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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散散的飛舟還在出現，但是數量渺茫，等到數百里之外的天空，全都是其他勢力的飛舟的時候，張百刃轉過頭看向張清夢。
後者正在將所有被帶回來的族人屍體點燃，化作灰燼，生死不見的族訓，在這一刻並不存在。
“你也走吧。”
“太上和族兄不會是他們的對手。”張清夢搖了搖頭。
作為家主，張百刃的修為並不高，數千年過去，只是兩座天門，和她之間有不小差距。
張百刃還是堅持，“你不需要留下，至於人手問題，有人會替代你去戰鬥。”
另一邊，張溟仙和張離雲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後者一隻手抓住張清夢的肩膀，無數赤紅的紋路將其短暫禁錮，恐怖的力量直接將其丟進了某一座天門之中。
當張清夢消失的瞬間，張神陵直接關閉了那座天門，並且將空門也轟碎，背後模糊的世界吞噬了那片空間的天地靈氣，徹底混亂了空門的存在，讓追逐痕跡找到張清夢去向的可能，變得渺茫。
一座天門消失，張神陵也算是有了些餘力，他沒有落下，而是直接飛向遠方，不多時，模糊的三重世界，碾碎了數萬飛舟和巨舟。
“來，受死！”超然的張神陵站在虛空，面對的是數量龐大的開天門，而他的表情始終平淡。
“哼哼，很久沒有這種機會了。”
張溟仙和張離雲幾人對視一眼，同樣降臨在了幾個方向。
原地，只剩下張百刃這位家主還在等待，遙遠的大地上，還有戰鬥的動靜在傳來，也許，會有族人在最後的一刻歸來。
時間過去了很久很久，天空中迴盪著開天門隕落的波瀾和驚濤，幾乎所有的強者都在恐懼張神陵等一眾族人的實力，幾千年來，他們從來沒有面對過張家。
“佈陣！”
有溫怒的聲音迴盪在虛空，一座座虛幻的陣紋穿梭，幾乎是在呼吸之間，數百座鎮壓開天門的大陣就已經出現在虛空中。
大陣爆發的剎那，所有的赤紅火焰都被熄滅，無數的法力，被壓制回了張神陵等人的體內。
血色的刀芒豎著斬碎了天和地，張溟仙踩踏在大陣之上，無數的青色藤蔓纏繞，雷霆轟在他的身上，然而無論怎樣可怕的毀滅手段，都被他一點點撕裂。
他在靠近那些開天門，血色的死亡陰影，從那些人的影子之中爬了出來。
大陣和諸多開天門的法術早已經將他的神魂擊潰，但是隻剩下肉身被血色長刀操控的他，似乎在殺戮之中更加得心應手。
另一邊，張離雲緩緩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位置的長槍，那是一柄第二階段的靈寶，以雷霆之勢洞穿了他的軀體的同時，也禁錮了他所有的修為和法力，瘋狂摧毀著他體內的生機。
“呵呵。”
抬起頭來，張離雲有些惋惜地搖了搖頭，他沒有回頭去看其他人，只有一絲遺憾和不甘，伴隨著熾烈的火焰在天空之中——綻放。
“你走。”
心中一股驚悸傳來，張希文駕馭著青銅戰車，勢如破竹地撕裂了環繞在張君秀周圍的大陣，朝著他平靜喝道。
“我走了，你們都得死。”張君秀不為所動，在他的周圍，兩頭鸞鳥環繞飛行，無論是什麼陣法之力還是遠方開天門鎮殺而來的法術，都被吞噬，然後化作濃郁的生機補充在他和其他幾人的體內。
“少廢話，這是我對你哥的承諾，伱不能死。”
“而且，你走了，太上才能騰出手來。”
青銅戰車之上，九根青銅鎖鏈纏繞而來，將張君秀周圍數十里的虛空都封禁，然後朝著遠方的天門丟去。
“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本事，就敢留下來，趕緊滾吧。”
張希文駕馭著青銅戰車，遊離在天空陣法之間，而遠方的張君秀死死地盯著這邊，但最後，還是捏緊了雙拳沒入一座天門之中。
三座天門關閉，粉碎了空門，張神陵身上綻放的璀璨金光，越發絢爛，有九天門，隕落在了他的手下。
