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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上次齊修遠的那一出，他是從頭跟到尾的，當時就顧著害怕了。回去後還做了許久的噩夢，如今再回首，忽然覺得往事恍然如夢。
這種大場面，這次瑾瑜沒來真的是虧大發了。向磬激動的眼睛亮晶晶的，反正板子不是打在自己身上，他自然看熱鬧不嫌事大。
進了客廳後，王總戰戰兢兢的只敢坐半個屁股。他這會兒深深的後悔了。他怎麼沒把老齊叫來？有老齊在，起碼他還有個轉圜的餘地。
老齊不在，他和這位魏小姐是一點都不熟悉，對方怎麼可能對他有情面？
西爾維婭看了他一眼：“放輕鬆，畢竟打狗還要看主人，我們之間可沒過節。但是你公司的藝人做了這樣的事，你總要有所表態吧？”
王總立刻將自己撇的乾乾淨淨：“魏小姐，他們純粹是自作主張，我可從來沒有與您為敵的意思。他們任憑魏小姐您處置，我們不會有任何意見。”
西爾維婭：“哦？就這樣？”
王總肝兒顫了兩下：“不然呢？”
西爾維婭示意他看壁櫃上的幾個小罈子：“看到那幾個小罈子了嗎？”
王總嚥了咽口水：“那……那是什麼？”
西爾維婭好整以暇：“我若說裡面裝的是人骨，估計你們也不相信，送到警局做個鑑定，有了書面報告或許會更有說服力。”
王總一個激靈，原本懶洋洋的向磬也倏地坐直了身子，並且下意識的往霍予淮的身邊靠了靠。他是想過是大場面，但是沒想到是這樣的場面啊。
三個小罈子一目瞭然，若是按照一個罈子一個人的話……向磬搖搖頭，都不敢想。
王總擠出一抹笑容：“魏小姐，您是開玩笑的吧？”
西爾維婭好笑：“我沒必要拿這種事開玩笑，若是不信就報警處理吧，雖說在法律上不一定會有什麼懲治措施，但是名聲這東西……”
她說著做了一個爆開的手勢：“你們公司的藝人私下裡做這些，會不會其它藝人也這麼做？尤其對方還大紅大紫過……”
王總立刻站起身：“魏小姐，顧寧的事絕對不能牽連到公司，不管您如何處理顧寧，我都沒有意見。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要牽連到公司，顧寧的所作所為與公司無關。”
“可沒有這麼便宜的事，”西爾維婭笑道：“就算她做的這些事你不知道，你們公司的其他人不知道？據我所知，被顧寧介紹去的買家就有好幾個，還都是你們公司的藝人，需要我一一點名嗎？”
顧寧驚懼的看著西爾維婭，她怎麼都知道這些？這些事連張強都不知道，她怎麼會知道的？
西爾維婭瞟了她一眼：“所以下次動手前也打聽清楚對方的來歷底細，你看如今不就踢到鐵板了嗎？”
這會兒保鏢以及張強等人也相繼恢復了氣力，但是這些人沒有人敢出去，事情都沒有解決，就算出去了誰知道又有什麼手段等著自己？
王總木著臉：“公司還真有別人參與了？”
西爾維婭：“你們公司不是有個叫和悅的嗎？你若是不信自可以找她對質。”
王總哪敢把事情鬧大？他恨不得現在就把事全都解決了，因此他看著西爾維婭：“魏小姐您想要什麼？”
“花錢買我閉嘴？”西爾維婭笑了，忽然後靠在沙發上：“你們公司的把柄落在我手上，你覺得我應該要多少？”
顧寧已經掙扎著坐到了沙發上，她哀求的看著西爾維婭：“魏小姐，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您大人大量別和我一般計較……這件事不能傳出去，傳出去我的事業……”
“這些可和我沒關係，”西爾維婭戲謔：“你意圖糟踐我在前，如今卻想我高抬貴手？我之前就說了，我若是有什麼失禮的地方你們也多擔待。”
“我們大家彼此擔待著，這不是挺好的嗎？”
