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死了三人只有兩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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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們已經死了！”我從寧炔身後探出腦袋。
“我們是死了，但死的冤枉！”男人說這句話的時候，拳頭攥的生緊。“我們夫妻倆奮鬥那麼久才買下的這棟房子，可因為沒有辦過戶手續房東就過世了。那時候我們沒有多想，反正這房子只住不賣，有沒有房產證都無所謂。可後來的某一天，我們這要拆遷了。”
“拆遷是多好的事！”女人緊接著顫聲道，“我們沒敢奢求幾套房，也沒敢奢求賠償金。我們只是想著能搬到城裡，孩子就能上一所好的學校。可週圍的鄰居一個接一個簽下賠償協議的時候，他們卻說出於人道主義只能給我們五萬塊，只因為我們沒有房產證！可這棟房子卻是我們花二十萬買下的！”
“我們決定，絕不離開！我們必須要堅守住這個家！”男人哽咽了聲調，“但開發商為了逼我們離開，用盡了千奇百怪的手段！他們斷電、斷水，甚至挖斷了唯一的路！”
“好卑鄙！”
聽到這句話，我憤怒的脫口。
“他們拆掉了周圍所有房子後，便派挖車司機24小時輪流守著，一旦我們離開就立刻推了房子！為了守住這個家我們放棄了工作，時時刻刻不敢掉以輕心。可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只是兩個月我們就精疲力盡！於是，我想求和！我們不要太多的賠償，我只要我買房的那些錢。可當我將買房協議和轉賬單據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他們卻說我們是在造假騙錢！”
“那明明是我們的房子！是我們辛辛苦苦攢錢買下的房子！”女人顫抖著望向我，瞬間流出一行血淚。“可到了他們的口中，我們卻成了貪心的釘子戶！成了影響城市發展的刁民！”
“那……你們為什麼會自殺？”
之前那個大哥告訴我，他們死的是一家三口。
那麼，另外一個呢？
“他們利用媒體添油加醋的將我們的事發到了網上，讓那些不明所以的網友對我們口誅筆伐！甚至對外公告因為我們的‘自私’行為，暫緩甚至減少對拆遷戶相應的賠償！於是，我們成了所有人發洩的目標！剋制一些的乘著夜色用石頭砸我們的玻璃，用紅油漆甚至是糞便潑門。可另外一些火爆的直接跑上門咒罵我們，咒罵我們缺德冒煙斷子絕孫！”
“我們承受不住壓力，最後選擇了自殺。”
男人說到這，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院中的槐樹。
與此同時，上面的麻繩順勢搖晃起來。
恍惚間，我彷彿看到了男人掙扎的身影。
“我怎麼死了？”
突然，女人蒼白了臉色。
“我是怎麼死的？”
“你不記得了嗎？”我趕緊道。
“我不記得！我怎麼不記得了？”女人說到這，一把拽住男人。“我是怎麼死的？我是怎麼死的？”
“我不知道！”男人茫然的搖頭，“我先死的！”
“那另外一個呢？”我急忙轉移話題。
“什麼……另外一個？”
這回，男人和女人同時錯愕的望向我。
“他們說……他們說這裡死的是一家三口！”
“可這裡一直只住著我們兩個！”
乖乖勒！
怎麼會這樣？
我這是遇到了蓋中蓋、鬼中鬼了？
“陽有陽規，陰有陰法！”一直沉默不語的寧炔忽然開口，“鬼……就該去鬼該去的地方！”
眼見著寧炔目露寒光，夫妻倆嚇得直接跪下。
“仙家，不要！”
幾番叩頭無果後，他們趕緊轉向我。
“姑娘，求求你幫我們說說情，求仙家大發慈悲放過我們。”
鬼夫妻倆的哭訴，字字泣血。
可我同情有餘，餘額不足。
“我付了房租的！”我跪下來跟著他們一起磕頭，“我知道你們死的冤枉，可我的錢也花得冤枉！我不是想要奪走你們的房子，而是想加入這裡的！我對天發誓，只要房租到期，就立馬搬走！但在請你們讓我暫時在這裡落腳，並且給我一些時間賺夠再租房子的錢！”
剛想擠出幾滴眼淚示弱，我的天靈蓋卻被一把掐住。
寧炔強行將我提溜起來後，狠狠瞪著我。
“竟敢丟本仙的臉！”
狠聲說到這，寧炔狠狠的甩手。
鬼夫妻慘叫一聲，瞬間反彈著穿出了院牆。
……
“你居然給鬼磕頭！”
一把將我推進房後，寧炔怒氣衝衝的抬起大手。
眼看著這家暴狂又要揍我，我急忙一把抱住他的胳膊。
“仙家，我錯了！”
只要寧炔的巴掌追不上我認錯的速度，我就不會捱揍。
“認錯認的快，跪也跪的快？”寧炔凌厲了目光，“作為本仙的信徒，你竟敢跪兩個鬼？”
笑死了！
寧炔和這兩個鬼同樣都是陰間的玩意，還有高低貴賤之分？
“我這不是沒有辦法嘛！”我瞥著嘴，一臉的委屈。“仙家，你別生氣了！”
這兩個鬼那麼可憐，我要是不跪回去對不起我的良心。
我更怕被自己的道德綁架，一時間腦袋發熱把房子還回去了。
“你……”寧炔還想再說些什麼，眉頭卻忽然一緊。“哪來的血？”
寧炔的目光從自己染血的衣服，瞬間轉移到了我的手上。
“那兩個鬼弄的？”
“不是不是！”我趕緊擺手，“是我自己！我割了自己的肉給你當貢品，然後……啊！”
沒等我說完，寧炔一把捏住我的傷口。
直捏到鮮血淋漓從他的指縫間緩緩流出，他稍稍一用力便將我拽到了前。
“疼嗎？”
“疼疼疼疼疼！”
我縮著脖子，痛的直跺腳。
“知道疼下次就別自作主張亂上貢！本仙……回民！”
怎麼寧炔是回民嗎？
據說回民是不吃豬肉的！
等等！
他在罵我是豬？
“寧炔！你這個王八……”
又羞又惱之下，我衝著寧炔消失的方向大吼。
可還沒吼完，寧炔卻悄無聲息的出現了。
這狗東西，總喜歡來無影去無蹤。
“王八什麼？”
“什麼王八？是王霸！王者霸氣，簡稱王霸！”我搓著手，一臉的崇拜。“能供奉您這麼一位擁有王者霸氣的仙家，我真的是好開心好自豪啊！”
說到這，我將受傷的手伸到寧炔的跟前。
“仙家，給我療傷！”
“怎麼本仙長得像雲南白藥嗎？”
“你隨便揮揮手就能治好我的傷吧？”
“本仙不會！”寧炔漫不經心道，“就算會，也不給你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