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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宗人府的玄雀求見您。”知夏稟報道。

盛意倒是挺意外,她原本明日去看玄雀的。

“好,本宮一會兒就去。”盛意充滿唏噓的語氣。

知夏想了想問道:“娘娘,您相信玄雀嗎?”

盛意沒有回答,相不相信……

這個問題,連她自己都不確定了。

約莫申正之時,盛意到了宗人府。

剛剛扶著知夏的手下了車,宗人府的孫超便侍立在一側。

“屬下給盛嬪娘娘請安!”

盛意打眼望去,倒是對這人有點兒印象,“孫大人,她在哪兒?”

孫超跟在盛意身後,低聲道:“玄雀不吃不喝,屬下怕她出事,便安排在了離堅牢遠了點兒的地方。”

盛意知道孫超這是賣她人情,“有心了。”

孫超趕緊回道:“屬下的分內之事,若是她出了事,屬下也交代不了。”

轉了彎,孫超停下腳步,吩咐道:“開啟。”

“娘娘,玄雀在裡面。”孫超沒有跨過門檻。

盛意輕聲道:“你們就留在外面吧,本宮說會話,一會兒就出來了。”

知夏與孫超便停在原地。

房間不算寬敞,好在乾淨、明亮。

玄雀整個人看起來沒有一點兒精氣神,才一晚的時間,已經顯得落魄極了。

盛意感到深深的無力感。

“姐姐,你來了?”玄雀扭過頭看她,眼神有些空洞。

盛意眼睛有些酸澀,心中想要說些什麼,可又不知從何說起。

“姐姐是不是對我很失望啊?”玄雀揚起臉問道。

盛意微微嘆息,“本宮只是不明白怎麼會到如今這個地步。”

玄雀垂下頭苦笑,鎖眉憋屈道:“就是啊,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步。”

“本宮剛剛聽說了伯父伯母的事情,你節哀。”盛意緩緩坐下。

玄雀這才禁不住心底的悲慼,眼淚連連,自悔自恨道:“要不是我,爹孃或許就不會受此磨難!”

哭的不能自抑的玄雀痛痛快快,毫無顧忌的在盛意麵前宣洩著,哭的那麼肆意,那麼不甘,那麼傷心。

盛意慢慢走到玄雀面前,輕輕攬著她……

直到,玄雀逐漸平復心情。

玄雀抹了抹淚,心緒反而平靜了,“姐姐還記得三劍客嗎?”

盛意微微頷首,“怎麼不記得,你起的呢。”

“那個時候,好單純,卻也是最開心的時候。”玄雀憶起往事,臉上都是幸福。

盛意也同意道:“是啊,那時候,我們想的少,也容易滿足。”

玄雀聽著這話,才恍然說道:“是啊,慢慢的,我開始不滿足了。我就在想,為什麼同為姐妹,你待紫檸就比我好呢?或許是她受寵,或許是她有孕,或許是她比我會討人喜歡……”

盛意緊鎖眉頭,“本宮自認待你和待紫檸都是一樣的,她雖然明面兒作,可本宮知道她很清楚她是我們三個裡面最理性的一個。她從來就沒有想過和你一較高下,本宮只是不明白你怎麼會有這個想法?”

玄雀想了想,有些不願意承認的說道:“可能是我自卑吧……”

盛意知道這一面之後,不知何時能再見面,便推心置腹說道說道:“若是說自卑,怕是本宮應該是自卑的那個,家世不僅幫不上忙,本宮還差點兒因為親爹親哥而死,出身又是誰誰都瞧不上的宮女,和你來比,真是不值得一提。”

玄雀當即說道:“可你有皇上的寵愛啊!”

……

“皇上愛姐姐,不管姐姐的身份、出身如何,他都那麼張揚的表示對姐姐的喜愛,可我呢,姐姐可曾知道,我為了讓皇上喜歡我,甚至偷偷吃了息肌丸,還不顧廉恥的主動去求皇上恩寵,可皇上呢,絲毫沒有看我一眼。”玄雀提及這些,幾乎是把自己的傷疤都揭開來了。

盛意有些震驚。

玄雀像是一個求表揚的孩子一樣看著盛意,“我為了讓姐姐看到我,才想著投奔純嬪,我想向姐姐證明我也不差!”

盛意忽然覺得自己或許真的忽略了玄雀。

“對不起,本宮真的不知道……”盛意心底遊動了絲絲愧疚。

玄雀卻搖了搖頭,“一切都過去了。”

看著玄雀的了無生意,盛意只覺一個人的人生竟如此戲劇。

盛意勸慰道:“本宮會向皇上求情的。”

玄雀卻感覺受了屈辱一般,凝視盛意,“姐姐也覺得是我做的?”

“這是不是你的?”盛意沒有回答,只是,把香包掏了出來。

玄雀有些不可思議,“你在哪兒找到的?”

“鍾粹宮一側。”盛意回道。

玄雀坦然道:“我承認落鎖的是我,可我真的沒有害過紫檸!”

隨後玄雀自嘲道:“不過,想來你也不會相信……”

盛意反問道:“若是你覺得本宮不會信,自然也不會讓孫超拿著送你的信物來昭陽宮找本宮了。”

被盛意一眼看穿心思的玄雀,這才跪到盛意身邊,謹肅說道:“姐姐可願相信我?”

盛意看著玄雀,“若是不信,本宮也不至於來見你了。”

這句話才給了玄雀定心丸,她眼神篤定道:“我不知道純嬪是如何誣陷於我的,可觀音像香簍之事我著實不知情。”

盛意凝神問道:“你知不知道王夕瑤去世的時候,楚太醫收到一個紙條?”

玄雀滿臉不解道:“瑤貴人去世,楚太醫能收到什麼紙條?”

看著玄雀坦然的眼神、疑惑的神色,盛意心裡自有定數。

不是她……

“你聽我說——”盛意思慮之後,對玄雀傾耳說道。

從門口出來的那一刻,盛意似乎又覺得肩頭沉重了。

孫超跟在後面,淡定說了句,“盛嬪娘娘,早些時間,純嬪娘娘安排屬下,說是一旦有人來探視玄雀,即刻上稟她。”

哦?

盛意不動聲色的看著孫超,“你為什麼要幫本宮?”

孫超回道:“屬下但求能為盛嬪娘娘盡一份心而已。”

盛意明白,沒有勢力的自己恰恰是最招人惦記的,畢竟,她有皇帝寵愛,一旦在她這有了話語權,那可是盛嬪一派勢力的元老。

盛意心中已有了一個想法,或許能一箭雙鵰,“你就照常給她說,不僅要說,還要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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