西爾維婭如此油鹽不進，顧寧的確拿她沒轍。眼下她能求的只有王總，當即她就看向王總：“王總，我是公司裡的老人了，這些年我們一直都合作的好好的……”
“如今我有了困難，王總您可一定要幫幫我！”
王總暗罵，我怎麼幫？我能怎麼辦？你被人當面揪住了小辮子，如今公司都有了風險，我可怎麼辦？
他看向西爾維婭，不得不妥協：“魏小姐，顧寧以前做的事我的確不知道。這次的事情過後我一定徹查公司，您看在我們公司這麼多年努力經營的份上，能不能將對公司的損失降到最低？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西爾維婭微微挑眉，這個態度她倒是能夠接受。如今王總已經徹底放棄了顧寧，所以她該拿顧寧怎麼辦才好呢？
西爾維婭聽懂了王總的意思，顧寧張強以及梁非凡自然也都聽明白了。顧寧駭的魂飛魄散：“王總，您不能這麼做！”
“我能，我當然能，”王總咬牙：“你給公司招來這麼大麻煩，如今還想我保你，你當我只手遮天不成？”
顧寧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王總……”
這會兒她哪有以前的清高勁兒？
梁非凡沉默許久：“魏小姐，我願意付出全部身家，只求您不要將這件事抖摟出去。顧寧她這麼多年，真的……不容易。”
西爾維婭笑了，甚至笑容越來越大。她盯著梁非凡看了許久，然後才衝著霍予淮微微頷首：“你把最中間的那個拿過來。”
霍予淮多聽話？西爾維婭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很快那隻小罈子就被他拿到了西爾維婭跟前，只是在放下小罈子的時候，霍予淮微微捻了捻手指，怎麼覺得這個小罈子挺重的？
“有些沉，想要拿動還有些難。”霍予淮吃不準這小罈子是給西爾維婭還是放到茶几上，一時有些踟躕。
西爾維婭伸手：“給我吧。”
霍予淮揚眉，依言將罈子放到西爾維婭手中。明明平時連拎袋米都費勁的人，在霍予淮手中很重的小罈子，到了西爾維婭手裡就成了那個非常普通的小罈子。
西爾維婭手指在罈子上方撫了撫，向磬眼睛抽了抽，就知道今天是名場面。
霍予淮敢這麼直接拿那個小罈子，是這些人都想不到的。向磬更是往沙發裡縮了縮，雖然知道對方已經不在了，但是想到裡面曾經是活生生的人，誰不膽顫幾分？
看向磬那瑟縮的樣子，霍予淮也不往向磬跟前去，而是就近在西爾維婭沙發的扶手上坐下。向磬稍稍放鬆了下，顯然這會兒離霍予淮遠些更讓他心裡放鬆。
撫摸著那個曾經飽受折磨的小傢伙，西爾維婭看著梁非凡：“足月的嬰兒約莫有一尺長，重量大約在3.4千克左右。”
“那麼大的孩子，如今蜷縮在這麼小小的罈子裡，你想不想知道他之前遭受過怎樣的折磨？”
她話語很平靜，但是語言卻很滲人。
梁非凡有意的不去想這些，可最害怕的部分還是被西爾維婭當面點出來了。他強笑道：“可是……可他已經不在了，而顧寧還要繼續活下去……對，顧寧還要繼續活下去。”
西爾維婭無趣的移開眼神：“當初齊修遠的親人似乎也說過同樣的話，板子沒打到自己身上，你們是感覺不到疼的。”
“你如今看著大義凜然，或許更該讓你體會他曾經遭受的痛苦。”
她話音剛落，梁非凡就軟在了沙發上，一時表情各種猙獰痛苦。
“不要……不要燒……”
“好痛……”
“走開……饒了我……”
原先穿著考究的男子，這會兒看著滿目猙獰，似乎在夢裡經受著極大的痛苦一樣。
向磬往西爾維婭的方向移了移：“魏小姐……”
西爾維婭看了他一眼：“你也想體會？”
“那怎麼會？”向磬立刻改口：“我就是想說太輕了，我若是有孩子，知道我的孩子有這樣的遭遇，我是拼了命也要給他報仇的。”
西爾維婭哼笑一聲，看著在噩夢中掙扎的梁非凡，她的眼裡劃過一絲詭譎，可惜了，法治社會，否則她做的遠遠不止於此。
