
沼澤怪物是超級英雄，但它從不忌諱殺人——植物議會甚至想毀滅人類呢。
植物瘋長，見洞就鑽，見人就殺。
不過，巫師團也不是好相與的，數以百計的艾梵蒂，如同一條條犁刀，在樹叢中快速穿行，切割每一個疑似魔力核心的植株，讓沼澤怪物本體難以成型。
而且，經過最初的慌亂，山洞內無數防禦法陣也終於全面啟動，五顏六色符文、洶湧如潮的魔力、瑰麗燦爛的術法......
就像一群莽漢闖入菜地，用大腳丫子瘋狂踩爛一顆顆整齊排列的大白菜。
“轟隆~~~”
神靈級的魔法大戰，讓哈撒拉山巔都輕輕震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