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幷州城不如長安繁華,如果拿後世比喻,大約是首都與省會的區別。

論年代久遠,幷州卻能與長安媲美。

相傳大禹治水後,分中國為九州,幷州便是九州之一。大唐疆域內所有的城池幾乎以“州”為名,但幷州是正宗原汁原味的“州”,大禹時期便有了。

上古名城,必是人傑物靈之地。

所以幷州城內雖不如長安繁華,但街上來往者,多有文人書生並肩閒談緩行。

李欽載與一眾官員步行前往酒樓,這是李欽載堅持的。

他必須看一看這座城池裡的氣象,而觀察一座城池最便捷也是最直觀的方式,便是看街頭的百姓行人。

街上自是眾生相。

文人書生固然從容不迫,可並不是所有人都從容不迫。

那些布衣百姓可就沒那麼文雅了,李欽載觸目所見者,百姓們皆匆匆而行,面有憂色,而街邊一些諸如糧店米店之類的商鋪外,總有一些面帶飢色的百姓徘徊遊弋。

街上並不繁華,許多掛了招牌的店鋪不知為何已關門上板歇業。

更反常的是,巡城的軍士特別多,李欽載從刺史府出門,走了不到一炷香時辰,已見到五隊巡城執戟軍士從街心路過。

這種高頻率旳巡街規模,縱是國都長安也不曾有的。

城裡走了一炷香時辰,李欽載的眼睛已經看到了很多,他所看到的東西,比奏疏和百騎司的情報裡述說的更生動,更直觀。

這座城的繁華,似乎被人刻意地粉飾過,光鮮亮麗,像影視劇裡的道具板,糊弄一下觀眾就好。

不動聲色地繼續與王實賦等官員一路談笑,來到一座頗為豪華的酒樓前。

酒樓內空蕩蕩的,不知是因為沒有客人,還是有官員提前清場,酒樓店家陪笑站在門口向李欽載行禮,殷勤地將眾人引入酒樓內。

酒宴開席,不僅有山珍海味,居然還有一群舞伎在堂內翩翩起舞助興。

剎那間李欽載竟有了一種錯覺,彷彿自己置身於長安城的權貴夜宴,而非旱情告急的危城。

一切都很正常,正常得彷彿幷州城內沒有任何問題,酒照喝,舞照跳,杯觥交錯,面紅耳赤。

眾官員頻頻敬酒下,李欽載終於喝得面紅耳赤,搖晃著身軀被劉阿四攙扶回到刺史府,而官員們則意猶未盡地送到後院,方才各自告辭離開。

跨進後院的拱門,進了北邊的一間臥房後,身軀搖晃的李欽載瞬間恢復了神智,跪坐在屋子裡眉頭緊鎖,一言不發。

劉阿四驚呆了:“五少郎,您……到底醉了還是沒醉?”

李欽載咧嘴一笑:“你猜?”

“您沒醉?剛才是裝醉的?”

“呵,你以為我跟一群陌生人飲酒那麼痛快豪爽?缺心眼嗎?”

劉阿四遲疑道:“可……五少郎您為啥裝醉呀?”

“該看的,該聽的,都差不多了,當然要裝醉走人,跟他們很熟嗎?擠著笑臉應酬虛與,他們配嗎?”

李欽載任幷州刺史,劉阿四自然是知道一些此行的目的的,低聲問道:“五少郎來幷州處置災情,打算從何下手?”

李欽載懶洋洋地道:“不急,幷州官場有點意思,我打算多看看。”

劉阿四突然有點看不懂李欽載了,雖然以前也看不懂,但這次實在太反常。

剛進刺史府,李欽載便露出與以往截然不同的嘴臉,一副跋扈又腦殘的紈絝形象,話裡話外都透出一種強烈的資訊,彷彿在告訴他們,自己不過是個混資歷的過路客,有背景有身份但沒腦子。