張希文橫衝直撞來到了張溟仙的身旁，他看著這位已經被鮮紅淹沒的族弟，嘆息一聲，駕馭戰車朝著前方轟鳴駛去。
(
所過之處，所有的陣紋都被那兩頭青銅巨獸撕咬，吞食，將所有陣法混亂的同時，張希文身上的鎏金火靈天將甲冑也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媽的，沒有張君秀那小子，還真是挺難抗的。”
看著自己這幅模樣，張希文眼神之中更加瘋狂，在這樣絕境的戰場中，他無比享受死亡到來的恐怖。
張百刃還在等待，他知道，遠方的戰場上，還有張家的族人正在浴血奮戰。
也許他們早已經沒有了歸來的可能，但他依舊留在這裡，他不敢肯定那些族人會死在前方，但是他更不敢想象，如果他也離開了，那麼那些人歸來後，該是怎樣的絕望。
“哪怕……還有一人活著。”
……
“瘋啦！？”
張秦一把將面前的男子拉了過來，然後火焰的屏障擋住前方可怕劍光的環繞。
“族兄，我們活不了了，這片山林裡裡外外，全都是青劍宗和那幾個宗門的人。”
張尹苦笑搖了搖頭，他想換掉一個敵人，在對方想要活捉他的情況下選擇偷襲。
但是現在被打斷了。
“只要沒死，就還有機會。”張秦死死地盯著外面一道道劍光的逼近，“還記得我當初是怎麼活下來的嗎？”
“當初我能活下來，今天我就能活下來第二次。”
“你也可以。”
“真的嗎？”
“我身上已經沒有丹藥了。”張尹無奈嘆息，“希望他們那幾個都已經回去了吧，家族早就開闢了空門，他們會出現在很遠很遠的世界重新開始。”
“殺吧，殺光他們，我們想辦法再衝一次。”
張秦咬牙，撤離了法術防禦，剛準備再一次拼命的他，卻忽然間看到視野之中有一抹雪白的光影從高空之上降臨。
“真的是，什麼東西都敢朝我張家的族人動手了。”
冰寒的聲音迴盪在虛空中，張秦看到了一張無暇的面孔，也看到了那白色的火焰所過之處，無論是練氣還是開天門，都被凍結。
然後便是另一股漆黑，能夠吞噬光芒的火焰蔓延在那些白色的寒冰之中，毀滅萬物的力量，將一切燒成了虛無。
甚至都看不見灰燼，彷彿那些燃燒的東西，本就不存在一般。
張白玉臉色陰沉地看著下方不過百餘人的族人，心中的怒火化作黑白二色的火焰，將整片山脈在呼吸之間抹除。
“你們跟我走。”
揮手間，所有的張家弟子都已經被他裹挾進一個未知的空間中。
“哼！”張白玉看著張百刃的方向，冷哼了一聲，面無表情地穿梭在大片的戰場，將所有的張家族人全部帶走。
“從今天起，你們都跟我一個姓。”
“他不適合成為一個家主。”
另一邊，許久之後的張百刃終於感受到，所有的族人都離開的很遠了。
也許是被那些察覺到張家有秘密的勢力活捉，也許是逃了出去，總之，在他預定的戰場上，應該是不存在任何活下來的族人了。
一道火光洞穿了重重防線，在灼熱的浪潮中，張百刃和張九寒對視。
張百刃伸出手掌，想要觸碰張九寒的臉龐，卻從後者的身體中穿過。
“爹，幸不辱命。”
只剩下殘存神魂的張九寒裹挾著最後的力量，將上千名族人拋進那幾座門戶之中，然後明滅不定與自己的父親對視。
“所有的族人都死了，我是最後一個回來的。”
“……好。”
“幾個妹妹會比我更加優秀。”
張九寒轉身向著張溟仙和張希文兩人的位置飛去，他知道，自己已經沒辦法活下來了，之前封鎖氣息的動作，消耗了他本就不多的神魂本源。
況且，他的神魂早就在幾天前的廝殺中破碎，殘存的力量，只能做為數不多的事。
火紅的光影綻放，讓張百刃閉上了雙目，再睜開時，已經是無盡的決絕。
輕微的心跳聲在他的耳邊響起，不知道什麼時候，腳下這片大地變得晶瑩剔透。
“你們，都會死在這裡。”
他的目光中，倒映著四面八方，無數的飛行法器。
赤紅的光芒以他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綻放，所過之處，萬物灰燼。
一輪毀滅的大日，從這片腳下升起，璀璨的光輝，照亮了億萬裡天地。