在梁非凡體驗了兩遍小傢伙曾經的遭遇後，西爾維婭打了個響指，梁非凡緩緩睜眼。在看到那富麗堂皇的吊燈的時候，梁非凡還有種恍惚感。
“醒了？”一道冰冷的女聲響起，梁非凡看向西爾維婭，他倏地坐起身，驚懼的看著西爾維婭：“是……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西爾維婭也不否認，她當然敢作敢當，是她做的她不會否認。
她單手托腮，這會兒笑顏如花：“你看，短短的幾分鐘內你不過經歷了兩遍就嚇的魂飛魄散，而這小傢伙可是足足經歷了半年之久才變成如今這樣。”
“就算他不是你的兒子，就算是一個陌生的小嬰兒，看到對方曾經有過這樣的遭遇，都應該生出憐憫之心，而不是像你一樣，輕飄飄的張嘴就要人原諒。”
“你想要我放顧寧一馬，我們也不是不能談，”西爾維婭看了眼顧寧，忽然另外起了個話頭：“齊修遠當初是一條人命，他苟延殘喘不到兩個月。”
“可她這三條人命了，這可怎麼算？”
顧寧狡辯：“可只有這個是我自己提供的，別的和我也沒關係！”
“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西爾維婭好整以暇；“我不吃這一套，在我看來買賣同罪。”
梁非凡沉默許久，“魏小姐您想要什麼？錢？”
“別和我談這些俗氣的東西，”西爾維婭嗤笑：“不管怎麼說顧寧都欠下了三條命，初始你不是知情人，自然罪不及你。”
“但是剛剛你全都知道了，你也做出了你的選擇，那麼我也不必心慈手軟了。”
她上下打量了梁非凡一眼，“我要你的氣運、壽數以及健康，一條命對應一項，想好了你給出哪一項嗎？”
向磬插話：“若是都給出去了會怎樣？”
西爾維婭：“氣運低迷自然諸事不順，壽數減退自會老態龍鍾，而健康，這就不用我說了。我看你也年逾五十，是安享晚年的面相，你確定要為了她而捨棄這些？”
“一旦做出了選擇，那麼你今天回去就廣邀賓客，邀請親朋好友擇日吃席吧。”
顧寧哀求的看向梁非凡，如今也就只有梁非凡站在她這邊了。若是梁非凡不幫她，還有誰會幫她？
梁非凡果然遲疑了，一邊是自己的性命，一邊是年少時期的白月光，到底應該怎麼選？
“能……能再商量嗎？”他艱難的問出口，顯然也在權衡利弊。
西爾維婭好笑：“你當我是在和你做買賣？就算你幫她付出了代價，可世界是公平的，不會因為別人自願幫她她就能夠逃脫懲罰，甚至她因此付出的代價更加沉重。”
梁非凡沉默了，知道自己無病無災安享晚年，可若是自己做出了這個選擇，不但幫不了顧寧，反倒還把自己搭了進去，這筆買賣到底劃不划算？
顧寧能這麼甘心？她幾乎是怨毒的瞪著西爾維婭：“你……你少在這兒危言聳聽！你以為你能嚇到我？什麼氣運壽數，二十多年前他們奈何不了我，現在依然不能！”
西爾維婭調侃：“葉瑾瑜若是有這股子瘋勁兒，也不會三番兩次的遇到事。”
向磬：“他膿包嘛，咱們都知道，不過看她這樣，我心裡的確瘮得慌。”
顧寧跳的越歡實，西爾維婭的笑容就越大，在顧寧狀若癲狂的時候，西爾維婭緩緩抬起了右手。她就是在小罈子上方輕輕拂過，蹦躂的正歡的顧寧忽然就軟在了地毯上。
王總肝兒都在顫：“這……這又是怎麼了？”
前面是梁非凡，這會兒是顧寧，都這麼不明不白的就軟了下去。再來幾次他這心臟受不了啊，話說動手之前就不能先打個招呼？
西爾維婭表示當然不能了，她早就想動手了。
看顧寧遭受著折磨，而梁非凡卻在一邊坐著，再也不像剛剛那樣情深似海。西爾維婭嘲諷的一笑：“聰明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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