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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慘劇！”
“十村九空，人吃人。”
“……”
宋青書坐在院子中一直在回想齊木之前說的話，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他無法想象這個畫面。
月光照耀下，宋青書臉上少了以往的意氣風發，多了一些莫名的憂愁。
他無法形容這麼感覺。
說不出道不明。
他以往在武當只知道這世道很亂，可從來沒想過會像齊木說的那樣。
不管是武當山下，還是跟父親下武當山，他都沒見過。
“這就是武當七俠很少在武當的原因嗎？”
宋青書看著高掛的彎月許久，起身向著屋內而去。
“也許我是該看看這個世界了。”
這一夜他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腦海中一直迴盪著太師傅，父親，二叔，四叔，六叔，七叔等人的教誨。
扶貧濟困，懲惡揚善……
另外一邊。
殷梨亭一直在院中坐到深夜，時不時看一眼宋青書所在的房間。
眼中的擔憂一直不減。
儘管宋青書一直很聰慧，武當上下都很滿意。
可現在這世道太亂了，不是當初他們那個時候。
“早了點啊。”
“哎……”
“這孩子太小了。”
殷梨亭長嘆一聲，他原本是準備帶宋青書過去，一路教導。
可大哥，二哥，四哥的意思是讓宋青書自己悟。
在他眼中，不管宋青書實力增加多少，都是孩子。
15歲都沒有。
這一夜不僅僅是殷梨亭如此。
武當山上，宋遠橋在屋內輾轉反側，不知不覺來到了三弟俞岱巖的屋外。
“是大哥嗎？”
俞岱巖也沒睡，他也知道宋青書要獨自走江湖。
“三弟。”宋遠橋喊了一聲，言語之中有些擔心。
推門進來，點燃屋內的燭光。
俞岱巖能理解宋遠橋的擔心，這世道不是當初他們那個世道。
而且，宋青書還小。
“大哥，沒事青書很聰明。”
宋遠橋扶起俞岱巖，點了點頭，可眼中的擔憂還是揮之不去。
“這次不比上次。”
“上次是水路，天鷹教直接護送，沒什麼危險。”
“可就算是水路，還是遇見少林出手的事。”
“我……”
“哎……”
他不知道如何述說，以往在武當山宋青書懂事，他們都很欣慰。
哪怕宋青書下山做什麼，他們都不在意。
他們都知道武當山下還好。
可出了武當那完全是另外一個世界。
“大哥，孩子大了，早晚要經歷。”俞岱岩心中何嘗不擔心。
宋青書從小陪他，他對宋青書的疼愛不比宋遠橋少。
不然也不會深夜都沒睡著。
宋遠橋，俞岱巖兩人都理解對方心中的擔心。
可也無奈。
這一步宋青書早晚要經歷。
……
一個客棧內，俞蓮舟獨坐其中，手中看著六弟殷梨亭的傳信。
【宋青書明天動身】
儘管他傳信讓宋青書獨自走江湖，可心中還是擔心。
同樣的情況，在武當張四俠張松溪身上也在發生。
一處點火堆的密林之中，張松溪面前放著一個地圖。
張松溪手指不停的在上面滑動。
每一次滑動都是漢陽到少林的路線。
“九山，12寨子。”
“六渡口。”
“越城那邊剛起義！”
“……”
張松溪嘴裡一邊唸叨，手中時不時揉一下額頭。
去少林的路的確不少走。
“青書，走過這一次，我希望你能有蛻變。”
“你生在武當，看不見底層，這次你好好看看。”
“我知你生性灑脫，嚮往江湖，嚮往自由，可你知道你想要什麼嗎，或者說要做什麼嗎？”
“人這一生總要有點追求，目標。”
“見到這人間慘狀，伱還會覺得江湖好？”
“別怪四叔心狠，有些事你早晚要經歷。”
張松溪收起地圖看著周圍休息的人，目光沉思起來。
許久之後，長嘆一聲。
“哎……畢竟是孩子。”
張松溪臉上露出心疼，走到不遠處的信鴿處，提筆書信信件，然後發飛出去。
一個，兩個，三個……
足足5個信鴿。
“大哥，二哥，畢竟是孩子，還是心疼啊。”
“我們還在，不急。”
張松溪放飛信鴿後，臉上一陣苦笑，還是不狠心啊。
雖然說這次機會難得，可宋青書說到底是孩子。
哪個門派這麼小的孩子走江湖，還沒長輩護著。
張松溪以為就他一人如此，其實不然。
武當山山內，宋遠橋，俞岱巖兩人儘管互相在勸說，可最後兩人還真長嘆。
放心不下，傳信出去了。
客棧之中的，俞蓮舟同樣如此，當初他也同意讓宋青書走江湖。
可真等到宋青書獨自出去，還是放心不下。
沉思許久，還是傳信出去了。
幾人的想法都差不多。
宋青書還小15歲不到。
還有一個原因，他們都在，可以緩緩。
宋青書是他們看著長大，說不心疼肯定是假的。
次日，清晨。
紀府之中。
宋青書這一夜都沒怎麼睡，天初亮他都醒了。
調整心態，洗了把臉，在院子裡面修煉起來，打了一套武當長拳。
不久後，齊木從外面走了進來。
見宋青書在晨練沒有打擾，在一旁等待。
“老齊，都準備好了嗎？”宋青書打完武當長拳，招呼齊木坐下。
齊木笑道：“公子都準備好了。”
“一起38人。”
“38人？”宋青書思索起來：“有些多了。”
“無牽無掛與有後的跟我一起，其他就算了。”
“我這一路不太平。”
他跟那些人都很熟悉，在船上的時候常聽見大家談及自己家人。
聞言，齊木連忙說道：“公子，不用。”
“我們過的就是刀口生活，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這樣大家心裡……”
宋青書知道齊木要說什麼，微微抬手製止了齊木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大家都是刀口過日子。”
“可有些事沒必要。”
“38人太多了，一路上元兵盤查不少，我們也不好趕路。”
“我不是說大家怕死，只是沒必要。”
“公子……”齊木還想說什麼，他是真的擔心宋青書的安全。
這一路去少林路程不近。
出了江南哪裡就不是天鷹教的範圍，有什麼問題不好應對。
宋青書笑道：“行了。”
“按我說的辦。”
齊木見宋青書堅持，眼中很無奈。
他知道宋青書性格，勸說沒用。
“好。”
“我這就去辦。”
宋青書交代一切後，起身向著六叔殷梨亭那邊而去。
原本他想看看六叔還有什麼交代。
可沒想到，六叔已經離開了。
“我六叔什麼時候走的。”宋青書對著一個紀府的僕人問道。
僕人搖了搖頭：“我們過來的時候殷六俠已經離開。”
宋青書見如此也沒多問。
中午時分。
細雨綿綿。
宋青書帶著齊木在內的12個護衛，離開了漢陽。
此時一眾人都換了裝扮，一人一匹快馬，外加一個斗笠。
城外一個山坡之中，殷梨亭帶著斗笠牽著一匹馬目送宋青書等人離開。
眼中充滿欣慰。
“12護衛。”
“全是無牽無掛，有後之人。”
“不錯！”
殷梨亭看著幾人離開的方向，笑了起來。
“這方向？青石渡口嗎？”
“四哥還真沒猜錯。”
“齊木等人都是水上的好手，走那邊的確好安全很多。”
“打算不錯。”
“可那邊現在有人在起義，正在圍剿亂黨。”
“可不太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