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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顧霖進皺起眉頭。
“爸爸，你不高興嗎？”
顧霖搖搖頭：“沒有。”
他原本是覺得此事不妥，想要開口提醒小靈靈，以後不要隨便賺這個錢。
但又想到小靈靈的特殊之處，覺得這種事情不該他管。
“爸爸，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你哪裡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我是想去看李大叔。”
“他過世了。”
“我知道。醫院裡的人死後會被停在太平間，我主要是想去太平間。”
一個四歲小孩說出話來，一般的大人都會以為小孩子在淘氣，在胡言亂語，但是顧霖卻非常慎重地看向小靈靈。
“你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小靈靈歪著腦袋想了想，最後重重點頭：“是！”
李大叔雖然死了，但八隻怨靈還在。
既然決定要做好人好事，那就幫一幫這八個小可憐吧。
“能帶我去嗎？”小靈靈捧著地瓜呼了一口氣，啊嗚吃了一大口，吃得滿嘴都是，小鼻子上也蹭上了一點。
顧霖蹲下身，用溼紙巾幫小靈靈將小臉擦乾淨。
“有爸爸真好……”小靈靈小奶音嘟囔了一句。
顧霖握著溼紙巾的手緊了緊。
他想起花靈靈的資料，就在前不久，收養她的老人也已經去世了。
她現在是一名孤兒。
也許……
他竟萌生出了想要收養她的想法。
但最後還是被他打消了。
他身上有病，自身難保，也沒有問過女友是否想要收養孩子，不能擅自下這樣的決定。
*
醫院太平間
八隻怨靈飄來飄去，空洞洞的眼神滿是茫然。
他們吸走了李訓最後的生機，因為墮胎而不全的小身子因此修復，他們現在的模樣是一個個半透明的小嬰孩。
若不是一雙雙眼睛黑眼圈太深，其實是很可愛的，畢竟他們比起一般的小嬰孩更白更小。
小靈靈站在太平間門前看到這一幕，小小年紀卻做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嘆口氣：“該報的怨都已經報完了，他也已經被鬼差接走，你們與他的緣分已經了斷，陽間的賬自有判官大人繼續去算。”
她的聲音很輕，卻充滿了安撫的力量，有金色的光點隨著她的聲音飄到開來，逐漸將八隻小阿飄包圍。
“收！”小靈靈開啟一個錦囊，下一秒，八隻小阿飄被金光包裹成小點飛速射入鏡囊之中。
這個錦囊是接走李訓阿飄的鬼差大叔留下的，說是孟婆大人轉交給她的。
轉身出了太平間，看到門外等候著自己的爸爸，小靈靈飛奔過去，有些情緒上頭，抱住了爸爸的腿。
顧霖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問：“怎麼了？”
小靈靈吸吸鼻子，小聲：“就是覺得……現在真好。”
身為小鬼差的小靈靈，不知多少次羨慕那些能夠投胎的人，起初她也想投胎了，後來才慢慢放棄了這種念頭。
見到好不容易有機會投胎，卻不被珍惜的嬰孩，她不免有些觸及心底的情緒。
這八隻阿飄生死簿上的時間沒到，最長的還是一個百歲壽命的，也就是說想要重新投胎，哪怕有嗩吶渡魂去了地府，也需要等百年時間才能重新投胎。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竄改生死簿上的父母，直接在陽間投胎。
這種操作有點難度，也需要大功德大氣運才能完成。
與此同時，還需要強烈的意願者。
也就是願意接受靈胎的陽間意願者。
這倒是讓小靈靈想起了魚塘主人和他的老伴。
他們有著強烈想要孩子的意願，也許可以讓那個最大的嬰孩試試。
又是夕陽西下時，顧頂流牽著他的搭檔女兒回了村。
這一次，村口坐著很多人等著他們。
是村裡的大爺大媽們，一見他們回來，就急匆匆圍了上去。
“小靈靈，沒事吧？警察有沒有為難你們？”
“小靈靈，餓了吧，我家今天燉雞了，跟我回家吃雞去！”
“有什麼了不起，我家今天不但燉了雞，還燒了紅燒蹄髈，小靈靈跟我回家！”
“小靈靈被安排在我家住，我已經做了一桌好吃的，就等靈靈回來吃！”撥開人群的時魚塘主人和他的老伴。
魚塘主人兇起來的確是嚇人，村裡人都有點害怕他，下意識讓開了。
小靈靈見到他們，眼睛一亮，衝過去抱住了魚塘主人的腿。
魚塘主人：“！！！”心花怒放！
居然有小崽崽願意這麼親近他！
他有些不敢動，連呼吸都放緩了。
他的老伴在一旁哈哈笑：“瞧瞧你沒出息的樣子。”
魚塘主人漲的滿臉通紅。
他的老伴蹲下身，直接將小靈靈抱走了：“走，跟姨姨回家去，姨姨給你炸了雞翅膀！不是凍雞翅，那些都有激素，對身體不好，我現殺的土雞，自家餵養的，妥妥好吃！”
一聽炸雞翅膀，周圍的村民們都閉嘴了。
比不過比不過！
這得殺多少雞才能湊一盤雞翅膀？
炸？多費油啊！除了逢年過節，誰家願意浪費油炸東西？
小靈靈抬頭看向她，對上她溫暖慈愛的眸光，忽然問了一句：“姨姨，你喜歡女娃娃，還是男娃娃？”
“當然是像我們小靈靈這樣，又香又軟的小女娃子！”
“村裡人，不都喜歡男娃娃嗎？”小靈靈歪了歪頭。
“那是多少年的封建思想了，我們村裡不搞這一套重男輕女，我們這裡女娃娃都比男娃娃強，前兩年我們這裡還出了一個省狀元，讀書叫一個頂呱呱，就是女娃娃！再說了，現在女娃娃和男娃娃都能考公，以後一樣能為人民服務，成為有用的人！”
快到魚塘主人那棟小樓的時候，小靈靈湊在她耳邊：“姨姨，去廟裡跪拜地藏王菩薩，以後每日唸誦一遍地藏王本願經，你會得到一個女娃娃。”
說話時，小靈靈開啟了錦囊一角，飛出一個閉著眼睛沉睡，被金色光芒包裹的小嬰孩，身體體徵來看是一個女娃娃，飄在魚塘主人老伴的肩頭。
魚塘主人的老伴怔怔看著小靈靈，想起村裡人說的“這小女娃子不簡單！”“能吹嗩吶，能看相！”“聽說那大明星真的死了，小女娃子嘴像是開了光！”“說啥準啥！”
她的眼睛迸發出光芒，是希望的光芒。
“我真的……”可以懷上女娃娃？
小靈靈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笑嘻嘻：“你會如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