短短一頓酒宴,新人設立得又穩又生動。

劉阿四在席間默默觀察,發現有好幾位官員酒宴時互相對視,露出心領神會的微笑,顯然真把李欽載當成腦殘紈絝了。

以劉阿四的智商,自然是想不通五少郎為何裝腦殘又裝醉,這一年多習慣了李欽載脫胎換骨後的新形象,驟然回到當年的紈絝樣子,劉阿四委實有點不習慣,也不知五少郎的人設究竟是立住了還是崩了。

劉阿四更想不通的是,明明幷州城外旱情嚴峻,為何五少郎仍然不慌不忙留在刺史府,對迫在眉睫的災情不聞不問。

“以你看來,我剛到幷州城就該風風火火出城下鄉,忙著給農戶們開渠修庫,緩解災情?”李欽載懶懶地問道。

劉阿四下意識點頭:“官員處置災情不都是這麼幹的嗎?”

“確實應該這麼幹,但幷州不同……”李欽載輕輕撥出一口氣,道:“幷州的水很深,刺史府裡的官員暫時分不出忠奸,更何況城裡還有一位韓國夫人,我若下鄉開渠修庫,怕是後院會起火。”

“欲救民,先要把幷州的官場摸清楚,無論開渠還是修庫,真正辦事的人還是他們,不先把官員拿捏住,諸事必敗。”

劉阿四終究是武夫,對李欽載的話似懂非懂,但還是恭敬地道:“小人不懂大道理,五少郎但有吩咐,小人必赴湯蹈火。”

李欽載若有所思道:“你派幾個人出去打聽一下,城裡有幾處官倉,分別在什麼位置,然後讓一百名部曲喬裝散佈在官倉附近,嚴密監視進出官倉的人員……”

劉阿四一愣,但習慣了只聽命令不問原因,於是抱拳凜然道:“是。”

李欽載下令暗中監視官倉倒也沒別的原因,純粹是前世影視劇中毒。

反正影視劇裡任何地方有了風吹草動,當地的官倉總是第一個倒黴的。

欽差下來必有人燒官倉,賬簿不對必燒官倉,旱澇災情必燒官倉,就連八竿子打不著的京城朝堂有官員調動,地方官倉也會莫名其妙著火。

讓人忍不住懷疑古代修建官倉的地點是不是五行犯克,專門跟火過不去。

李欽載既然當了幷州刺史,自然要未雨綢繆,不然前世那麼多古裝劇白追了。

劉阿四出了臥房,李欽載獨自在屋裡揉了揉臉。

剛才雖然是裝醉,但也確實飲了不少,有點上頭了。

今日剛來幷州,他便覺得幷州不尋常,尤其是幷州官場。

此時的他,缺乏的是關於幷州的資訊,各種資訊。

“突然想念宋森了,特別想念……比想念婆娘更甚。”李欽載喃喃道。

下午在屋裡打了個盹兒,睡了沒多久,劉阿四匆匆來報。

“百騎司宋森求見。”

李欽載睜著惺忪的睡眼怔忪半晌。

想啥來啥,莫非自己想念宋森的時候,頭頂恰好有流星飛過?

不急著見宋森,李欽載在屋子搞起了封建迷信活動,暗搓搓地仰頭盯著房梁許願。

“下一場暴雨咋樣?”

屋外毫無動靜,沒打雷也沒閃電。

願望太大,相當於祈禱世界和平,老天爺可能辦不了。

於是李欽載果斷退而求次:“……保佑我這輩子不脫髮總行吧?”

頭皮突然一陣發麻,老天爺彷彿收到了他的願望,順手給他的頭皮加了個狀態。

很好,不脫髮就夠了,至於幷州旱情……嗯,人定勝天!

“讓宋森進來。”李欽載吩咐道。

沒多久,一臉和氣生財且笑容卑微的宋森走進屋子,進屋就行禮,彷彿銀行櫃員拉到了億萬存款大客戶般畢恭畢敬。

“下官拜見李縣伯,李刺史,少郎君了不得,二十出頭當刺史,大唐立國未聞也。”宋森笑嘻嘻地道。

李欽載當仁不讓地收下了宋森的謬讚,道:“你也要努努力啊,認識你這麼久了,還是百騎司的掌事,據說還是個副的,咋混的?”

宋森的笑臉瞬間僵住。

剛見面就扎一刀,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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